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緩解水災(zāi)
“他們簡直是漫天要價，溢價這么厲害，老百姓怎么負(fù)擔(dān)得起？難怪百姓生活艱難，原來是這些黑心商人在搗鬼！真是太可惡了！”
謝晚棠沒想到王攸反應(yīng)這么強(qiáng)烈，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王少爺也是跟著王金萬大人為商，怎么會對百姓的遭遇如此憤慨？我還以為王少爺會跟那些奸商一個鼻孔出氣呢?！?p> “宋小姐此言差矣。”
王攸站直身子，雙手叉腰，慷慨李詞。
“我雖然從小就接觸商業(yè)管理，但從沒有輕視過窮苦百姓，相反，我愿意盡自己所能，為天下的百姓做點實事，只希望這世道能安穩(wěn)，百姓能安生?！?p> 謝晚棠點頭表示贊許，拍了拍王攸的肩。
“王少爺?shù)拇_讓人敬重，好了，別感慨了，跟我去一趟商會吧?！?p> 商會掌控著全縣糧商，直接找源頭比在這兒耗著強(qiáng)。
“兩位來找我有什么要緊事嗎？”
商會的會長周本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眼皮都沒抬一下。
王攸簡潔明了地說明來意，可聽完后，周本齊面無表情地放下了茶杯。
“不管你倆是哪路神仙，米價這事兒得看市場臉色，不滿意就去別家轉(zhuǎn)轉(zhuǎn)，何必揪著這點事兒不放呢？”
王攸一股火直沖腦門，正要反駁，謝晚棠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嘴角掛著不顯山露水的微笑，看向周本齊。
“周會長真是有擔(dān)當(dāng)，不過現(xiàn)在店鋪漲價漲得太離譜了。周會長要是不擔(dān)心大廈將傾，盡管照舊，可要想安安穩(wěn)穩(wěn)坐著這把交椅，不如聽聽我們的，米價降一降，或許還能尋個活路出來?！?p> 周本齊面色一沉，眼里閃過不悅。
“我這商會會長當(dāng)了已經(jīng)二十多年，還沒人敢這樣跟我叫板！小姑娘，機(jī)靈是好事，但解決不了問題。我勸你們還是走吧，再來，我只好讓人送客了！”
周本齊起身，正要往里屋去。
謝晚棠卻在這時擋在了他的面前。
謝晚棠直接亮出了底牌，那是方淮序給她的玉牌。
“我可是當(dāng)今的太子殿下派來的人，如果太子殿下說要降價，周會長還能硬著頭皮不答應(yīng)嗎？”
周本齊臉色微變，隨即恢復(fù)了鎮(zhèn)定，語氣柔和了不少。
“原來是太子殿下派來的人，可……現(xiàn)在哪家店鋪不是要養(yǎng)家糊口的，我萬一降價，怎么跟其他人交代？姑娘，還是請你回去跟太子說明我的難處，這事兒我實在沒法答應(yīng)??！”
謝晚棠沒有再強(qiáng)求，拉起王攸離開了商會。
出門后，她非但沒有氣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峻的笑意。
“宋姑娘，這時候笑可不太合適，我們應(yīng)該著急啊，你怎么還這么從容？”
王攸感到不解。
謝晚棠輕輕掃了他一眼。
“我和殿下早就料到糧食會漲價，也想到了商會的會長什么態(tài)度，所以并不意外。話已經(jīng)說開了，如果他還一意孤行，得罪的就不止太子殿下?！?p> 王攸愣了片刻，終于悟出了其中的奧妙。
“原來如此，這消息一旦傳開，百姓自然會知道。周本齊和其他商家再厲害，也架不住民意，更何況太子殿下在背后撐腰，他們要是真的不聽話，出兵拿下就是了！”
“對，但這只是我和殿下的權(quán)宜之計。這里偏遠(yuǎn)，朝廷鞭長莫及，就算太子在此，怕是這些人也囂張得很。要徹底拔除這顆毒瘤，還得下更大的功夫?！?p> “不管宋姑娘打算怎么做，我都愿意全力配合宋姑娘和殿下！”
謝晚棠擺擺手。
“王公子，說得好不如做得好，咱們先去買這幾天的糧食，讓百姓先都填飽肚子，其他的事回去了再說?！?p> 正午前，謝晚棠和王攸準(zhǔn)時到了縣衙，把糧食分給了百姓。
正當(dāng)他們忙活著，忽然有個人從水壩方向跑來。
“糟了！洪水竟然又來了，估計水壩守不住了，大家快上山避難！”
這一喊，人群立刻慌亂起來，顧不上領(lǐng)糧，紛紛搶著糧食往山后跑去。
謝晚棠心頭一緊，連忙吩咐人去通知方淮序等人。
“洪水來時，我們帶鄉(xiāng)親們躲到這里，公子盡管安心，此地洪水觸及不到，待水退即可歸家?！弊u(yù)縣的差役領(lǐng)著方淮序等人踏上崎嶇山路。
回首一顧，洪流已翻越山巒，直逼譽(yù)縣而來。謝晚棠眉頭輕鎖。
“可知這洪水周期幾何？”
差役沉吟片刻。
“約每半月一犯，近來愈發(fā)頻繁猛烈，鄉(xiāng)親提心吊膽，有的索性住到了山頂?！?p> 言談間，一行人抵達(dá)避難之所——一個足以容納譽(yù)縣殘余人口山洞。眾人隨意尋地而坐。
謝晚棠掏出尚溫的饅頭，遞與方淮序。
“一日未食，先充饑要緊，腹飽方能思其余。”
王攸在一旁附和。
“對啊公子，您是我們的主心骨，若您垮了，我們可就是群龍無首！”
方淮序扶額苦笑，望著手中的饅頭，食欲寡淡。
洪水肆虐，憂心如焚，何來食味？
“嘿！不吃我可要硬塞了！”
謝晚棠見不得方淮序消沉，驀地捏住其雙頰，不容分說將饅頭送入口中。
“公子莫要多愁善感，大伙兒安在已是萬幸，余事日后籌謀不遲！”
方淮序眼眸微張，驚訝地望向謝晚棠，身體一時僵硬。
此女竟敢對他如此放肆！
王攸見狀，驚駭欲跳。
“宋姑娘，收斂些！那是太子殿下，怎可對殿下無禮！”
柳文龍在一旁淺笑，目光意味深長。
“他們倆是共患難的情誼，非吾輩能及?！?p> “正是！在我看來，二人情愫暗生，彼此掛念得很！”
云娟亦插嘴道。
話音剛落，方淮序似被噎著，捂臉咳個不停。
謝晚棠不悅地瞥了他一眼。
“與我情深意重，讓公子這般為難？”
方淮序連忙擺手，不多言，匆匆吞下饅頭，邁向洞外。
山嶺連綿，少頃，方淮序指向前方。
“那片山脈略低于四周，若能在那兒筑壩，或能緩解水災(zāi)?！?p> 謝晚棠隨之眺望，頷首贊同。
“確實，回頭即遣部分民眾前往。但首要仍是解決糧荒?！?p> 謝晚棠將當(dāng)前困境告之方淮序，只見他黑眸深邃，面容平靜。
“是束手無策了？”
“非也，慮及我們當(dāng)前腹背受敵，可若一味膠著，恐落入敵方新設(shè)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