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被窺視的內心
雖說聿弋喜歡跟綮越學長作對,但要說天文社最認真的除了聞祀月外,就是他了。
就連平時整理行星觀測的資料,聞祀月都自認為自己沒有他做得細致。
“小聞……”聽到熟悉的聲音,聿弋笑著回頭,卻在看見來人后一臉驚疑地看著面前的人,“你是?”
聞祀月湊近亓景,跟他耳語,“這是怎么回事,是你力量枯竭所以……”
“休息一晚上我的力量都已經回來得差不多了?!必辆疤謸踉诖竭?,偏過頭同樣用耳語般的聲音說道。
似乎,終于辨認出面前的人是誰,聿弋雙眼瞪大,“小聞?!”
“是我,學長?!?p> 聞祀月笑著,余光卻瞥見墻上的鐘,臉上不免帶上了些急切,連忙拉過亓景的手腕跟阿姨要了兩份早餐。
“學長我們先走了!”
她接過早餐,回頭匆忙跟聿弋打了聲招呼,拉住亓景就跑走了。
自然也沒注意到身后聿弋變得熾熱的目光。
在各種目光的注視下聞祀月坐立不安得上完了上午的課。
幾乎是一下課她就迫不及待地沖出了教室。
五分鐘后,亓景也跟了上來。
聞祀月一把將他拉到旁邊的小樹林里,“亓景,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今天很多人在看我?”
她一整個上午被看得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反正就是哪里都不對勁。
亓景看著聞祀月眨眨眼睛,歪頭,十分認真地回答她,“因為朝朝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了。”
“有什么不一樣的,不就是頭發(fā)長了點嗎?”聞祀月實在是無法理解。
正巧旁邊路過幾個學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他們到底在驚訝些什么啊?!”
亓景嚴肅地搖頭,“不是驚訝?!?p> “不是驚訝是什么,一看到我就瞪大眼睛還一直竊竊私語,我真是搞不懂!”聞祀月不滿地扯了扯頭發(fā),現(xiàn)在挑染也很流行啊,這些人有必要這么驚訝嗎?
“是驚艷?!必辆俺了荚S久,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出來。
“驚艷?驚嚇還差不多吧?!?p> 一直留在短發(fā),像個男生一樣的人突然變成這樣怎么可能會覺得驚艷。
“朝朝也太妄自菲薄了,”亓景小聲地反駁她,“明明短發(fā)的時候就很引人注意,現(xiàn)在就更吸引人了?!?p> 聞祀月對于他的話并沒有相信,畢竟她堅定的覺得自己長發(fā)的造型很奇怪。
而且還給她添了不少麻煩。
平時無論下課還是上課,都不會有人跟她過多交流。
但今天早上聞祀月剛踏進大教室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目光里的情緒幾乎都是一樣的,驚訝,不可思議以及疑惑。
當然其中也夾雜著零星幾道或妒忌或輕蔑的目光。
聞祀月不太習慣,冷著臉找了個前邊的位置坐下。
課堂互動時,平時無人問津的聞祀月周圍圍滿了人,有好幾個男生紅著臉斯斯艾艾地問她能不能一組,而且不止男生,就連女生也是這樣。
不是,剛入學的新生不了解她的性別,同班的這些女生難道不清楚嗎?
聞祀月一想到以后都要像今天早上一樣就覺得頭大,“亓景,我還是覺得我現(xiàn)在這樣很奇怪,你能不能把我的頭發(fā)變回去?”
“?”亓景不解地看著她,“不好看嗎?”
聞祀月站直了些,語氣認真,“我不喜歡被人一直盯著,很麻煩?!?p> 所以,除了上課時間會摘下帽子外,她大部分時間都會帶著口罩跟帽子,就是為了防止這些。
“我知道了?!必辆奥涞铰勳朐麻L發(fā)的目光中帶著惋惜,卻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頭。
淺金色的光芒出現(xiàn)在亓景的指尖,在她的腦袋邊輕晃一圈。
聞祀月感覺腦袋上的重量減輕了不少,從早上開始的那種負累感終于消失了。
然而,還沒等她開始一會兒,頭上的沉重感就又回來了,頭發(fā)再次長長,最后停在了腰間。
聞祀月:“……”
“朝朝,對不起,因為你吸食了我的血的緣故就算是法術也沒用。”亓景語氣愧疚。
雖然他的語氣愧疚,但那雙漂亮的眸子里卻透露著一絲欣喜,這讓聞祀月很是不滿。
“我看你明明就是很高興。”
“我確實很高興?!?p> “我就知道你是在幸災樂禍!”
“不是幸災樂禍,”漂亮的妖精垂下眼睫,神情溫柔得不可思議,“我是高興朝朝把原本的自己呈現(xiàn)出來了?!?p> “什么原本的自己,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我最討厭這樣的打扮了?!甭勳朐吕渎暣驍嗔素辆暗脑?,像是在逃避什么。
聞老大雖然是醫(yī)生,但對于然后扎頭發(fā)這件事并不精通,甚至可以說完全不會。
小時候的聞祀月經常頂著一頭扎得亂七八糟小辮的腦袋走進幼兒園。
大概是她不太愛說話,而且上下學也沒有人接送,幼兒園的小朋友時常對她進行一些整蠱。
最嚴重的一次,他們用膠水把她那亂糟糟的辮子粘到了一塊,年僅五歲的聞祀月沒有哭鬧,非常平靜地從筆袋里拿出手工課要用的剪刀把頭發(fā)給剪了。
從那之后聞祀月再也沒留過長發(fā)。
“朝朝,明明也很希望像別的女生一樣扎漂亮的頭發(fā)?!?p> 亓景跟聞祀月對視著,那雙眼睛像是能看透她的心。
莫名地有種被窺視的感覺,聞祀月卻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你看得到我的想法?”
亓景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那天之后,我就可以隱約明白朝朝的想法?!?p> 大概是因為今天早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目光,聞祀月簡直是煩到不行,尤其是在知道他能感知她的想法后更甚。
哪怕明白,亓景只是一個妖精,并不清楚這樣不經過窺視別人的內心是不禮貌的,她還是難免火冒三丈。
“亓景沒有我的允許你以后不許再窺視我的想法!”第一次,聞祀月對亓景說話帶上了命令的語氣。
“之前明明答應我想起什么都要告訴我,卻連這種事情都要瞞著我?!?p> “不,不是的,這個感知并不是我控制的,而是朝朝你控制的。”亓景急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