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嚇慘了

　　“公子客氣了，幾枚銅錢而已，不必掛懷?！奔境袧尚θ萸鍦\。

　　“那怎么行呢。”于歡喜轉(zhuǎn)身，眼睛在街道兩邊一掃，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賣泥人的小攤，心中頓時有了計較：“大人你等一下?！?p>　　于歡喜拿著錦兒手上的一兩銀子，跑到賣泥人的小攤子那里，跟老板一陣比劃后，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回來。

　　“那個老板說要等一會兒，不知大人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呢？”

　　“我要去找劉穩(wěn)婆，前面過橋就是了?！?p>　　話落，那賣糖葫蘆的老板突然說道：“大人不必白跑一趟了，劉穩(wěn)婆不知多久沒回來過了?！?p>　　季承澤道：“來都來了，不差這一腳。”

　　“那我為大人定制的專屬泥人做好了該怎么給你呢？”

　　季承澤微微一笑，溫文有禮道：“公子若是不介意，可一同前往?！?p>　　“介意倒是不介意，就是怕給大人添麻煩。”

　　“不麻煩，公子請?！?p>　　于歡喜扭頭問兩個丫鬟：“你們沒意見吧？”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眼神堅定：“我們跟著公子?！?p>　　“那就走吧?！庇跉g喜與季承澤并肩而行，一路上，每個小販看到他，都會熱情的沖他打招呼，甚至還有的會主動送上攤位上的小玩意，或者吃的，而季承澤也會笑著收下他們的東西，然后趁對方不注意，把銅錢丟在攤位上。

　　“大人真受歡迎啊?！彪p兒吃人嘴軟，小嘴甜得不得了，“大人不僅長相俊朗，而且年輕有為，真是我輩楷模啊?！?p>　　“小公子謬贊了，季某只是個普通的讀書人罷了。”

　　“大人太謙虛了?！?p>　　幾人沿著小河一路走到底，然后拐進一條無人問津的小巷子里，要不是知道季承澤是此地的知府，她們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人販子了。

　　從小巷子走出來，季承澤指著前方某個小破房子說道：“前面就是了?！?p>　　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個低矮破敗的舊房，屋頂有幾個小窟窿，墻體上有一道道細小的裂痕，墻皮脫落，像是廢棄已久的空房。

　　“劉穩(wěn)婆家里很窮嗎？這房子住著會漏雨吧？”

　　“原本還過得去，但是劉穩(wěn)婆的丈夫是個賭徒，前些年，不僅把家當賭輸了，就連家中唯一的女兒也被他給賣了。”

　　“這些賭徒真是沒人性，再怎么樣也不能賣女兒啊，太過分了?！?p>　　季承澤但笑不語，推開搖搖欲墜的木門，一股潮濕腐爛的氣息彌漫開來，于歡喜忍著幾欲作嘔的惡心，捂著口鼻跟著季承澤走了進去。

　　每走一步，腐爛的氣息就愈發(fā)濃烈，墻角四周蛛網(wǎng)密布，像是許久沒有住人。

　　雙兒與錦兒對視一眼，雙兒道：“我去廚房?！?p>　　錦兒道：“我去里屋?！?p>　　須臾，一聲驚恐的尖叫聲從里屋傳來。

　　“錦兒！”于歡喜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來不及思考，快速跑進里屋，季承澤緊隨其后。

　　錦兒跌坐在地上，雙眼驚恐地盯著某個地方。

　　“錦兒，你沒事吧？”于歡喜蹲在錦兒面前，一臉擔憂的詢問道。

　　錦兒尚在驚恐的余韻之中，見到于歡喜，下意識躲進她懷里，氣息不穩(wěn)的喃喃道：“小姐，劉穩(wěn)婆死了。”

　　錦兒平時雖然沉穩(wěn)有度，但到底是個小姑娘，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看到腐爛不堪的尸體，嚇到驚慌失措也在情理之中。

　　于歡喜抱著她安慰道：“好好好，沒事了啊，我在這里?！?p>　　季承澤離得近，恰好將這句話收入耳中。

　　他眸光微閃，抬眸看向床上。

　　劉穩(wěn)婆的尸體已經(jīng)腐爛得不成樣子，陣陣惡臭在屋里子彌漫著，最惡心的是，她的身體上爬滿了蛆。

　　“怎么了？”雙兒匆匆忙忙跑進來，眼睛就那么直直的落在了床上。

　　“嘔～”雙兒強忍著惡心，跑到外頭吐了個昏天黑地。

　　沒多久，衙門的官差來了，其中兩個忍著惡臭，包著口鼻，把劉穩(wěn)婆放上擔架，帶回了衙門。

　　于歡喜主仆三人作為證人，也一齊被帶回了衙門。

　　幾人剛踏入知府衙門口，便有衙差火急火燎跑來匯報道：“大人，京都來人了?！?p>　　季承澤神色自若：“何人？”

　　衙差道：“刑部侍郎顧大人?！?p>　　季承澤頷首：“你先帶這三位公子去喝杯茶壓壓驚，本官先去見顧侍郎?！?p>　　“不必了，我的書童不太舒服，我們還是先跟著你去公堂做個筆錄，下次大人還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傳召，我們就住悅來客棧?！?p>　　季承澤稍稍思考一下，便妥協(xié)了：“好吧，你們隨我來?！?p>　　三人跟著季承澤來到公堂，顧廷軒和沈易之早已等候多時。

　　季承澤見到他們，神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上前一步，躬身揖禮道：“下官參見顧侍郎、沈……”

　　“咳、”沈易之打斷他，抬手抵唇清咳道：“不必見禮了，我們這次過來，是為了劉穩(wěn)婆的事。”

　　“將……”

　　“咳、咳咳……”沈易之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季承澤：？？？

　　他再傻也明白了，沈易之不想讓在場的某個人知道他的身份。

　　聯(lián)想到方才那個小丫鬟驚嚇之余脫口而出的話，立刻頓悟了。

　　只是不知，這位姑娘，到底是何身份？

　　“大人，麻煩你先讓我做筆錄，我們想先回去?！卞\兒臉色慘白，于歡喜也好不到哪里去。

　　剛才光顧著擔心錦兒，等她回過神來，其實也被嚇得夠嗆。

　　“被劉穩(wěn)婆的死狀嚇到了？”沈易之撩起眼皮看過來，眼神稍暗。

　　“你們也去了那間屋子嗎？”于歡喜問。

　　“比你們早一點?！鄙蛞字⒅燥@蒼白的臉色，悠悠嘆了口氣，“昨天才提醒過你，讓你不要到處亂跑，結(jié)果你轉(zhuǎn)頭就忘?！闭Z氣中摻雜著一絲自己都不易察覺的無奈。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季大人幫了我的忙，我就想著買個泥人報答他，但是又怕待會兒找不到他了，所以就一起去了劉穩(wěn)婆家，早知會看到那具尸體，打死我也不去。”于歡喜解釋道。

　　“算了?！?p>　　沈易之道：“你要是肯乖乖聽話，就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