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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夫后,小郡主她官運(yùn)亨通

第5章 六博

  張平安原生家庭比張老四家更加貧苦,五代佃農(nóng),這一輩還欠了地主不少農(nóng)作,別說讀書寫字,賭博是壓根不曾接觸過的。

  入私塾后染上賭癮,便大抵是有人帶了他去玩。

  張平安能接觸到這些士族子弟,若不想繼續(xù)做佃農(nóng),必會想盡辦法讓自己翻身。

  想到這里,顧姩忙不迭拽上蕭梧的袖袍,轉(zhuǎn)頭朝著旁邊玩六博的那賭桌走去。

  少年看似目不斜視,余光卻悄然落向那白如青玉的柔荑。

  只一眼便匆匆挪開目光。

  前世待在府邸里時沒事兒干,顧姩便用某人上交的俸祿在府邸里開了個小賭場,帶著那些仆從女侍一起玩兒,一來二去便把外面賭博玩法給吃了個透。

  好巧不巧,六博便是她最擅長的一類。

  不過,今兒她可不是來贏錢的。

  故意輸了幾輪后,顧姩哀嘆一聲自個兒手氣不好,又掏出一錠銀子加注,成功引起同一桌好幾個已經(jīng)連輸幾盤的賭徒注意。

  顧姩壓低嗓音,一邊慢悠悠與這些人交談,一邊用系統(tǒng)錄下對話——

  “誒,你新來的吧,會不會玩六博啊?!?p>  “嗯,不是很會?!?p>  “瞧著清秀,這玩起來卻是個憨貨,真是人傻錢多,你家別給你玩窮了。”

  “多謝夸獎。在下家中捉襟見肘,除了錢,確實沒什么東西了?!?p>  “……特娘的,你這話氣人得很。誒,你這錢若沒地兒花,不若當(dāng)施舍個善心,與我一兩銀。待我回本了我還你二兩銀!”

  “哦?”

  “可別聽他的。上一個這個說的,人已經(jīng)死了三天了?!?p>  “死了?”顧姩目光一動,側(cè)頭瞥向旁邊說話的胖墩兒。

  胖墩兒吃了口夾肉馕餅,眼睛直勾勾盯著賭桌,嘴里含糊不清地開口:“對啊,張平安家的那老憨貨?!?p>  “閣下說的可是…前兩日桂花弄里死于大火的張老四?!?p>  “可不就是他么。也是個倒霉的,一把年紀(jì)出來玩葉子牌,說什么自己精得很,到頭來卻被那莊家忽悠的傾家蕩產(chǎn)?!?p>  “……”

  一番對話下來,顧姩了解到了一些事。

  死者張老四確實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佃農(nóng),在張平安長期朝家里要錢后,本便捉襟見肘的家庭越發(fā)不堪重負(fù),幾畝薄田帶來的收入已經(jīng)無法維持張平安的需求——

  把張平安過繼過來的這些年,張老四東西奔走借了不少銀子,卻始終還不上,久而久之鄉(xiāng)里鄰里便十分嫌棄這家人,見了面都當(dāng)做瘟神躲著走。

  欠錢,欠朝廷的稅,兒子讀書所需要的束脩……

  為了快速賺錢維持生計,半年前,張老四帶著家中最后一兩銀子走進(jìn)長樂坊。

  只一天,張老四便賠的血本無歸,連褲衩子都險些給人剝了去。

  張老四氣得大鬧一場,被莊家拉走后便離開了長樂坊,鮮少再來。

  卻也是從那時起,張平安出門變得闊綽了。

  而也是從那時起,眾人鮮少再看到張老四出現(xiàn)在街上。

  再為大眾所知,便是前兩日那桂花弄的走水案了。

  一切的變故要從張老四走進(jìn)長樂坊開始說起。

  如此,便需要找三年前抓了張老四的莊家。

  又打聽一番,確認(rèn)那莊家仍舊此處后,顧姩決定先不打草驚蛇,回去后讓閼逢好生探探此子口風(fēng)再做打算。

  離開長樂坊后,顧姩伸了個懶腰,呼吸到新鮮空氣,愜意地彎起眼睛,隨后想起被自己拋之腦后的某人,下意識扭頭,便看到少年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后。

  他那一身青衫被擠得皺皺巴巴,腰際處甚至破了個大口子。

  見到顧姩回頭,蕭梧頓住腳步,癱著臉同她作揖。

  死板的榆木頭。

  顧姩嘖了一聲,拽著他去了旁邊的成衣店,買了套錦緞做的成衣叫蕭梧換上。

  別說,這衣裳套蕭梧身上還挺好看。

  罷了,前世用蕭梧那么多錢,反正這輩子無需再嫁給他一次,這些錢尋些理由還給他便是。

  又挑了幾套衣裳一并打包,塞到蕭梧手里,不等他拒絕,顧姩便一記眼刀飛去——

  “阿舅既指了你來助我破案,那你出門須得打扮得體面些??刹辉S丟了我的面子。這身衣裳算是我賞賜與你的,若敢弄壞,仔細(xì)笞刑問候。這些成衣你湊合著穿,待過些時日,我差人給你量身縫上幾件?!?p>  蕭梧垂眸,抱著布包的手指節(jié)用了幾分力:“多謝郡主?!?p>  走出成衣店,想起什么,顧姩從懷中掏出那塊冷透了的黍面餅。

  方才賭坊里人山人海,黍面餅已經(jīng)被擠壓得嚴(yán)重變形,碎屑弄了小姑娘一手。

  她嫌棄至極地要隨手丟掉,卻忽然被某人握住手腕。

  “姓蕭的你干甚?”顧姩下意識掙扎起來。

  “當(dāng)今百姓耕種困難,秋收不易,糧食珍貴——”蕭梧慢吞吞松開手,拿走那塊揣著小姑娘掌心余溫的黍面餅,“郡主,不可浪費(fèi)糧食?!?p>  又來了,又來了。

  不就一張破餅子嗎。

  “你堂堂一介御史中丞,銀印青綬,俸祿一千八百石,連一張破餅子都舍不得扔,真是奇怪。”要問候的話語到了嘴邊,想起這輩子和這廝并不熟絡(luò),顧姩便嗤笑一聲,

  “你且就在此處吃了,叫我看看你如何珍惜糧——”

  她話音未落,便見對面人拿起餅子,一塊一塊掰下往嘴里塞去。

  一張黍面餅不大,三兩口就被他咽入腹中。

  最后一口時,蕭梧皺了皺眉。

  回神的某人剛要笑話他裝模作樣,卻聽他又道:“有點噎??煞裣蚩ぶ饔懣谒??!?p>  顧姩:“……”

  彼時,閼逢牽著馬走來,同她作揖后輕聲問:“女公子,福來樓已經(jīng)客滿,訂不著桌子了?!?p>  “無妨,又非是我需要餓肚子。好好的山珍海味不要,非去啃張破餅子?!鳖檴ㄟ有σ宦?,從馬身扯下一只水囊扔過去,

  “噎不死你。”

  虧她還想著訂個酒樓犒勞一下蕭梧昨日奔波。

  這榆木頭,呸!

  顧姩翻身上馬,揚(yáng)鞭疾馳而去,閼逢同蕭梧作揖后便迅速跟上,獨留某人一手拎著布包,一手拎著水囊待在原地。

  蕭梧看了一眼她遠(yuǎn)去的背影,又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東西,靜默良久,唇角勾起一抹微乎其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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