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次表演之后,初梔就給祁若玉買了一副面具,并囑咐他,除非他們倆單獨相處,否則別的時候都必須戴上面具。
囑咐好祁若玉,初梔這才正了正自己身上的衣服,戴好面紗,站在了舞臺的中央。
待初梔站定,舞臺邊的幾位樂師便開始奏樂。
樂聲響起,臺下的客人們立刻安靜了下來,看過初梔第一次表演的人卻有些狐疑起來——這和初梔第一次表演時所演奏的是同一首曲子,難不成她又是要跳鋼管舞?
雖然有人已經(jīng)見過這舞蹈,但大多數(shù)人還沒有見過,即使是見識過的人也都意猶未盡,所以大家依然很是期待。
樂聲響起的同時,舞臺的帷幕緩緩拉開。
讓大家驚訝的是,舞臺中央并沒有鋼管,初梔也并沒有穿著類似上次的衣服。
舞臺上懸掛著不少素色的絲綢飄帶,臺邊幾個小廝用力扇著大扇子,絲綢柔軟的飄動著,看起來像是無風(fēng)自舞的樣子,飄逸極了。
初梔一身亮藍色的苗族服裝,頭上也是苗族特有的頭飾,臉上戴著淡藍色的面紗。
她站在舞臺偏右的位置,側(cè)身面對著一把豎立在地面上、一人高的、略微生銹的長劍。
軟軟的蘿莉音帶著些許埋怨:你個死小白,知不知道你們中原人的字不好寫啊,每次給你寫信都好累的,你敢不敢來見我!正好可以給你看我新入手的白骨哀哦!
臺下的客人們不明所以,卻也都覺得很新奇,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期待著。
樂曲聲繼續(xù)著,臺上的初梔蹦蹦跳跳地離開了舞臺,在大家狐疑不解的時候,她又再次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原來站著的地方。
站在深色簾子后面的祁若玉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唱了起來,聲音清冷中帶著點傷感:一紙信箋落了塵,將誰的往事沉封
緊接著初梔用軟軟的蘿莉音撒嬌:今天把你送我的那最后一串糖葫蘆吃了,沒有了……你再買給我好不好?
說完,初梔摸了摸劍柄,再次蹦蹦跳跳地離開了舞臺。
祁若玉則在后面繼續(xù)唱著:字里行間的墨痕,傾訴著誰的愛恨。
初梔又一次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原地,身上披著厚厚的淺藍色斗篷,笑嘻嘻地對著劍說:今天冬至了,長安城有餃子吃,要不要我給你留一點呢?
說完初梔點了點劍柄,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祁若玉絲毫不受影響地繼續(xù)唱著自己的歌:書幾劃愁思幾橫,墨幾筆添了離別幾分,徒留在笑曾經(jīng)我們天真。
初梔又一次出來,身上的斗篷換成了大紅色,笑嘻嘻地對著劍說:你一直說過年有砸罐子,沒想到真的有啊,你陪我去砸好不好?
說完,初梔不緊不慢地往舞臺邊走去,中途忍不住停下,回頭再望了劍一眼,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祁若玉:那年你縱馬馳騁,浴血沙場守關(guān)城,當號角響徹前陣,一馬一槍為國征
祁若玉:是你的鐵骨錚錚,在歲月里烙下虔誠,而誰又能回答我的輕問
祁若玉:唏噓往事如同烈酒一般,能將思念二字盡數(shù)斟滿,卻無法將你從回憶中喚回了,留我在風(fēng)中聽白骨哀
初梔再一次走了出來,卻再沒有之前那樣活潑,她撫摸著劍身,軟軟的蘿莉音里滿是埋怨和憂傷:問了你這么多次好不好,為什么不回答我?就寫一封信給我說自己走了,算什么!你個死小白,說好的冬至一起玩,一起吃糖葫蘆,一起去長安城看煙火的,你都忘了么……
說到最后,聲音里都帶上了哭腔,讓聽的人都忍不住跟著傷感了起來。
初梔目光愛戀地停留在劍上,最后還是步履蹣跚地離開了。
祁若玉的歌聲也停止了,此時此刻整個舞臺上只剩下琵琶和古箏的合奏聲。
臺下的人都還沉浸在之前的情緒里,不停地回味。
不一會兒,祁若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只是這次并不是唱歌,而是念白。
聲音溫柔中帶著遺憾:檸檬,過幾天我就離開了,這只怕最后一封信了吧。托人送你的糖葫蘆不知道你收到了么,真的好想和你一起在長安城吃著糖葫蘆看煙火呢……
接著,初梔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次換她來唱歌:我吹一曲千蝶紛,千絲百足繞清冷,蠱惑了蒼茫眾生,卻引不了你的魂
初梔:回眸中你很殘忍,獨獨留下了我一個人,守著一份承諾一份癡等
初梔:我佇立墳前輕嘆,嘆陰陽相隔兩端,曾經(jīng)的我總以為,你的身影依舊在
初梔:如今染血的槍骸,已在衣冠冢里長埋,那是你半生的忠骨肝膽
初梔:唏噓往事如同烈酒一般,能將思念二字盡數(shù)斟滿,卻無法將你從回憶中喚回來,留我在風(fēng)中聽白骨哀
到了這里,初梔的聲音停了下來,而祁若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唏噓往事如同烈酒一般,能將思念二字盡數(shù)斟滿,卻無法將你從回憶中喚回來,留我在風(fēng)中聽白骨哀。
曲調(diào)依然悠揚,祁若玉再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初梔從側(cè)臺緩緩走向那把劍,身上的斗篷已經(jīng)脫去,裝束再一次回歸了清涼的夏裝。
她纖長的手指在劍身上筆畫著,軟軟的蘿莉音里,既有嗔怪也有憂傷:一橫一豎一橫一豎……又是最后一橫了,你到底回來不回來啊……算了,反正你就葬在這里,我也就一直等在這里好了。
說到這里,初梔抬起手腕,露出一個漂亮的手鐲,對著劍身重新露出笑臉:上次和你說的白骨哀我戴在身上了呢!呵呵~你看!
話音剛落,一陣風(fēng)從初梔的身后吹來,面紗飛起,緩緩飄落到劍柄上。
那并不是一張妖嬈嫵媚的臉蛋,卻格外的清麗脫俗,眉眼間滿是靈氣,就像花叢中的小精靈一樣清純動人。
不少男人都看直了眼,心底里各種各樣的想法都冒了出來。
初梔卻并沒有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去思考,而是在樂聲結(jié)束后,正面對著臺下鞠了一躬,用甜甜的聲音說道:“謝謝各位賞臉來看我的表演,從今天起,以后我每天都會表演一次,但不會再是這樣的大眾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