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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曾幾許

第二十七章:江上夜游

陌上花開曾幾許 溪箬塵 2372 2024-10-15 22:50:53

  沿河兩岸,很多結(jié)伴而行的人在那里放河燈;想到那個曾經(jīng)的我,在這樣的日子里是不是也有人為我點燃一盞河燈呢?那倆個未經(jīng)世事的孩子又怎么樣了呢?

  “這個時節(jié)要為故人點一盞河燈吧!不知道在另一個平行世界里,有沒有人為我點一盞河燈呢?”沐顏似乎看出我神情的落寞,便拉著紫璇走開了,她是一個懂得風(fēng)情的女孩子,似乎一個動作就可以窺探內(nèi)心,這也是我為什么將【沐顏集】交給她掌控的原因;不知不覺中行至一座酒館:【且留下】,是啊,且留下吧!殷勤的小廝扯著嗓子吆喝著:“好酒、好菜且留下,公子小姐且留下”

  或許是落寞的心情,或許是清酒的滋味勾起了我的鄉(xiāng)愁,不覺中便走上樓環(huán)顧四周,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下,這里剛好可以看到全城的風(fēng)景,小二很自覺的拿了店里的茶水,笑嘻嘻的問:“公子,請問你吃點什么呢?”。

  “你們店里的特色菜可以來一份,溫一壺酒”我放下手中的折扇,若有所思的想著這折扇的主人,不知道夫子現(xiàn)在何處?我的處境他是不是清楚呢?

  遠(yuǎn)處,在這小酒館的另一角,一位頭戴面具的翩翩公子和一個俠客打扮的年輕人,正在注視著我,而我卻毫不知情。

  “師兄,那把折扇怎么和你的那把一樣呢?”梓鶴似乎已經(jīng)猜出我的身份,所以,才會如此明知故問,只是,于我而言,他卻是如此陌生。

  “嗯”他向來不茍言笑,亦不多言語,但是每一句話卻相當(dāng)有分量。

  梓鶴不再言語,而是自顧自的喝酒,然后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們。

  這時酒館里有幾個喝醉酒的大漢借著醉意,來到紫璇她們桌旁,一臉色瞇瞇的叫囂:“哪里來的那么水嫩的公子呢?來小公子,來陪大爺喝一杯,或者跟大爺回府去可好?”。

  “各位大爺,請放尊重些,若是喝酒,請另選一桌小弟愿意請,但是,若是嘴巴不干不凈,就休怪小弟得罪了”我手執(zhí)折扇,其實,師傅也是傳授一些我武功路數(shù)的,加之前世的我為了怕兒子被欺負(fù),和兒子一起學(xué)了兩年跆拳道,所以,只要不是頂尖的高手,一般的都可以應(yīng)付。

  “吆,莫非今天碰到一個練家子,那就讓大爺來試試你的斤兩”那醉漢說罷一雙拳頭便向我襲來,而正當(dāng)我要出手之際,一雙有力的手掌抓住那個肥碩的拳頭,惡狠狠道:“陪你喝酒,就你這也配”然后一個反手便將他摔倒在地,那醉漢滑溜溜滾下樓梯,隨從覺得力量懸殊也灰溜溜的逃之夭夭。

  那肥頭大耳的胖子,趴在地上哎吆、哎吆的叫著,而我卻被一雙大手?jǐn)堉虾用嫔系拇希宜坪跏羌s定好了的,朝著水中央劃去。

  “還不準(zhǔn)備放開嗎?”我看了他一眼,卻并未生氣,這悶悶的環(huán)境里,正想出來透透氣;待船稍穩(wěn)我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衫,雙手一揖,“多謝閣下解圍,不知道閣下是何許人,我定當(dāng)回報”。

  “如何回報,陪我飲酒如何?”我看著臉上的面具,心中卻無懼色,可能對于死過一次的人而言,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好?。 蔽易匀皇遣慌碌?,而且他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清冷的聲音,謙謙君子的做派,像極了那個很熟悉很熟悉的人。

  “只是閣下不以真面示人嗎?”我冷冷的望著他。

  “萍水相逢,伴一程而已”他這是壓低了嗓音,似乎想著隱藏身份。走進(jìn)船艙,桌子上擺著酒具與餐點,我掃過一眼都是我最愛吃的,蝴蝶酥、榛子酒、糯米糕和冰鎮(zhèn)蓮子羹,如此有心此人到底是誰呢?這原本約的又是誰呢?

  他淡淡的朝我看了看,輕聲說道:“我的隨從在岸上,不必?fù)?dān)心你的隨從回來找不到你,他會把她們安全送到客棧,你無需擔(dān)心,這酒想飲些便飲些吧!”。

  七月的西州有些悶熱,冰鎮(zhèn)的蓮子羹和榛子酒真的入喉清冽,躲開了岸上的喧囂,此刻,不管此人是誰,也不管其目的如何,且放縱自己一次吧!

  船艙外小雨淅淅瀝瀝,小船在水中慢慢緩行,我舉起一杯酒輕聲說:“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只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如何了?最近也沒有收到他的音訊,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到他想要的了吧!“然后一飲而盡,他端著一杯酒,低聲問:“你為何不去找他”

  清歡握了握腰間的玉笛,是啊,他曾說不管何時何地,遇到任何情況,只要吹響玉笛,都會為我解圍,但是此刻她卻不想這支玉笛,離家已近三載,未能幫宣城分憂,也不能解這世間之困,這一世,莫非又是重復(fù)嗎?重復(fù)的過著悲劇的一生。

  “你相信前世嗎?”飲一杯酒,嘆息一聲,眼角多了一些濕潤,不知這是水汽還是眼角那不爭氣的眼淚呢?

  若我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女子真心愛一個男子,他并不卓越,也不風(fēng)流帥氣,但是,我卻喜歡他,喜歡他處事不驚的態(tài)度和踏實拼搏的勇氣,只是,在后來,他取得了至高的權(quán)位,然后開始敷衍,最后就剩下冷淡了;最后,那個女子為了讓他憐惜后悔,溺死在這冰冷的河水里,原本,那女子的人生就此終結(jié);但是,造化卻給了她一次恣意選擇人生的機(jī)會;其實,今晚,我多想為她點燃一盞河燈!”

  不知酒入幾巡,原本不勝酒力的她依然微醺,一手端著酒杯,一只手去摘面具,嘴里說道:“你是不是我一直想見的那人”,話音未落,她已倒在他的懷中,灑落地上的不止有酒杯還有那具被她摘下的面具。

  在這里,她睡得那么安穩(wěn),沒有夢里跳水死亡的場景也沒有要獻(xiàn)祭的悲情,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如其分剛剛好,天色微雨,他走出船艙讓她一個人安睡;微風(fēng)吹著水器飄灑在臉上,內(nèi)心百感交集,是回去主持大局還是破眼前之危局呢?他在猶豫,若是在從前,他根本無需考慮,自從山上匆匆一見,人間就再也沒有了那個瀟灑的諸葛御書,他握動著手中的玉簫,吹著令她安眠的曲子,多少個日日夜夜就是這樣陪在她左右,不求她知道,只愿她有一刻的安穩(wěn)。

  一曲罷,艄公走與他低語說:“少主,玥娘子說我們必須明日出城,否則祈雨節(jié)至,我們恐難出城”

  他沉思片刻說:“告訴玥娘,情況有變,待我回去再議;此外,徹察清歡過往,一應(yīng)細(xì)節(jié)我都要知道!”

  以前,只是知道她并非單純的如外人所知那般,如今,想來他的過去遠(yuǎn)遠(yuǎn)比我想象的更豐富,究竟是怎樣的過往,讓她如此感傷呢?簫聲未停,江風(fēng)未歇,偌大的水面上只有這一艘孤帆在飄蕩,她說她最喜歡的一句詩詞是:“桃李春風(fēng)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如今也是這樣的情景,只是,還有這欣賞這夜游孤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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