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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馬配好鞍

第三十八章

好馬配好鞍 湯魂 6033 2024-11-12 09:00:00

  前往杭州的隊伍正式啟程,藍靜厭倦坐馬車,跨上馬便在前頭領(lǐng)隊,走了大半日,就在準備找個官道旁茶棚歇腳之時,馬車爆發(fā)出小孩震天響地的哭聲,一直跟在藍靜身后的小潤猛地勒住韁繩,掉頭往馬車去。

  馬車掀開簾子,露出秋蘿無奈的神情,小潤:“怎么了?”藍靜緊隨而來。秋蘿:“這得問安公子了?!眰?cè)身,露出一手狼藉的安振玄,鈴大巫送給洪生的猴子傀儡碎了滿手。

  藍靜眉頭一吊,“好端端的,你拆了它作甚?!?p>  “我就是想看看鈴大巫怎么做的,拆出來再安上去?!卑舱裥埠軣o奈,他哄了洪生半天,他才肯讓他拆,結(jié)果一看拆得太碎,洪生就不樂意了,不樂意也就罷了,這熊孩子直接一嗓子哭喊起來,怎么哄也哄不好。

  藍靜瞪洪生,“你也是,你就任由他拆,就該知他手下沒個留情,哭有什么用,那不還有一個傀儡么,你看好別讓他給你糟蹋了?!焙樯B忙寶貝似的抱著人偶死死的。藍靜朝他招手,“過來,帶你騎馬去。”洪生忙爬到藍靜身前,韁繩一扯,馬頭調(diào)轉(zhuǎn),腿一夾,揚長而去。

  “把傀儡安回去,否則今晚別吃飯了?!?p>  洪生狐假虎威,“對!阿娘,今晚不給他飯吃!”

  最后也不知安振玄怎么弄的,傀儡裝回去后,左眼動不了了,小猴子無力低垂著左眼,仿佛受了傷一般,安振玄很是懊悔得給洪生道歉,操控著小猴子作揖鞠躬,閉著一只眼擠眉弄眼,小孩哼唧一聲把小猴子搶回去,抱在懷里不撒手,安振玄好脾氣地指導他操控傀儡玩,經(jīng)此一卸一裝他竟打通任督二脈似的,五指靈活操控,傀儡便似活過來了,能跑能跳還能抓東西,洪生便看著小猴子用爪子不停地抓起些小玩意百看不厭。

  秋蘿:“該練字了吧。”

  小潤:“今日便由他吧?!?p>  秋蘿暗笑小潤平日對洪生嚴厲不留情,小崽子吼兩嗓子又心疼了,秦侍衛(wèi)捧了干糧過來,分給幾人,分到秋蘿手上,小妮子朝對方甜甜一笑,沒留意對方因此紅著臉逃似地離開了,轉(zhuǎn)頭繼續(xù)看安振玄父子倆顧著玩不吃飯被藍靜訓斥,小潤見此搖搖頭,秦侍衛(wèi)求妻之路漫漫。

  還未抵達蘇州,藍靜等人便聽說蘇州叛軍首領(lǐng)白皓封鎖蘇州,自立為王,白皓原本是蘇州所轄一土縣的驛長,因廣識朋友,其地白為大姓,整個白族在土縣頗有威望,土縣大部分的耕地都是白姓族人,連年干旱,朝廷苛稅,這白皓一身痞氣,見不慣來收稅的衙役對族人動手,一怒之下把人砍了,帶著兄弟族人直接把縣衙占領(lǐng)了,原本想著最多當個土霸王,誰知朝廷派兵來圍剿,又被白皓等人打了回去,直打上幾個縣,叛軍隊伍日益壯大,也不知是朝廷無為還是地方無能,不過數(shù)月,竟攻占了蘇州,之后便在數(shù)位追隨者的推崇下,自立為王。

  蘇州是有名的水鄉(xiāng),黑瓦白墻,煙雨朦朧,小橋流水,樹影婆娑,蘇州的女子,說話都是輕聲細語,吳儂軟語,行走間,自有一番風采,而如今,蘇州的平靜已被打破,叛軍占據(jù)蘇州,白王是個驍勇善戰(zhàn)卻不善政務(wù)沉迷享受之人,任人唯親,蘇州一淪陷,白王就命人到處搜刮財寶美人,送進臨時作為白王府的蘇州州府,其親信族人在蘇州橫行霸道,為非作歹,蘇州百姓苦不堪言,少數(shù)反對聲音出來,很快就被鎮(zhèn)壓下去。

  朝廷所派揚州廂軍足有兩萬,領(lǐng)軍者是曾瑞,其父曾被先帝封號驍騎將軍,后因傷告老,曾瑞從小熟讀兵法,據(jù)說十來歲時就能與其父沙盤對陣打個有來有回,后來更是在其父任職間小范圍打了場勝仗,先帝最喜歡他這種有為青年,將揚州四萬廂軍都交給他統(tǒng)領(lǐng),如今先帝已逝,瑾帝繼位,太后垂簾聽政,叛軍一出,按理調(diào)派最近的軍隊鎮(zhèn)壓,太后提議,應(yīng)由有經(jīng)驗的將軍帶兵,奈何經(jīng)四公一致決定,應(yīng)由驍騎將軍之子曾瑞領(lǐng)兵,朝臣之間盤根錯節(jié),根本不是一介婦孺可以抗衡的,眾臣不是不知道任用曾瑞有風險,但他卻是最適合之人,藍靜監(jiān)軍是太后親自下令,于此上,也算是給太后妥協(xié)的一點甜頭。

  藍正麒卻不能理解,他知道藍靜監(jiān)軍的事是何詠芳和太后聯(lián)手操作的結(jié)果。他急沖沖下了朝,就往何詠芳房里去,正巧,她和硯清在房里吃飯,硯清見了他,忙忙起身讓位,“老爺。”,藍正麒擺擺手,抽出腰帶掛衣架子上,何詠芳放下碗要替他更衣,“你安身吃飯?!彼缓媚闷鹂牦?,還示意硯清也繼續(xù)吃。

  “讓靜兒當監(jiān)軍是你給太后出的主意吧?!彼{正麒邊脫官服邊興師問罪。

  沒多會兒,小丫頭拿了一副新碗筷。何詠芳給他布菜,硯清急急吃過兩口就讓座了。何詠芳:“老爺為何要惱,靜兒監(jiān)軍不過是閑差,不會插手軍中事務(wù),那驍騎將軍雖與公爹交好,但他兒子曾瑞卻屬南軍,與我們藍家西北軍不同氣,老爺你賣他面子,推他上位,人家未必領(lǐng)情。”

  藍正麒讓硯清退下,壓低聲音:“你還打著讓靜兒起復越家軍的主意?你個婦道人家能不能別整天插手朝堂之事?!焙卧伔疾敛磷欤骸袄蠣斶@會兒嫌我多事,以往哪回你從朝堂回來有了難抉擇之事不是同我商量,我給你出過多少主意,還沒成為大相公之前的老爺怎么不嫌我是婦道人家?!?p>  藍正麒心知自己說錯話,卻落不下面子,“靜兒能做什么,雍州那件事不過是她一時僥幸,你真打算讓她行兵打仗?先不說她有沒有這個能力,就說她能不能活到那個年頭,萬一她找不到解藥,她留下的爛攤子誰收拾?”

  何詠芳冷笑,“我勸老爺你納妾再生一個你不肯,那便過繼,可惜我們藍家子嗣伶仃,只怕找不出一個全須全尾的來繼承老爺偌大的國公府。”

  “你不能生?讓我到外頭找別的女人!”

  “我如何生,兩個孩子要了我大半條命,如今一個也保不住,我如何再生!公爺干脆把我命拿去!”何詠芳第一次失控,除了生孩子,她沒有試過這樣大喊大叫,硯清從外頭聽到動靜,忙進屋跪在藍正麒身前,“公爺看在姑娘多年服侍您的份上,多少留些情面吧,如今這個家只剩下您二人了,本該是和和氣氣地過下去啊?!贝嗽捜玑樤诙松砩希说街心?,父母俱亡,兒女不全,夫妻不和,空有潑天富貴又如何。

  揚州廂軍駐地外,守營的士兵昏昏欲睡,哨兵塔上無人站崗,突然嘎達嘎達地聲音響起,士兵甲抬頭張望,不見異動,推了推身旁的人,“你聽見什么動靜沒。”士兵乙還迷蒙著雙眼,“什么動靜,沒聽見?!奔祝骸安粫枪戆?。”乙:“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看我喝退它,啐!何妨妖孽,快快現(xiàn)身!”甲:“你有病啊,這么大聲,將軍剛打了敗仗,正在里頭找晦氣呢,你想把人招來啊?!币乙荒槻环猓皖^一看,地上是一個猴子木偶,他撿起來,“啥時候地方有個這玩意,做的真丑?!毙『镒愚抢恢谎?,乙抓手里甩了甩,突然小猴子像活過來似得,全身掙扎,兩爪子撐著乙的手拼命脫身,嚇得乙一把甩到地上,“什么丑東西!會動!”

  甲彎腰撿起:“你站崗站傻了,一個玩偶怎么會,媽呀!真會動。”他也一把甩地上,小猴子暈乎乎站起來,倆爪子抱住頭,可憐兮兮地又倒下了。

  二人目瞪口呆得看著,一只手拍向操控傀儡的小孩頭上。“別玩了。”小孩一抱頭,小猴子就癱軟下來,他連忙上前撿起小猴子抱在懷里。甲乙才發(fā)現(xiàn),不知幾時前方站了個小孩,身后一個俊俏女子,再往后是兩個身形頎長模樣端正的男子和一個嬌俏小丫頭,十數(shù)個形容嚴峻的護衛(wèi),好似憑空出現(xiàn),頓時二人警惕起來,“你們是何人?軍營重地,快走,否則軍法處置!”

  小潤上前,遞上一個令牌,“朝廷下派任揚州廂軍監(jiān)軍,雍州司諫藍靜。”退至藍靜身后,兩人接過令牌上下打量。“女的?”

  曾瑞手捧令牌,一言難盡看著藍靜一行人,幾個裨將副將列兩旁,竊竊私語,藍靜示意小潤:“這是太后懿旨。”曾瑞雙手捧過,仔細閱過還回去。

  “既然是太后下旨,那藍監(jiān)軍便留下,我命人安排一個營帳給你。只是這幾個……”曾瑞指了指她身后的人,有男有女便罷了,甚至還有個小孩,“藍監(jiān)軍是朝廷特派,這也罷了,怎么還帶個婢女,咱男人都沒有帶家眷行兵打仗的道理?!北妼⑧托?,所謂監(jiān)軍最喜指手畫腳,這不僅是個女人,還拖家?guī)Э凇?p>  “秋蘿是伺候我起居飲食的,她同我一個營帳,不會占用軍糧,他們二人是我的親信,賬外的人是太后賜我的親衛(wèi),負責護衛(wèi)我的安全,但一旦開戰(zhàn),不僅他們,我也會作為一個士兵上戰(zhàn)場,畢竟我是武將后人,守衛(wèi)國土我義不容辭,至于這小孩,我干兒子,就當個小玩意,平日跟士兵們一起訓練,當個預備兵?!?p>  “嗤,預備兵,毛長齊沒啊?!北妼⒑逍Γ樯鷤€小刺頭難得沒有說臟話,惡狠狠瞪著曾瑞等人。藍靜笑言:“將軍瞧不起這小孩,那你可敢跟這小孩比比?!?p>  “跟小孩比?傳出去不是說我欺負人么?!?p>  “將軍是怕了?怕便按我說的算,我是監(jiān)軍,這小小的指派我還是做得了主?!?p>  “怕?怕你娘個熊,跟小孩比,我還勝之不武!”裨將出主意,曾瑞招來一小兵,“挑個軍中最瘦弱的兵來?!?p>  沒多時,一個軍中最瘦弱的兵站在洪生身旁,仍高出洪生一截,縱使骨瘦如柴也不是洪生這種沒發(fā)育的小孩可比,“便讓你們選,比什么?”

  “當真任我選?”

  “自然?!?p>  “那好,既然要比就要有賭注,我們?nèi)糨斄耍阒涣粝挛乙蝗巳温殻覀內(nèi)糈A了,他們,包括這小孩全部都要留在軍營。”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眾裨將皆暗笑,藍靜等人不知,這最瘦弱的士兵看著瘦小,實際上威猛決絕,是立了不少戰(zhàn)功的百夫長。曾瑞有意給這個監(jiān)軍下馬威,免得對方拖家?guī)Э谶€指手畫腳插手軍務(wù)。

  “說罷,比什么?!?p>  藍靜環(huán)顧四周,洪生隱隱不安,除了浮水,他別無所長,總不能跟人比浮水吧。

  “那就,比憋氣?!?p>  “憋氣?”眾人沒想到這個回答,曾瑞更是暗怒,“一個士兵,刀槍劍戟不比?比憋氣?”

  “我若派我的護衛(wèi),刀槍劍戟什么不能比,可我只是派個小孩,總不能真讓他跟一個成年人比武吧,縱使曾將軍贏了,也是勝之不武,小孩子就比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兒,曾將軍不會連憋氣這種小孩玩意兒的東西都怕了吧?!?p>  下來不臺的曾瑞生咽這口氣,“笑話,來人,端兩盆水來?!?p>  這下藍靜這邊的人就不愁了,大家都知道洪生這小子的本事,憋氣是浮水的基本技能,別說一個痩弱士兵,就是十個雄壯士兵也比不過。

  藍靜等人的態(tài)度,曾瑞等自然也看見了,心知有詐,卻又不能退怯,曾瑞朝那士兵打了個眼色,那人沉重點頭。

  水一來,一聲令下,二人同時將頭埋進盆里,洪生游刃有余,還耍寶得背著手打收勢,給藍靜賞了一巴掌,不多會,那士兵明顯有些憋不住了,但他察覺到身旁的人沒起身,便雙手牢牢抱住水盆,又過了一會,那士兵有些抽搐,時間已經(jīng)超過正常人可憋氣的范圍,洪生無聊得跺腳搖屁股,顯然比身旁的人能憋多了。

  “瘦猴兒,憋住了,別輸給一小孩?!?p>  藍靜:“可以了吧,他顯然憋不住了?!?p>  “他還沒起身,就沒輸?!?p>  瘦猴兒真沒起身,他憋得全身通紅,手腳抽搐都還在忍,依舊強忍著沒起身,漸漸他身子明顯軟了,藍靜上前一把提起他后領(lǐng)子,水花四起,人臉都發(fā)紫了,緊閉著雙眼,儼然沒了氣息,她狠狠給了他一拳頭,瘦猴兒肚子那口氣打了出來,口鼻嗆出水,這才大口呼吸起來。

  曾瑞:“你做什么!他還沒認輸!你這是干擾比賽,這次不算!”

  藍靜對洪生道:“起來吧,洪生?!甭裨谒锏暮樯鷽]聽見,藍靜踹了他一腳,連帶水盆側(cè)翻在地,洪生被踹到在地,一臉無辜,“比完了?”

  藍靜:“比完了,我們認輸?!焙樯豢芍眯牛骸安皇牵裁??我還能憋呢,怎么就認輸了?!彼{靜:“閉嘴,我說認輸就認輸?!彼话寻咽掷锏娜巳拥降厣稀!拔覀冋J輸,他們會離開,包括護衛(wèi)隊,我只做監(jiān)軍,不會多插手軍中事務(wù)?!闭f罷,帶人轉(zhuǎn)身離去。

  眾人面面相覷,曾瑞憋紅臉,“慢著!你是什么意思,還,還未分出勝負,你認輸是瞧不起誰!”

  藍靜冷笑:“有血性不代表逞一時之勇,在這等小事上白費手下士兵性命,你當真配得起你這身甲胄!”又對瘦猴兒:“瘦猴兒兄弟,你有孤注一擲的勇氣,我敬佩,這場比試,我們輸?shù)男姆诜??!?p>  眾人出帳,安振玄:“我們和洪生去找落腳的地方,你還是留兩個護衛(wèi)吧,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你身為監(jiān)軍,身邊留兩個人本就應(yīng)該?!?p>  藍靜搖搖頭,“都走,既然賭輸了就愿賭服輸,我會照看自己?!焙樯洁熘骸拔冶緛砟苴A的?!彼{靜看也沒看拍了他腦門一下。

  “等等,藍監(jiān)軍稍等?!币粋€副將追了出來?!皩嵲诒?,我們將軍性子耿直,說話沖了點,方才比試幸虧你發(fā)現(xiàn)瘦猴兒異樣及時將他救起來,不然他的小命就交待了。”又壓著一旁的瘦猴兒給藍靜道謝。“就當我們是不打不相識,將軍不是有意為難你們,只是軍營重地,有女人小孩在不像樣,但樹挪死人挪活,藍監(jiān)軍既得皇命,多一個伺候的丫頭也不算什么,這小孩也是能人,國難當前,別說小孩,婦孺也能上陣,就按先頭藍監(jiān)軍所說,小孩隨兵訓練,諸位護衛(wèi)仍負責守衛(wèi)您的安全?!?p>  藍靜自然知道曾瑞‘耿直’,不然也不會被她小小激將法刺激到,“是我初來乍到,行事不周全,副將這樣安排,可經(jīng)過將軍同意?”

  “放心,自然是將軍親自下令,我們已安排好營帳,還請隨我來?!?p>  號角悠揚,戰(zhàn)鼓聲起,軍旗揮舞,揚州廂軍再次進攻蘇州城門,就如藍靜所說,她帶著親衛(wèi)隊隨軍沖鋒,甚至比一般的士兵還勇猛,曾瑞戰(zhàn)術(shù)平平古板,攻城戰(zhàn)要速要猛,最忌拖長戰(zhàn)時,在他的指揮下,城門久攻不下,損傷不少,一見有傷亡,他又立馬下令撤兵,一來二去,戰(zhàn)果全無,也白白浪費傷亡拼殺下撕下的突破口。

  別說藍靜,就是親衛(wèi)隊等人也看出不妥,偏偏藍靜不開口,他們也只敢私下抱怨,這樣的局面不是一兩次,白氏叛軍越戰(zhàn)越勇,揚州廂軍越銼越頹。

  秋蘿帶著洪生幫軍醫(yī)照顧傷員,藍靜因戰(zhàn)場上幫一小兵擋了下,手臂劃傷了,安振玄幫她包扎傷口。他小聲和藍靜說話,“這曾瑞就是草包,他手底下一堆人精,卻偏生沒一個敢和他說實話的,那些人精都等著你跟他嗆,好開個頭?!?p>  “想拿我作筏子,也要看我肯不肯?!?p>  “可總不能任那曾瑞胡鬧吧,你胳膊都傷了,再這樣下去,大家伙兒都要給他玩死?!卑舱裥荒樞奶鄣乜粗{靜的胳膊,護衛(wèi)們也不滿,也不是沒上過戰(zhàn)場,這揚州廂軍的素質(zhì)跟雍州駐城軍不能比,白氏叛軍看著厲害,實際上就是雜牌軍,哪里打得過正經(jīng)廂軍,可偏偏在曾瑞的帶領(lǐng)下,揚州廂軍節(jié)節(jié)敗退。

  “若是姑娘帶兵,這蘇州早打下來了?!币蝗颂岢?,眾人符合。藍靜:“別瞎說,我是監(jiān)軍,行監(jiān)察之責,無權(quán)插手軍務(wù)。曾瑞手底下那些人精就等著我出面攪混水,你們說這話,傳揚出去,不正好給人抓把柄。”

  “那怎么辦,難不成就一直忍?!?p>  “忍?!?p>  吃了敗仗,曾瑞又在營帳里大發(fā)脾氣,手底下的人不敢吭聲,被他指著鼻頭罵窩囊。藍靜一進營帳,那幾個副將就找借口溜了。

  “曾將軍,你找我?”

  曾瑞見到她難得給了好臉色,“藍監(jiān)軍,坐,今日戰(zhàn)場上多虧了你和你那些護衛(wèi)?!闭沼H自給她倒茶。藍靜有些好笑看著他,戰(zhàn)場上曾瑞不善兵械卻又好面子,沖在前頭,打不過就拉身邊的人擋刀,藍靜順手救的那個士兵就是被他推上去擋刀的。

  曾瑞最厭惡別人看輕他,偏偏藍靜就喜歡這樣看人,他強忍心中不滿,“藍監(jiān)軍,你不知道,身為主帥,就應(yīng)該身先士卒,沖在前頭,振興士氣,可我雖熟讀兵法,用兵如神,但拳腳上查點意思,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我若受傷,就動及軍心,我看你身邊的護衛(wèi),各個勇猛,都是沖鋒陷陣的好士兵?!痹瓉硎歉{靜討人來了。曾瑞也知有些厚臉皮了,“藍監(jiān)軍放心,他們殺敵,我都會一一按軍功獎勵?!?p>  藍靜:“曾將軍賞識他們是他們的福氣,都跟在我這個小女子身邊,實在委屈了他們,我一個人的確也用不了這么多人保護,若能跟在將軍身邊建功立業(yè)就更好了,我看,勻一半給你如何?算了,共有十二個人,我留五個便夠了,將軍可是一軍主帥,萬不能出了差池?!?p>  曾瑞大笑:“夠了夠了?!毕残斡诒磉@樣的人身居高位藍靜還是難得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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