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欣也走后,男生便關(guān)了店,在油巷真是少見,畢竟晚上人來的更多,賺的錢也更多。男生簡單地打掃后,把廚房里煮好的中藥端了出來,上了樓。
第二樓全部由木板拼接而成,一個臥室,加上一個不大的客廳。男生輕聲地推開臥室門,“奶奶,藥我給您端來了。”
床上躺著一位頭發(fā)全白的老人,額頭皺紋很深,嘴唇龜裂嚴(yán)重,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她盤臥在空調(diào)被里,發(fā)出陣陣咳嗽聲。
男生把藥放在床頭柜,小心地幫奶奶翻了一個身,墊高枕頭,摩挲著她粗糙的右手。
“咳咳,真是太麻煩了,江兒,你去忙吧,我身體沒什么大礙,只是估計活不了多久咯!咳咳。”
男生搖了搖頭,柔聲說到:“說什么傻話呢奶奶,你會好起來的。等我畢業(yè)了,我就帶你到外面到處玩?!蹦猩贿呎f著,一邊把藥喂到老人口中。老人口唇微動,一次只能喝下一小點。
“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蹦猩p輕合上房門,手機(jī)傳來輕微的振動。
男生臉上泛起一絲笑意,他打開手機(jī)。
“錢你記得收?!?p> 男生舒展眉角,“不收了,我心情好。”
“那,你好,我是趙欣也。”
男生心跳極速上升,果然是趙欣也!初見和現(xiàn)在,除了氣質(zhì)成熟了一些,面容倒是幾乎沒變吶!可能沒有認(rèn)出我吧。男生苦笑到。既然如此,男生發(fā)了一條“蔣析淺”,隨后熄屏。
他用清水捋了把臉?;蛟S對趙欣也的喜歡,純屬是意外。
兩人高中維持了一個學(xué)期的朋友關(guān)系,卻因為一件小事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校內(nèi)正在舉行籃球聯(lián)誼賽。正值初春,天氣漸漸回暖,但依然還是只有十幾度。
江皙謙是籃球協(xié)會的成員,不出意外,他也會上場比賽。
果然不出所料,江皙謙正在籃球場上進(jìn)行激烈的比賽。他拭了一把汗,在場上奔跑著,對手攻防絲毫不亂,緊步逼圍。江皙謙一手格擋,一手拍球,接著一個快步轉(zhuǎn)身,手臂輕輕外推開,成功繞開對手,緊接著他假跳一作,左手勾球,晃步騙到身位,隨后飛身而起,籃球以一個精美的拋物線越過對手頭頂,落入籃筐。
這頓操作讓人不禁拍案叫好,毫無懸念,江皙謙所在的隊伍獲得了勝利。趙欣也在臺下看得激動,見江皙謙走過來,她連忙遞水過去。
江皙謙接過,一大口悶了下去?!鞍?,我說,你是不是遞錯水了?”江皙謙笑得很爽朗。趙欣也立馬別過頭,望向座位上未開封的礦泉水,瞬間臉感覺火熱火熱的辣。雖說是朋友,但男女有別的。
“行了行了,沒什么大不了的?!苯t笑得很開心。
不能怪江皙謙,誰叫自己沒看清遞錯了呢?趙欣也使勁瞇了瞇眼,突然的,她的心臟出現(xiàn)了從未有過的狂躁,。
江皙謙倒是渾然不覺,他把水放下,接著去參加下一場比賽了。
或許,一個人的喜歡,就是出現(xiàn)在一次不經(jīng)意間,而從此以后,總想著引起喜歡的人的注意。
江皙謙亦然。
江皙謙向趙欣也表白發(fā)生在高二上學(xué)期的十月。
當(dāng)時天氣還未涼,穿著薄短袖完全不冷。樹葉倒是枯黃的厲害,地面堆積了許多落葉。像往常一樣,下晚自習(xí)后兩人一起跑步。
“哎,趙欣也,你看得見月亮嗎?”
趙欣也馬上抬頭,只見到星點光斑,“那有月亮?。俊?p> “因為月亮藏起來了,只有把罩住它的烏云抹去方能看見皎潔的月光。”
“哦。”
“和我一樣?!?p> “嗯?什么一樣?”
“和我的心一樣,只有把它擦干凈了,才能看的清楚,看的明白?!?p> “所以你想說些什么?”趙欣也一頭霧水。
“我心里裝著一個人,但是污垢太多了,藏在了心底,看不清到底是誰?!?p> “啊?你有女朋友了?”趙欣也的心也是“咯噔”一下,臉上露出隱隱的不安。
“但是現(xiàn)在突然清晰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p> “嗯?!壁w欣也含糊地回應(yīng)到。
“那個人很傻,什么簡單的問題都要問我,連自己喝的是哪瓶水也不清楚,但是又很善良很有耐心,愿意幫助我完成許多任務(wù),不抱怨。她的歌聲也很好聽,雖然只有我一個人聽到過?!?p> 趙欣也差一點就忍不住了,這明明是——
“趙欣也,我喜歡你?!苯t面部塌軟下來,眼睛對視著趙欣也,盯著,露出無限柔情。
“那你能,一直喜歡下去嗎?”趙欣也也是驚詫,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哎?”江皙謙笑了一聲,似懂非懂地瞇起眼睛,“我知道了,晚安,欣也。”江皙謙站起身溫柔地拋下這句話,便先離開了操場。
趙欣也一臉懵,誰表完白后一個人先離開?。≮w欣也也是被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突然很期待明天了。
江皙謙拍了拍腦門,該睡了。
周刊在大貨趕急趕忙的情況下,依然沒能在規(guī)定期限內(nèi)完成。
“你知道因為你們不能如約完成,讓我現(xiàn)在和各界老板的合作關(guān)系變得緊張嗎!現(xiàn)在我們公司還需要賠償一款巨額違約金!”會議室內(nèi),為首的經(jīng)理狠狠捏著自己的鼻梁,語氣尖銳。
“抱歉,江總,我們接到通知的時候只剩下兩天了,大伙都盡力了,可是時間真的不夠啊?!必?fù)責(zé)平民周刊的周嚴(yán)曉滿臉愁悶。
“這也有我的一部分問題,但這次與中財報的合作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你們也知道,錯失這次機(jī)會是多么遺憾,我們本來可以早點跨省工作,拿到更好的薪資的!散會吧?!苯倗@了一口氣,直接第一個離開了會議室。
“沒事的老周,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沒必要這么自責(zé)嘛,本來周刊的制作就要耗費很長的時間,他們卻還擠壓我們的時間,這不明顯為難我們嗎?那群中財報的小子們估計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就趁著這次機(jī)會刁難我們。”周嚴(yán)曉旁邊的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
周嚴(yán)曉搖搖頭,“小聲點,這兒還有領(lǐng)導(dǎo)在呢。這件事我去和江總再談?wù)?,恐怕他是想要裁員了?!?p> 江世才從會議室里出來不久,便叫人把趙欣也喚來。
趙欣也神色慌張,顫微微的低著腦袋,她深吸幾口氣,用手整理好衣冠,方才叩響經(jīng)理的辦公室外門。
“進(jìn)來吧!”
江世才正坐在軟椅上,椅背傾斜,約六十度。江世才看起來挺年輕的,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五十多歲,但是皺紋極少,發(fā)絲烏亮,臉部紅潤,保養(yǎng)的很好,一雙鷹眼,犀利精明。
他的面容已從慍怒轉(zhuǎn)為和藹,“小趙,來來,坐?!彼钢概赃叺能浤旧嘲l(fā)。趙欣也也是十分不安地坐下來,忐忑的問道:“江總,您叫我來,是有什么是要對我說嗎?”
江世才輕輕抿了一口茶,咂了下嘴,“小趙,你負(fù)責(zé)平民周刊的文案是吧?”
趙欣也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下一句話就是要解雇自己了。
江世才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和善地笑著說:“別緊張,小趙,雖然周刊沒有按期完成,不過我也看了,內(nèi)容很新穎,想法呢,也很創(chuàng)新,要是能按時發(fā)布,肯定能得到市場的稱贊?!?p> “對不起,江總,我——”
江世才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對了,你那篇關(guān)于油巷面館的素材挺有趣的,這樣小小的寶藏門店也能被你挖掘出來,還是很不一般的?!?p> “謝謝江總夸贊。”趙欣也有點著急的附和道,“我也是偶然路過?!?p> “啊,其實我有時也會去哪里吃早餐?!苯啦蓬┝艘谎圩筮叺拇皯簦叭绻梢缘脑?,你能把那段素材的更詳細(xì)的資料整理出來嗎?我想這篇報道發(fā)布了,也能體現(xiàn)我們記者關(guān)心百姓嘛,說不定可以促成與百家報的合作,它比中財報影響力更大?!?p> 趙欣也看著江總不像是要開除自己的樣子,懸著的心也是放了下來。
“哦,還有,最近編輯處有什么情況嗎?周嚴(yán)曉對你們怎么樣?”
趙欣也搖搖頭,“沒有什么大事,周總對我們挺好的?!?p> 江世才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隨后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遞向趙欣也,“說道和百家報合作,那肯定的有足夠的素材,這里有一份讀者專寄刊,內(nèi)容關(guān)于小說作者的一些事,現(xiàn)在我們?nèi)狈@方面的人手,然后我看了看你寫的,我覺得你能夠勝任,想把它交給你,要是做得好的話,薪資可以給你提一提?!?p> 這哪敢不答應(yīng)啊!趙欣也連忙點頭,激動地看著江世才。
“好好干?!?p> 趙欣也把頭上的汗珠擦去,身體放松地離開,手中抱著文案,一路走到自己工作的區(qū)域。
文案是要求對江城某一出名的作家的專訪。作家的名字叫做夏宇澤,二十六歲,十五歲便在刊物上發(fā)表文章,人氣很旺,主要作品涉及的都是科幻方面。去年剛從北京大學(xué)拿到碩士文憑,然后會到江城辦了一個小小的工作室,位于離油巷四五公里的茶顏街。不過,因為慣用筆名淺潮,很少有人知道夏宇澤。
趙欣也粗略地理了理,她也知道淺潮這個筆名,在網(wǎng)上火的一塌糊涂,自己也看過他的幾本小說,只是沒想到這位大作家就在江城,自己居然可以采訪他。采訪稿得在大后天前提交,時間很緊迫。趙欣也現(xiàn)在是又興奮又緊張,好不容易拿到一個升薪的機(jī)會,可得好好把握!
代軼
鄙人不才,小主多多包含,希望能給小主帶來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