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攻心為上
吱呀一聲祠堂的大門被關嚴,巧心望著祠堂內的搖曳燭火和牌位,心中有些不安。
“夫人,這臟水若是潑到您身上,只怕日后走到哪里您都要被人詬病的?!?p> 巧心急得不行,可宋清嫵的面上卻是一片冷凝。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想要讓我給謝靜媛背黑鍋,他們想的美。”
夜半時分,根本就沒有跪的主仆兩人被輕輕的叩門聲驚醒。
宋清嫵走到門邊,從門縫里看見了巧玉焦急的小臉。
“夫人!您怎么會在這里?”
簡單地說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宋清嫵嚴肅叮囑。
“巧玉,此事如今只能靠你了,你去我房里拿些銀錢,都用去打發(fā)京城之中的叫花子?!?p> “還有茶樓里的說書先生,把今日事情的真相告知他們?!?p> “讓他們給我大肆宣傳,無論如何也要搶在謝明誠的前面!”
巧玉表情鄭重地點了點頭。
果然第二日下朝之時,祠堂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宋清嫵早就規(guī)矩跪好,聽著身后謝明誠暴怒的聲音。
“宋清嫵,你瘋了嗎!”
“靜媛是我的親妹妹,你竟然想要毀了她!”
謝明誠甩開想要攔著他的巧心,伸手扼住了宋清嫵的喉嚨。
“那些風言風語,是不是你讓人傳出去的?”
眼神譏誚地看著謝明誠,宋清嫵只覺得他愚蠢。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她。
不然她要在這任人宰割嗎?
可宋清嫵明白如今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若是如今被謝明誠打斷了自己的謀劃,也是功虧一簣。
她忍著惡心,摸上了謝明誠的手:“夫君,你我夫婦一體,我還在禁足罰跪,怎么能做什么?”
“昨日母親邀趙夫人來府上小聚,還剛好撞上了那些人來找二妹妹的麻煩...”
謝明誠略作思索,暗罵一聲。
“那人的嘴最為瑣碎,真是麻煩!”
甩開了宋清嫵后,謝明誠還不忘惡狠狠地威脅:“你最好在這給我安分些。”
“否則我便讓你成了京城的第一個名門棄婦!”
看著謝明誠拂袖而去,宋清嫵的表情森冷下來。
她誤導了這蠢貨后,希望他就找不到巧玉身上。
只是夜半之時,宋清嫵還是聽見了輕輕的叩門聲。
巧玉的臉色慘白,跪在門外眼眶微紅。
“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宋清嫵一見她如此,心中便有些不安。
巧玉抹了一把眼淚,“都是巧玉不好,辜負了夫人的信任。”
“今日原本那些說書先生和叫花子都答應得好好的?!?p> “關于二小姐的事也開始宣揚開,卻不知為何,城中多出來了一隊宮中的侍衛(wèi),將那些叫花子抓走了大半!”
宋清嫵表情難看,心中有了一個荒謬的念頭:“然后呢?”
巧玉從袖口中摸出來一卷小小的字條。
“奴婢見情勢不對,想要從小路回府的時候,卻也被那隊人馬攔下,被抓到了大理寺?!?p> 一聽這話,宋清嫵心中便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你可無礙?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
巧玉連忙搖頭:“他們并沒有對奴婢用刑,只是給了奴婢這個字條,讓帶回給家里的主子。”
“奴婢的主子不是侯爺,只是夫人。”
宋清嫵從門縫里接過那張字條,緩緩打開,一張俏臉登時煞白。
夜色深沉,巧玉看不清她的臉色,只是繼續(xù)開口:“夫人放心,奴婢不怕?!?p> “明日奴婢再去找人,一定要壓過侯爺他們散布出的流言!”
可宋清嫵的聲音卻弱了下去:“不必了?!?p> “明日你也不必去了,回去守著院子就好?!?p> 巧玉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卻還是閉上了嘴。
等巧玉離開后,宋清嫵有些魂不守舍地跌坐在蒲團上。
借著身邊的燭火看清了字條上的字跡。
上面“不自量力”四個大字鐵畫銀鉤,筆力遒勁。
足以見得寫這字的人如何狂妄、自傲。
若是昨日以前的宋清嫵或許認不出來,可她昨日卻得到了那塊御賜的匾額。
那上面的字分明和字條上的字如出一轍!
宋清嫵死死地把字條攥緊在手里。
“蕭復行...”
皇宮議政殿。
蕭復行皺眉看著面前的奏疏,提著朱筆在上面圈圈畫畫。
元正提著食盒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圣上這副龍顏不悅的模樣。
他小心地把手中的食盒雙手奉上:“陛下,這是嫻妃娘娘宮里送來的點心?!?p> “拿走,孤的規(guī)矩莫非你還不懂嗎?”
蕭復行連頭都沒抬一下,聲音冷淡。
元正放下東西后,又回報了另一件事。
“大理寺少卿已經(jīng)按照陛下的吩咐,把人給放了?!?p> 蕭復行這才來了幾分興趣。
放下手里的朱筆,“如今宮外的傳言都在說什么?”
元正有些忐忑,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是承安侯夫人妖言禍國,許是侯府罪人?!?p> “還說,說承安侯夫人紅顏禍水,狐媚了承安侯極力保全?!?p> 聽著這話,蕭復行面上的笑意淡了些。
“都是和承安侯有關的?”
元正聽了這話,連忙跪在地上勸說:“陛下!承安侯夫人乃是有夫之婦,陛下若是喜愛美人,何不選秀入宮?”
“何必,何必...”
看著元正微微顫抖的身子,蕭復行的眸光愈發(fā)冷。
“孤做什么,何時需要你來置喙?”
“孤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時候?!?p> “被萬人所指夠不夠來求孤。”
三日之期一到,巧心便攙扶著宋清嫵從祠堂出來。
宋清嫵這幾日雖然沒有跪,卻也臉色極差。
卻沒想到解禁后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謝靜媛。
穿戴珠玉的謝靜媛已經(jīng)恢復了往日的神采,頗為嫌棄地打量著面前的宋清嫵。
“嫂嫂,你說你怎么能做出這樣的蠢事來?”
“你費勁了心機,不還是不敵我兄長對我的袒護?”
她忌憚的是龍椅上的那個男人,謝明誠也配?
宋清嫵懶得和她爭一時口舌之快,想要從她身邊離開卻又被人攔住了去路。
“母親可都已經(jīng)被嫂嫂氣病了,嫂嫂若是不拿出些錢財給母親請來最好的郎中,怕是要被人罵死了呢?!?p> 宋清嫵聽著她這番厚顏無恥的話,卻輕輕笑了。
“最好的郎中?宮中的御醫(yī)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