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瞎添亂
“殿下，其實不過是咱們倆都喜好書畫，平時交流自然就多了些?！?p> “是嗎？”
方淮序眼神微微一沉。
“可據(jù)我兒所述，水壩建造時所需的木材都是王大人經(jīng)手的，難道是我兒信口開河？”
王金萬嚇得冷汗直冒，頭差點低到地上。
“殿下，犬子一向膽小，絕對不敢欺騙殿下，這事真的與他無關(guān)?。 ?p> 方淮序目光深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
“既然這樣，關(guān)于水壩建造中的所有細(xì)節(jié)，還請王大人一五一十告知，否則，我就只能直接找王公子談?wù)劻?。?p> 王金萬顫抖著跪倒在地。
“求殿下寬恕，是馬大人提議用水材替換石材，并從中獲利，全是他一手策劃，我只是被逼無奈，雖然我和馬大人同為縣主，但他官階比我高，我不得不服從啊?！?p> “被迫無奈？真是好說辭！”
方淮序猛地一拍桌案，眉頭緊鎖，透露出一絲狠厲。
“這么說，王大人是最清白的那個？你知道因為偷工減料，有多少百姓的生命被葬送了嗎？你這個縣主擔(dān)得起這份責(zé)任嗎？”
“殿下，我哪里敢??！我，我真的不愿意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可是我實在沒辦法??！”
王金萬不停地磕頭，恨不得頭破血流，只為能減輕方淮序的怒火。
想到百姓遭受的苦難，方淮序不禁握緊拳頭，冷笑一聲。
“現(xiàn)在正是水災(zāi)頻發(fā)的時節(jié)，我不想和王大人過多糾纏。我問你，除了你，還有哪個縣主也參與了這件事？”
那一刻，恐懼在王金萬眼中一閃而過。
如果真說出那個名字，自己怕是難逃一死吧？
不，絕對不行。
“殿下，我與馬大人合作，僅限于木材運輸，其他的我真的一無所知，請殿下明察?！?p> “哦？”
方淮序的目光帶著狐疑掃過王金萬。
“王大人是否敢以你兒子的性命起誓，你今天所說句句屬實？”
王金萬身子一顫，僵持片刻后，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我，句句屬實！”
一陣沉默后，方淮序站起身來……
“如此，本宮自會加派人手，深入查證。王大人，還望銘記今日承諾，莫讓本宮失望?！闭Z落，人已步出書房，卻不料一身影猛地靠近。
“殿下，能否容我隨您前往譽縣，參與這治水大業(yè)？”話語未歇，王金萬一個箭步上前，對著王攸就是一陣踢蹬。
“殿下身份何等尊貴，哪是你能隨意跟隨的？書可曾讀了？還不快回去溫習(xí)功課！”謝晚棠旁觀，暗笑王公子雖直率，卻也實在天真。
“我不！我誓要追隨咱們的太子殿下！這是我一生的夢想，如此機會，絕不放手！”王攸甩開父親，跪于方淮序前，聲音堅定。
“殿下，懇請您收留我！我定不會成為殿下的累贅！”王金萬無奈，一切取決于方淮序。
方淮序輕聲咳嗽，親手?jǐn)v起王攸。
“既心志堅定，便隨我一道吧?！?p> 王攸喜出望外，匆忙整理行裝，王金萬一旁急得跳腳。
“殿下，犬子愚鈍，怎能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不如嚴(yán)詞教訓(xùn)，促其科舉揚名，也好為我王家增光。”
方淮序微笑以對。
“王大人何必自謙，大人忠心為國，令郎自然不凡。且我與王公子也有過交流，深知他非池中之物。”
話畢，王金萬縱有不舍，也只能默許。
歸途之中，王攸在車廂內(nèi)滔滔不絕，似要將滿腹壯志傾訴。
方淮序頭疼不已，謝晚棠終于忍不住打斷。
“王公子，殿下午已知你之抱負(fù)，此時靜默為宜。譽縣自會有你施展之地，若再喋喋不休，反倒是添亂了?！?p> 王攸聞言，傲然挺胸。
“宋姑娘放心，我行事有度，絕不給殿下添堵。”
忽而，王攸靠近謝晚棠，壓低聲音問道。
“宋姑娘，剛剛我一直在想，你究竟何許人也，怎可常伴殿下左右？難道…是殿下的貼身侍女？”
謝晚棠忍笑，強裝鎮(zhèn)定。
“王公子，若再出言不遜，我是不介意再讓那毒蛇親近你一次，望自重?！?p> 王攸面露懼色，立刻噤聲。
余下路程，終得安寧。
夜幕降臨前，眾人抵達譽縣衙門，只見后院火光熊熊，衙內(nèi)一片混亂。
衙役提桶急奔，呼號連連。
“快救人！滅火！”
“怎么回事？起火了嗎？”王攸茫然發(fā)問。
方淮序與謝晚棠未作答，急赴后院。
趕到現(xiàn)場時，柳文龍一伙人正和別的衙役們奮力撲火。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縣衙后院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募Z食和草料，已被熊熊大火吞噬殆盡。
云娟拎著個空蕩蕩的水桶，一臉沮喪地走回來。
“殿下，是我們沒用，要是早些警覺，這災(zāi)禍也不至于鬧這么大?！?p> “有人存心想燒掉這些糧草，光靠警惕是防不住的?！?p> 方淮序靜靜望著那被火光照亮的半邊天，輕輕嘆了口氣。
“放火的家伙呢？逮住了沒？”
柳文龍三人齊齊搖頭。
“派了人去找，可一點影子都沒見著?！?p> 謝晚棠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掃了他們眼，顯然對他們的話不太信服。
這三人明顯巴不得方淮序治水不成，所以這場火災(zāi)背后，說不定就有他們的份兒。
這么一來，他們怎么可能會抓得到放火的人呢？
正當(dāng)大家愁眉不展時，王攸的聲音突然從后面?zhèn)鱽?，帶著幾分急切?p> “殿下別著急，我剛把那放火的給逮著了！”
話音未落，王攸已經(jīng)把人扔到了方淮序腳邊。
方淮序一時愣住，謝晚棠則是面露贊許之色。
“王公子干得漂亮，我收回白天的話，你確實不是個會給我們添亂的人。”
王攸得意地仰起下巴，隨即便上前狠狠踢了一腳地上那人。
“快說，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燒糧草？要是不老實交代，今天我就讓你吃點苦頭！”
謝晚棠對這種審訊方法感到無奈又好笑。
可就在這時，地上那人當(dāng)即抬起了頭。
看清他的臉后，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二狗？居然是你?！?p> 謝晚棠皺著眉頭，上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發(fā)現(xiàn)他腰間赫然別著的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