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覃偉果然反悔
鄧秀珍閉著眼睛裝睡想問題,問題沒想明白,卻把自己真整睡著了。
一夜好眠,早上醒來時,還沒適應(yīng)的鄧秀珍心里暗道壞了,媳婦一準(zhǔn)要生氣了。她胡亂套上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沖出房間,看到水泥地的堂屋和木材做的四方桌,才回過神:自己重生了,不用送孫子了。
“怎么了?”覃彥林剛將幾個孩子送到馬路上,讓他們自己去上學(xué),回來看到鄧秀珍沖出來,然后一臉茫然地站著。
“沒事沒事,就是剛才醒來,看到你不在,想起今天要去辦地基的事,以為你已經(jīng)出去了?!编囆阏湫χ忉?,臉上帶著笑,心底卻一點不開心,反而是著急的,要怎么做才能讓覃彥林放棄那個地基,又不起疑心?
“今天可能要下雨,我去把貨物清理一下,還有面條在鍋里,你去吃面,吃完了叫我,我們?nèi)マk地基手續(xù)?!瘪麖┝终f著進了旁邊的門,穿過這道門就是他們一直以來的鋪面,那以前是一個大倉庫,足有五十個平方,最初他們用一人高的墻將倉庫分成了三個區(qū),一個區(qū)域堆放農(nóng)藥化肥,一個區(qū)域堆放米面糧油,一個區(qū)域打了貨架賣生活日用品,孩子零食,門口還賣菜。
為了讓農(nóng)藥化肥跟糧食不交叉,他們還開了個側(cè)門,平時運農(nóng)藥化肥從側(cè)門運。
后來街上有人開起了農(nóng)資公司,他們就將墻拆了,把賣農(nóng)藥化肥糧油的地方裝修一下,改賣衣服和床上用品,生意比賣農(nóng)藥化肥和米面糧油賺錢多了。
兩人會為生活瑣事吵架,會為娘家老是借錢生意見,但是在做生意上卻是一條心,對待顧客那是熱情又周到。貨物齊全,人又熱情,他們的生意是越做越好,要不是這次供銷社的老職工鬧起來,他們的生意會一直做下去。
直到覃彥林的背影消失,鄧秀珍才回頭,他們的家就三間房子,一間大的跟農(nóng)村以前的堂屋差不多大,靠墻放著一張大方桌,平日吃飯都在那里。房間有兩間,都不大,一間夫妻倆住,一間三個孩子住。廚房就是挨著堂屋搭建的一間小平房,靠近山邊的一間小矮房子就是他們家的茅廁。
起初那是名副其實的茅廁,頂是茅草蓋的,坑是埋的一個破缸,缸上橫著兩根木板。
覃彥林怕孩子掉茅坑里,于是拆了修成了水泥地,前面淺淺的斜面,后面深坑處用大木板蓋住,這樣孩子就不會掉茅坑了。
所有的房間都用院墻圍了起來,包括旁邊的鋪面,一家人在這里做生意,住家其實還是挺好的。
鄧秀珍看了一遍,想到那些供銷社的老職工要房子,搖搖頭嗤笑了一聲,做生意門道多得很,自己和老公可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吃了不少虧,才窺到一點門道。這些人卻眼皮子淺,想來搶生意,她倒要看他們有沒有那本事把生意做起來,現(xiàn)在街上新開了那么多家店,不想點主意,這生意還真沒那么好做。
青菜面條,里面還有一個雞蛋,對于這個年代來說早餐還是可以的,但比起后來幾十年,又差多了。而且因為熟了一些時間,面有些渾了,要是重生前每天帶孫子的鄧秀珍肯定是難以下口的,畢竟做那些年飯,她的廚藝可是非同一般,不僅做得一桌美味可口的茶飯,那樣式更是美觀,用色香味俱全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現(xiàn)在的鄧秀珍卻吃得津津有味,一來是她還年輕,年輕人胃口就是好;二來生活重新開始,那心情也是非一般的感覺,好的心情看什么都是美景,吃什么都是美食。
就著腐乳吃下兩碗面條,洗好碗筷,鄧秀珍去喊覃彥林。
她想明白了,凡事都沒什么萬全之策,只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該堅持什么就可以了,其余的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么不能解決的。就比如地基的事,自己指定是拿不下,最后都會去城里。自己只要攔著覃彥林,不讓她跟覃修兵對上就可以了,反正這地基自己沒打算要,沒必要跟人爭論。
到時候怎么攔是個問題,是像平時那樣強勢撒潑讓覃彥林退讓?還是直接攔著覃彥林?
好像都不怎么好,撒潑會讓自己沒形象,覃彥林對自己好,那是因為他有家庭責(zé)任心,自己重生回來可不想只是過日子,現(xiàn)在的鄧秀珍不僅想讓老公長命百歲,還想真正體會一下夫妻倆真心相愛的感覺。那,她就不能太不顧形象了。
直接攔著,鄧秀珍有感覺自己好像力氣不夠。
距離太短,不等鄧秀珍多想,目的地就到了。
覃修兵!鄧秀珍一眼看到那個黑胖子,不由打了個冷顫,前世這個人趁大家不注意一腳把覃彥林踢到坑里,撞到水泥墩的那一幕清晰地浮現(xiàn)在了眼前。要不是覃彥林命好,碰巧抓住一根倒翻的樹枝減緩了力度,覃彥林肯定不會只是輕傷!
而且不管自己夫妻倆怎么說,覃修兵都不承認(rèn)踢了覃彥林,而旁邊的人都說沒有看到,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最后那地基以隊里的名義買走,不久覃修兵就從隊里買過去建房,前后僅僅隔了兩個多月。
“覃偉,今天咱們把那手續(xù)辦了吧?!瘪麖┝中那椴诲e,口氣很是輕松。
“彥林哥,那地基現(xiàn)在怕是不能賣你了,隊里要有用,咱都是隊里的人,凡事都還是以隊里為重的好。”覃偉眼神有些閃躲,但是話說得還是圓滿。
“定金你都收了,怎么能夠反悔呢?你這樣,我們往后兄弟還做不做了?”覃彥林昨天聽到鄧秀珍說隊里要地基的事情,覺得那不是什么大事,畢竟自己交了定金,覃偉跟自己關(guān)系也蠻好。隊里知道自己買地的事兒,也沒來跟他說,他潛意識里認(rèn)為鄧秀珍聽到的是閑話。沒承想今天還真有這一出,不由有些著急了。
“不是我想反悔,是……”覃偉說著偷偷看了覃修兵一眼,沒有接著往下說。
果然是覃修兵背后搞的鬼!
鄧秀英想罵人,但是她忍住了,居家過日子的人,不跟這些地痞流氓斗。
“覃英才呢?我去找他,覃偉,這事兒你反悔不了!”覃彥林說著準(zhǔn)備去找村干部。
“彥林,算了,這地基咱不要了!”看覃彥林往東邊走,鄧秀珍一把拉住他。這跟前世差不多,前世找到覃英才時,他就在跟人說那個坑的事,然后施工加說事,現(xiàn)場吵吵鬧鬧,最后以覃彥林掉到坑里受傷收場。
“不行!不帶這么欺負(fù)人的!今天必須說出個理來!”覃彥林一把推開鄧秀珍,直接往東邊道上沖,看到覃修兵一伙人跟著去了,鄧秀珍心里慌得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