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帶民伸冤
“岑芳這個道德敗壞的小強盜搶她妹妹的絹花啦!”
一時間,附近人紛紛朝這頭看過來。
岑芳更是嚇得頭上沒戴穩(wěn)的花都掉了,臉色瞬間一白。
“我不是,我沒有!”
柳寶宜卻湊得更近了,明明還上小一歲,卻長得還要高半個頭,居高臨下地指責(zé)岑芳:“敢做不敢當(dāng),也不知道是誰教的你小小年紀(jì)就會偷會搶了,以后嫁了人可還得了,怕不是妯娌鄰居的東西都會被你搶干凈吧?”
她一上綱上線,圍在岑芳身邊的小姐妹都不約而同的默默退開了,仿佛也怕被她搶走什么東西。
岑芳又羞又氣又慌,恨不得立刻鉆到地里去,卻還不肯承認(rèn):“我沒有!我就是跟妹妹借來戴戴。”
“借?”
柳寶宜瞳孔灼灼,步步緊逼:“你問過我家素素愿意借你了嗎,不問自取視為偷,為搶!雖然這頭花不足幾個錢,但你也算觸犯了大夏律法,這要是去報了官你可是要收笞刑的?!?p> 一說到犯法,沒人不害怕,才十四歲大也不懂法律的岑芳戰(zhàn)戰(zhàn)兢兢后退邊嘴硬道:“我沒有搶,你們欺負(fù)我......”
她心虛吵不過柳寶宜,就把目光對準(zhǔn)她身后的岑素,憤恨地指著那個賠錢貨放出狠話:“我要告訴阿奶阿娘,讓他們把你送到老男人的床上去!”
岑素面上的血色頓時褪去,手腳駭?shù)冒l(fā)抖。
她知道阿奶給她說了一門親事要她嫁給老地主,前天還把她關(guān)了起來,好在大哥大嫂把她救了出來,還說會想辦法幫她回絕這門親事。
這兩日她吃不好睡不好,連做夢都是被人拖去拜堂的畫面,今早大嫂說大哥已經(jīng)想到辦法她的心才定了一下。
可是張家明日就要來接親了,真的來得及嗎......
岑素越想,腦門的冷汗也冒了出來。
岑芳見賠錢貨被嚇住,冷哼一聲,轉(zhuǎn)頭就要走。
“站?。 ?p> 柳寶宜按著她胳膊的某個穴位讓她痛得大叫,另一只手捏著她的下頜,眼神里寒氣攝人,語氣涼涼:“你應(yīng)該聽說過我是怎么嫁給岑元的吧?我可是跟人換親嫁過來的,這事我有經(jīng)驗的很。”
“若是素素的親事退不了,我鐵定將你換過去跟又老又丑的男人滾床單,看著你生出一堆丑娃娃!”
“別覺得我是在嚇唬你,有本事你睜著眼看看我今晚會不會來找你?!?p> “哇啊啊??!”岑芳這回是真哭了,也不知是痛的還是怕的。
柳寶宜等她拼命掙扎的時候突然松開了手。
岑芳一下摔倒在地,卻不敢再口出惡言,爬起來就往家里跑。
柳寶宜回頭看見岑素的唇色都嚇沒,攬著她安慰道:“素素放心,你的事最多下午就有結(jié)果了,我跟你大哥不會讓你嫁過去的?!?p> 按照岑元昨晚的說法,無論他有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jù),他今日都會去報官試一試。
此事已經(jīng)不單單是為了岑素那么簡單,還有愿意舉證的村民也身在其中,時間拖得越久,被張地主知道后就越不利。
能不能成誰也不敢保證,但是下毒的藥材她剛剛已經(jīng)從山里找到了,不至于讓人死,但讓人中風(fēng)癱瘓還是可以的,岑元要是不行就換她來。
岑素從柳寶宜不算寬厚但溫暖的身上汲取了些力量,才逐漸回神,強顏歡笑:“謝謝大嫂?!?p> 如果實在躲不過,她認(rèn)命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哥哥嫂嫂為難。
柳寶宜和岑素回去不久,他們家最近的鄰居六嬸又急匆匆過來:“柳丫頭,出大事了!”
柳寶宜不明所以:“咋的了?”
“元哥兒跟一幫曲塘村的村民往縣里去了,說要去報官,一群人烏泱泱地剛從咱青河村路過呢!”
“一幫人?”柳寶宜眸光劃過悅色,再次確認(rèn)。
“對,約莫十幾二十人呢,好幾輛牛車載著。”
“那可太好了!”人越多,說明愿意配合岑元的就越多。
六嬸都懵了:“好啥呀,元哥兒這是要做啥呢?”
“岑大哥這是要替人伸張正義呢?!?p> 柳寶宜也想去看看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她讓阿堯和林氏去六嬸家坐坐,送給六嬸半碗肉讓她幫忙照顧一下,她帶著岑素也往縣里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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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縣衙時正好開始升堂,她和岑素仗著身材小擠到了圍觀群眾的最前面。
冥冥之中,站在大堂正中央的岑元忽而轉(zhuǎn)頭,與柳寶宜的視線對上。
馮廷修身著官服,氣勢威嚴(yán),驚堂木重重一拍。
“堂下何人?所為何事?”
岑元朝柳寶宜微微點頭,而后拱手上前一拜,揚聲道:“學(xué)生岑元,垌縣青河村人士,今日攜曲塘村數(shù)村民狀告張牛生、張萬父子侵田匿田、欺男害女,以致受害者無法討生,無顏茍活,被餓死、害死的村民足有八人之多。”
“學(xué)生懇求大人為受害的百姓伸張正義,還曲塘村一片朗朗晴天!”
他身后的村民紛紛下跪磕頭,神色悲戚:“草民懇求大人為我等伸張正義,還曲塘村一片朗朗晴天!”
馮廷修臉色一沉。
秀才召集百姓伸冤,無論放在哪里都是一件大事,這意味著他管轄的地方出現(xiàn)了大冤屈。
此事處理好了他升官有望,搞砸了他今年述職就得留下污點,可能得再留三年。
沒想到才見過的岑元比他想象得更加膽大,直接丟了個燙手山芋來,他一時不知作何感想。
他內(nèi)心想了許多,也不妨礙他走流程:“呈狀紙!”
早已準(zhǔn)備好的岑元將筆跡力透紙背的滿滿三頁狀紙呈給衙役,其后被轉(zhuǎn)送到馮廷修案前。
馮廷修拿過狀紙,越看神色越黑,仿佛頭頂烏云密布,又是一拍驚堂木:“簡直豈有此理!來人,快馬加鞭去曲塘村將張家父子速速帶來!”
衙役聞聲領(lǐng)命,迅速出動。
馮廷修繼續(xù)道:“堂下所有原告將案情全部一一細(xì)細(xì)道來!”
堂下跪著的村民被威嚴(yán)的驚堂木嚇得瑟瑟發(fā)抖,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求救般看向站在他們面前的岑元。
岑元鼓勵地點了點頭,溫聲道:“諸位鄉(xiāng)親,按照我們先前說好的,將事實原原本本地講出來即可。”
最后是一位瘦弱的秀美婦人義無反顧地跪著往前三步,頭重重一磕。
“民婦狀告張萬自相公去后便欺我孤寡,三年來數(shù)次闖入我家辱我名節(jié),我若不依,他就恐嚇我要將我不足四歲的小女兒摔死,民婦整整受了他三年?!?p> “昨日聽岑秀才說垌縣終于來了個剛正不阿的好官,民婦求馮大人為我主持公道,將張萬繩之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