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抓魚兜售
魚香在整個住宅區(qū)上空飄蕩，吃糠咽菜的年月，又正是飯點，可不得把方圓一里的人給香迷糊。
好些人聞香而來。
院子里，早就有聰明人把院門關(guān)上了，任憑外面的人怎么敲門都不開。
扒墻頭的都沒放過，全給打走，味道都不能讓人聞走。
吃一頓魚，比打仗還激烈，到處都是罵罵咧咧的聲音。
屠姍倒是見慣不怪，在末世，別說魚，但凡是一樣能入口的東西，絕對能引起萬人大戰(zhàn)。
那時候的打斗，或許不單單只是為了吃的，有人是為了死而加入。
活著太難，又并不是每個人都有自殺的勇氣。
魚好了，汪大娘作為房東大姐，這時候的地位就凸顯了出來。
如眾星拱月一般，走到鍋前。
睥睨的掃了屠姍一眼，拿個大海碗，率先給屠姍裝了一碗肉多菜少的。
遞給屠姍，冰冷開口：“別以為請大家吃了魚，老娘就會讓你住，三天時間一到，你還是得滾蛋?！?p> 屠姍……
說好的吃人嘴軟呢？
你這么剛，不怕她砸鍋嗎？
沉默的端魚進(jìn)屋，眼不見為凈。
等她一走，院子里熱鬧起來，都是鬧著分魚的聲音。
屠姍不關(guān)心，應(yīng)該打不起來，畢竟一旦開打，誰也吃不上。
大快朵頤起來，雖然手藝一般，但有她催生的野菜加味，還是很好吃的。
吃完魚，被掏空的身體，終于有了些滿足感。
只是這點東西，對恢復(fù)異能毫無作用，太少了，她需要大量的食物，轉(zhuǎn)化成異能。
今天只圖個溫飽，她也不挑，休息好了才能考慮其他。
看著家徒四壁的屋子想著以后的事，慢慢熟睡。
第二天天還沒亮，屠姍就醒了，叫醒她的，是貧窮和饑餓。
沒有衣服換洗，身上穿的，還是昨天沾了魚腥味的那身。
院子里已經(jīng)有人起了，大多都是上早班的人。
住在這里的人沒有什么正經(jīng)好工作，掃大街，倒大糞，扛包，收拾垃圾，還有火葬場扛尸的。
都是些又苦又累的活。
工資不高，干活時間很長，早晚顛倒。
但就這些活，還不一定搶得到。
推開房門，院子里的人齊齊往后退了一步。
屠姍……
摸摸大蓋簾，沉默一秒，走向公用水井。
院子里的人有些尷尬，昨天才吃了人家的魚，今天又開始嫌惡，過分了。
嘴唇蠕動，憋了許久，憋出一句燙嘴的話：“三妹今天起這么早??？”
早上五點多，確實早。
涂三妹以前不睡到日曬三竿不會起床。
屠姍點頭，掬了一捧水洗臉，起身出去。
“三妹要出門啊？”
屠姍又點頭：“去看看有沒有什么活可以做?！?p> 所有人都下意識往天邊看了一眼，看看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懶婆娘要干活了？
礙于吃了人家的魚，也沒誰好意思說擠兌的話，擠了一句干巴巴的關(guān)懷出來：“早去早回。”
屠姍不置可否離開。
等人一走，這些人嘴不疼了，說話特別溜。
說涂三妹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天沒亮出去找活，玩呢？活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只盼著這三天，她安分點，他們可不想再被禍害。
屠姍沒聽到這些，更不在意這些，也沒真想找活，就算真找著了，一時半會也拿不到工錢，對她如今的狀況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以，她又去了河邊。
準(zhǔn)備抓幾條魚，去黑市看看。
今天換了位置下水，這一片水草多，水流較緩，魚更多。
即便是盛夏七月，大早上的河水仍舊冰涼。
涂三妹這具糟糕的身體剛碰到水就忍不住哆嗦，屠姍用異能裹住才好受些。
天還沒亮，視線不太好，好在她用異能探索，也不受影響。
這次她不準(zhǔn)備抓大魚，就抓兩三斤重的，各種種類都抓幾條，看看哪些好賣，把這個發(fā)展成短長期的營生買賣，應(yīng)該能養(yǎng)活自己。
潛到水底，屠姍看中幾條靜立在水草中，湊在一起的大鯉魚，平均每條三斤重，看著就喜人。
催動它們旁邊的水草瘋漲，迅速形成一個草籠，保證一個鱗片都跑不出去。
這樣了，幾條魚也沒反應(yīng)，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睡死了。
屠姍把它們放在這，繼續(xù)找目標(biāo)。
三百多米遠(yuǎn)的地方，有四條三斤多重的草魚，它們沒有成團(tuán)，做不了草籠，屠姍催動韌性好的水草做繩子，同時纏住四條魚身。
草魚受到驚嚇，瘋狂搖擺，始終擺脫不了。
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驚嚇也只記得七秒，擺動幾息之后，自己就平靜了下來，靜立原地不再動彈，身上的水草都給忘了。
屠姍嘖了一聲，這大條性子，真好。
這幾條魚也放在原地，繼續(xù)找目標(biāo)。
兩分鐘后在石頭縫里找到一個大甲魚，得有六七斤重，這個可是補(bǔ)身體的好東西。
徒手拽出來后，用水草裹了，拎在手里。
往前游了幾分鐘，看到一群巡夜的黑魚。
應(yīng)該是一家子兄弟姐妹，勻稱的重量個頭外形，怎么看怎么喜人。
屠姍沒放過，一網(wǎng)打盡，總共七條。
七條黑魚，一條甲魚，四條草魚，五條鯉魚，足夠了。
用水草做了個簡易的草兜，拎著上岸，怕這些魚半道死了，她還特地輸了些異能進(jìn)去，保證它們活蹦亂跳到挨刀。
沖出水面時，天才剛剛有一些亮光，大概六點左右。
太陽沒出來，不算太熱，有異能也阻擋不了剛出水時的涼意，沒忍住，又打了個哆嗦。
擰干凈衣服上多余的水份，徒步往黑市走。
黑市在一片廢棄老宅區(qū)里，這里四通八達(dá)，方便逃跑。
這一片很大，黑市只占一小塊位置，會不定時更換，避免了被人守株待兔，安全系數(shù)增加。
屠姍帶著魚，轉(zhuǎn)了許久，才找到今日的黑市入口。
入口有人守，看了眼屠姍的草兜：“賣東西？”
屠姍點頭。
“兩分錢?！?p> 屠姍？？？
她一分錢都沒有。
想了想，拎了條鯉魚出來：“我沒錢，用這個抵可以嗎？”
這條魚能換至少一塊八毛錢，血賺。
守入口的是個十二三歲的黑小子，看了眼瘦巴巴一身補(bǔ)丁臉被遮大半的屠姍：“行吧，就這一次?！毙睦飬s樂開花。
“好，”屠姍把魚遞過去，拎著兜子往里走。
這會里面已經(jīng)來往不少人了，買賣的都有。
屠姍找了個靠邊位置蹲下，她旁邊賣東西的人，都是這么蹲的。
有賣山貨的，有賣獵物的，有賣自家織的土布的，反正五花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