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成兇手
痛。
額頭劇烈的疼痛讓陳清寧忍不住睜眼。
昏暗的光線。
刺鼻的騷臭。
潮濕陰冷的空氣。
一條半丈寬的過道,穿插在兩排牢房之間。
牢房?
“醒了?”
沒等陳清寧弄清楚現(xiàn)狀,兩個穿著黑底紅領(lǐng),束著紅腰帶,胸前還寫著一個大大的獄字服裝的男子舉著火把過來,氣帶輕鄙地說道:
“真沒想到大將軍府也會養(yǎng)出你這樣心腸歹毒的女兒,連親密無間的閨中好友也下得去狠手!”
“殺了人,還想假借自盡以證清白,真是可笑?!?p> “虧得徐世子還四處奔走,想為你洗脫罪名,我呸,你也配?”
兩人肆無忌憚地謾罵,讓陳清寧的額頭一陣緊著一陣地發(fā)痛。
隨著痛意的不斷加深,無數(shù)不屬于她的記憶如地裂山崩般從腦海深處鉆出來。
鎮(zhèn)北大將軍府的嫡女。
南陽侯府的世子妃。
低眸看了眼身上的錦衣華服,又看了眼白嫩細(xì)膩的纖纖玉手后,陳清寧從陌生的記憶里提取出了當(dāng)前的身份。
穿越了。
殺人了。
坐牢了。
此后,陳清寧又根據(jù)記憶提取出了當(dāng)前的處境。
地獄級別的開局呀。
陳清寧摸了把額頭的傷口,又看了眼先前撞過的柱子,暗嘖一聲:不愧是大將軍府的嫡女,這份自殺的勇氣,無人可比。
不過勇氣不錯,就是腦子有些蠢。
想以死自證清白,那也要看場合。
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牢,只會坐實畏罪自殺的惡名。
背靠著墻,盤腿坐好,慢條斯理地將衣裳理平整后,陳清寧抬眼看向還在喋喋不休的兩個獄卒,“我沒有殺人,告訴你們上司,我要見他?!?p> 兩名獄卒停下話頭,不敢置信地互看一眼后,毫不遮掩地大笑起來。
其中一個譏諷道:“撞壞腦子了?還想見我們上司,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大將軍府的嫡女,南陽侯府的世子妃?!标惽鍖幤届o陳述,“我沒有殺人,并且知道兇手是誰。如果你們不愿意轉(zhuǎn)告你們的上司,讓他來見我或是讓我去見他,那么等到堂審的時候,我就會告訴所有人,你們和兇手是同謀,為了不讓我說出真相,用盡手段逼我自盡!”
“我額頭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p> 獄卒不為所動道:“你以為其他人會相信?”
陳清寧看著他,從容而篤定:“以我的身份,臨死之時想要拉兩個墊背之人,你猜大將軍府、南陽侯府或是你口中的那個‘其他人’會不會同意?”
兩個獄卒瞬間變了臉色,其中一個更是怒罵道:“你果然是個毒婦!”
陳清寧靜靜地看著他:“收回你的謾罵,否則不管我是不是兇手,你都別想活著?!?p> 罵人的獄卒漲紅著臉,好半晌后,才揖著手道:“是小人嘴臭,還請世子妃大人大量,饒恕小人一回!”
“去吧,”陳清寧懶與他計較,“告訴你們上司,我要立刻見到他?!?p> 兩名獄卒僵硬著身子,沉默地舉著火把走了。
看他們走遠(yuǎn),陳清寧摸了摸肩膀,又低眸看一眼身上的血跡后,無聲地勾著嘴角笑了。
一個傳承上千年的中醫(yī)世家走出來的法醫(yī),猝死后,竟穿越成了身負(fù)命案的嫌疑人。
找工作都找不到這么專業(yè)對口的。
難怪小說里的穿越女個個都能混得風(fēng)起水起。
陳清寧頭靠著墻,閉上眼睛,憑著記憶梳理著案發(fā)經(jīng)過。
案發(fā)在長公主府的牡丹花宴。
案發(fā)現(xiàn)場在長公主為前去參加花宴的小姐們準(zhǔn)備的客房。
案發(fā)之時,客房中只有她與文城郡主、趙思儀在進行所謂的閨中密友說體己話的小聚。
茶不知幾杯后,她便不省人事。
再醒來,手里就拿著染血的匕首對著死去的文城郡主,推門回來的十余婢女皆目睹了這一切。
人證、物證俱在。
可以說是辯無可辯。
有腳步聲響起,陳清寧緩緩睜眼,看到一個清瘦的青年男子在兩排舉著火把的獄卒跟隨下,快步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走到近前,獄卒開門后,青年男子矮身進來,極是恭敬地抱手道:“陳二小姐,我們大人有請?!?p> 憑著記憶,陳清寧認(rèn)出青年男子是大理寺卿謝溶從不離身的隨侍周安。
撐手起身,理一理衣裙后,陳清寧從容地走出牢房,在周安的引領(lǐng)下,去了大理寺后院謝溶的歇身之處。
謝溶正在吃飯,看模樣頗是風(fēng)塵仆仆。
原主對他的記憶不多,只知道他出身寒微,是靠幫貴妃任刑部尚書的哥哥破獲一樁大案后,才被破格提拔成大理寺卿。
貴妃寵冠后宮,坊間一直罵她狐媚惑主。
依靠貴妃,又僅二十三歲就成為從三品的大理寺卿,自然難以服眾,因而關(guān)于他的閑話,一直層出不窮。
原主聽過他不少流言蜚語,但從未見過他。
這是第一次。
“說吧,”謝溶頭也不抬,“兇手是誰?”
陳清寧掃一眼屋中堪稱寒磣的布置,又看向他:“我不知道兇手是誰,但我知道,我不是兇手?!?p> 謝溶終于抬頭,目光在她的臉上落了落,又在她胸前的血跡上落了落后,說道:“說一說你不是兇手的理由。”
“兩個理由,”看著他俊美異常的臉,陳清寧怔愣一瞬,才鎮(zhèn)定道,“第一個理由,雞血鮮紅、味騷,人血暗紅、味咸腥,這樣的區(qū)別兇手可能不知道,但謝大人必然分得清楚;第二個理由,殺人不是潑水,有噴濺狀血跡正常,潑水狀血跡……那得先檢查殺的是不是人了?!?p> 謝溶饒有興致地提醒道:“案發(fā)時,屋中只有你、文城郡主和趙三小姐。文城郡主是被害之人,兇手只能在你和趙三小姐之間。如果你不是兇手,那就只能是趙三小姐?!?p> 陳清寧淡然道:“是不是她,去案發(fā)現(xiàn)場看一看就知道了?!?p> 瞧著她沉靜明亮的雙眼,謝溶更有興致了。
拿出帕子抹一抹嘴后,他起身道:“那就走吧?!?p> 到達長公主府。
周安去向長公主稟報,謝溶則直接帶著陳清寧去了案發(fā)的客房。
到客房后,謝溶倚著門并不進屋,卻示意她:“隨便看?!?p> 陳清寧越過他走進客房,看著客房內(nèi)用石灰圈出來且標(biāo)著編號的一個個物證,頗是驚訝地回頭看著他道:“看來謝大人早就知道我不是兇手?!?p> 謝溶不置可否:“怎么說?”
陳清寧走到桌椅近前,看著周圍凌亂的腳印,頗是可惜地暗嘆一口氣。謝溶雖然做了現(xiàn)場保護,但顯然做得還不到位。地面上有好幾枚帶血的足印,都被別的足跡給污染了。
收回目光,陳清寧走到三人坐過的椅子跟前,先掃一眼各人的椅子,又掃一眼椅子對著的桌面后,直言不諱道:“文城郡主的傷都在背心處,想要形成這樣的傷勢,不管用哪種殺人方式,兇手都必須保持站立才行?!?p> “而不管是站在哪個位置,按照趙思儀所說的文城郡主遇害之時,她陷在昏迷中的情況,血都應(yīng)該噴濺在我的胸前、我的椅面以及她的后背上,而獨獨不該出現(xiàn)在她的椅面上?!?p> “出現(xiàn)在她的椅面上,只能證明文城郡主遇害之時,她沒有坐在她的椅子上?!?p> 謝溶進屋,隨她的話一一看過幾把椅子后,示意道:“繼續(xù)?!?
小寶同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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