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他兩情相悅
“不知道是哪個個不要臉的賤皮子在院子里偷情,昨晚我家狗叫了半夜,我都沒睡好?!?p> “我看就是江家那丫頭,聽說那丫頭看上了謝知青,我看她就是動了歪心思,想生米煮成熟飯?!?p> “真不要臉。”
這邊一群婆子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院子里這對戲水的鴛鴦。
另一邊江清月迷迷糊糊醒來,揉揉眼睛看清房子里的布局后,心下一驚。
這個感覺?
難道是重生回來了?
她坐起身子,按了按太陽穴,從腦袋上傳來的疼痛感告訴她,真的重生回來了。
轉(zhuǎn)眼間,她看到墻上的掛歷。
1985年6月24日。
這個日子,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可是,當(dāng)下她在這里躺著,那個屋子里會是誰?
一邊想,江清月一邊穿好了衣服,來到上輩子改變她命運(yùn)的地方。
上一世,她被人下藥塞進(jìn)村頭知青住的院子里,當(dāng)著村里所有人的面,被迫答應(yīng)了謝淮安的求婚。
說是求婚,其實(shí)是給對方一個臺階下,謝淮安的算盤打的太好了,導(dǎo)致她到死才知道這一天的真相。
果然,和上一世一樣,院子里圍滿了人。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江清月那個丫頭不是有個明星夢嗎?我看這個夢要實(shí)現(xiàn)了!”
“別看她年紀(jì)小,這狐媚子功夫倒是不淺。”
站在身后江清月清了清嗓子:“大嬸子,你們這是干嘛呢?”
“我們在看江清月勾引男……人……”
話未落地,她們發(fā)現(xiàn)江清月好好地站在那里。
不是?
那房子里的狐貍精是誰呀?
江秋月醒來后,滿臉通紅的她緊緊拉著謝淮安的手:“淮安,外面都是人,為了你我的名聲,不如我們結(jié)婚吧!”
謝淮安腦子一片混沌,昨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是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這眼睛一睜,江秋月就赤裸裸地躺在他懷里。
還給他嚇一跳。
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趕緊把衣服穿好,結(jié)不結(jié)婚還得兩家父母說了算?!?p> 江秋月沒羞沒臊地當(dāng)著謝淮安面把薄紗套在身上,走的時候還不忘穿上謝淮安的襯衣。
打開門,外面的婆子都看紅了眼。
“江秋月,你怎么在謝知青房子里?”
江秋月勾唇,故作靦腆:“我和謝知青兩情相悅,難道就不能在一個屋子里?”
“你們都沒結(jié)婚,未免有點(diǎn)不知廉恥了吧!”
這時,江秋月一把拽過謝淮安:“我們馬上就結(jié)婚,都定下來了!”
此話一出,不免有些人看了看江清月。
再怎么說,她先前追著謝淮安屁股跑的事,大家有目共睹。
這種修羅場,人人都樂意看。
江清月知道,這一世,重生的不止她一個。
還有江秋月。
上一世,她就是這樣被他們算計(jì),最后過起了最窩囊的日子。
惶惶度日,不得而終。
現(xiàn)在想來也挺好,畢竟有人幫她承受了所有惡果。
陳翠花知道自家姑娘被糟蹋后,扛著掃把火急火燎跑來:“哪個殺千刀的糟蹋了我家秋月?”
看到是謝淮安后,陳翠花更是一口氣沒上來,差點(diǎn)暈過去。
她向來不喜歡謝淮安這種窮光蛋,在她眼里,讀再多的書也比不上手里揣著的票子。
她舉著掃把就要對謝淮安動手,可沒想到江秋月?lián)踉诹酥x淮安身前:“媽,你這是做什么?”
“你個死丫頭,趕緊給我讓開,看我不打死他!”
江秋月急忙拉住陳翠花的手:“媽,我和謝知青兩情相悅,你這是干嘛?”
“什么兩情相悅?他一個下鄉(xiāng)知青,家里窮的揭不開鍋,你喜歡他什么?”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嫁給謝知青?!闭f著,她還不忘拉住謝淮安的手。
這一幕,看著真讓人順心。
江清月冷笑一聲,默默回了家。
如今,江秋月和謝淮安搞在一起,以陳翠花和江德華貪得無厭的性子,她肯定要被安排嫁到顧家去。
江清月想到上一世的顧修瑾。
她和顧修瑾也只有一面之緣,就是江秋月結(jié)婚那天。
可是,他……
江清月想到后來的江秋月找過她,那個時候的江秋月被折磨的不像人,顧修瑾偏執(zhí),心狠,硬生生把江秋月逼成了瘋子。
難怪她要搶謝淮安。
江清月在心底笑了笑。
謝淮安,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嫁給謝淮安以后,才知道謝淮安的大男子主義思想簡直刻在了骨子里。
那個時候,她還是想完成自己的夢想,當(dāng)一顆閃耀的星星。
可是,謝淮安不允許。
他把江清月鎖在家里,只允許她洗衣服做飯,甚至還逼著江清月給他們一家人洗腳。
表面上看,謝淮安一個大學(xué)老師,江清月在家享福,實(shí)則其中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重活一世,江清月也想明白了很多。
等陳翠花和江秋月回來,看到屋子里干坐著的江清月,氣不打一處來。
江清月父母去世的早,她從小在大伯家長大,為了報(bào)答江德華一家的養(yǎng)育之恩,考上川城音樂學(xué)院的她,讀完了大學(xué)后就立馬回到鄉(xiāng)里,做一個音樂老師。
“傻坐著干什么?”陳翠花翻了一個白眼,“秋月和那個窮知青在一起了,你收拾收拾嫁給顧家那個殘疾吧!”
陳翠花看上的是顧家的財(cái)產(chǎn),顧修瑾雖然雙腿殘疾,但他畢竟是顧家如今的掌事人。
要不是出任務(wù)受傷,以他的軍功,現(xiàn)在最起碼是個團(tuán)長。
真是可惜了。
“嬸子,顧家同意我嫁過去嗎?”江清月小聲開口。
她就怕顧家不同意她這個無父無母的媳婦,到時候受苦受累的還是她。
江清月不想再走上一世的路。
公公處處看不慣,老公像個大啞巴,婆婆還愛倒是非。
“你管那么多干嘛?顧家說是江家的丫頭就行,你管是誰呢!”
說完,陳翠花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她的主屋里面。
江清月忍了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現(xiàn)在不是和他們鬧翻的時候。
她的戶口登記簿還在陳翠花手里,她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等結(jié)了婚,拿到戶口登記簿,她再想辦法的和顧修瑾離婚。
自從江秋月和謝淮安混到一起,兩個人那叫一個你儂我儂,江秋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吃的穿的都搬進(jìn)了知青院子里。
當(dāng)然,她為了宣示主權(quán),那可真是不擇手段。
“江清月,你幫我把東西送過去吧!”
按照年齡大小,江清月算得上江秋月的姐姐,可江秋月從沒這樣稱呼過她。
一直都是喊她的大名。
“你自己沒長手嗎?老使喚我干什么?”江清月頭也沒抬,繼續(xù)忙著手里的活。
“我就是想讓你看看,我和淮安有多恩愛!”
江清月站起身來,直愣愣來到江秋月跟前:“多恩愛???聽說他連彩禮都不愿意給你呢!”
她說的可是事實(shí)。
畢竟上一世的謝淮安就是這么對她的,她不信這一世這個摳搜男能變了性子。
許是戳到了江秋月的痛處,她氣地跺了跺腳,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吞。
畢竟江清月的話,一點(diǎn)都沒錯。
目送江秋月離開,江清月繼續(xù)蹲在地上編花環(huán)。
這些東西可有大用處,等下周給學(xué)生們上課,這些花環(huán)都是他們的道具。
顧修瑾進(jìn)門時就看到了這樣的場面。
江清月細(xì)白修長的手指捏在一頓一頓粉紅色小花上,雙眼盯著手中的花環(huán),認(rèn)真的不行。
“清月,你看是誰過來了!”
聞聲,江清月猛然抬起頭,明亮的眸子對上顧修瑾的眼睛。
她本就是十里八鄉(xiāng)聞名的大美人,白皙的臉龐,淡淡的柳葉眉下一雙杏眼,抬眼的一剎那,足夠撩人心弦。
顧修瑾下意識咽咽口水,揮了揮手讓身后的人把他推了進(jìn)來。
江清月急忙收起花環(huán),扯著嘴角擠出一抹微笑來。
來人是顧家那邊特地請的媒人,也是清水鎮(zhèn)最有名的紅娘。
“進(jìn)來坐吧!”
“進(jìn)去做什么?修瑾在國營飯店定了包廂,咱們過去聊唄!”
國營飯店?
“那我去換身衣裳。”
江清月急急忙忙躲回房間里,在衣柜里挑來挑去,最后換上她上大學(xué)的時候買的一件淡藍(lán)色碎花裙。
再次出來,顧修瑾又看直了眼。
來之前,他對這個未婚妻更多的無奈和被迫,可看到江清月的第一眼,他只想趕緊把人娶回家。
許是顧修瑾視線太過于熾熱,江清月耳根子染了些紅暈,她低下頭跟在媒婆后面。
媒婆打開車門:“快進(jìn)去吧,你大伯和嬸子已經(jīng)在飯店等著了?!?p> 江清月硬是被他們?nèi)M(jìn)了車?yán)锩妗?p> 媒婆坐在副駕,江清月和顧修瑾坐在后座,一股清冷的雪松味時不時伴著微風(fēng)襲來。
江清月抬手揉了揉鼻子,又偷偷摸摸看向身旁的男人。
男人寬肩窄腰,哪怕殘疾也依舊保持著軍人風(fēng)范,挺立腰板。
她透過車窗玻璃的反光,眼神不自覺打量起來,男人面容冷峻,鼻正唇薄,如果忽略他周身的那股壓迫感,確實(shí)可以說得上是一副好皮囊。
當(dāng)過兵的成熟之中又夾雜著二十六七該有的年輕氣盛。
與眾不同的是,顧修瑾還多了些許沉穩(wěn)。
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飯店門口,江清月伸手拉住顧修瑾胳膊,協(xié)助他從車上下來。
看到胳膊上那只恰似蔥白般的手,顧修瑾心里閃過一絲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