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自作自受
“夫人,已經(jīng)問過了,說屏風(fēng)是要送進(jìn)宮中,獻(xiàn)給華陽公主的?!?p> 巧心的表情有些凝重,她也是商戶之女,從小便格外會看人眼色,一看就知曉這屏風(fēng)對宋清嫵意義非凡。
她有些猶豫著開口:“這二小姐也不跟您請示一聲,實(shí)在是太過分了?!?p> 宋清嫵冷笑一聲:“那侯府是她們謝家人的,我又算得了什么?”
可重活一世,宋清嫵才不會允許謝家人踩在自己頭上。
宋清嫵想了想屏風(fēng)上的圖案,又抬頭看了看今日又有些陰下來的天氣,便直接朝著馬車過去。
侯夫人的身份還是好用,片刻過后,宋清嫵將一顆還沒來得及吃的丸藥收進(jìn)袖中,從馬車上下來。
“今日若不是遇上了本夫人,恐怕你們小命都要交代在這了?!?p> “那屏風(fēng)如此貴重,竟然不平穩(wěn)放好?!?p> “若是不想被責(zé)問,便把嘴閉緊些?!?p> 幾個小廝連忙謝恩。
進(jìn)了薈萃樓雅間,看著被自己挖掉了一塊的紅色蠟封,宋清嫵盯著手上的丸藥有些出神。
這本是昨夜后就該吃的藥,可她身子孱弱,若是吃了這藥,恐怕日后想要子嗣便更加艱難。
正出神之時,她聽見了門外巧心輕輕的叩門聲。
“夫人,沈夫人來了。”
意識回籠,宋清嫵還是先把這避子藥收了起來。
“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家夫君外甥女的份上,本夫人才不會來見你這一面。”
如今這里就她和周瑩兩個人,周瑩也懶得再和她裝模作樣。
表情嫌棄地在主位落座,“你這樣的人還沒被拉去浸豬籠就謝天謝地吧!”
只是宋清嫵的表情和動作依然鎮(zhèn)定,仿佛周瑩的話不是跟自己說的一樣。
周瑩有些訝異她的反應(yīng),砰的一聲把她遞來的茶杯掀翻在地上。
“宋清嫵,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宋清嫵這才在周瑩進(jìn)來以后,給了她第一個正眼。
“舅母想要我什么態(tài)度?”
周瑩被她桀驁的態(tài)度氣笑了,“昨夜你身邊的婢女來沈家和你舅舅串通,可是全都被我聽見了。”
“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臉面,我也不跟你說這些彎彎繞繞。”
“你外祖父的家產(chǎn)不少,大半都是你舅舅一手培植起來的?!?p> “如今兩位長輩更是在沈家被我和你舅舅孝敬?!?p> “可那你外祖父卻要給你留下了三分之一的家產(chǎn)!你不過是個外姓人,你表兄和表妹日后還如何見人?”
宋清嫵心中了然,這是為了錢財(cái)來的。
可她還是高估了這個舅母,年少的時候,這樣還可以叫做天真爛漫。
如今年歲漸長,可腦子卻不見長,只能叫愚不可及。
周瑩還不知她是如何在心里編排自己的,只當(dāng)她不開口是害怕了,頗為得意地哼笑一聲。
“若是你有眼色,便主動去說你要放棄這些家產(chǎn),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舅母也不想把你趕盡殺絕。”
“只是我記得你家侯爺連個側(cè)夫人都沒有,讓你表妹去做個平妻,一家人也好互相有個照應(yīng)?!?p> “呵!”
這下宋清嫵是實(shí)在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沒想到有一日會聽到有人想要主動嫁給謝明誠。
可周瑩卻被她這一笑徹底激怒,她臉上漲的通紅,“宋清嫵!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今日是你不珍惜機(jī)會,就莫要怪我揪出你的姘頭,讓你身敗名裂!”
看著沈夫人怒氣沖沖地離開了薈萃樓,門外的巧心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自家夫人。
“夫人,不是說來好好商量嗎?怎么沈夫人就這么走了?”
宋清嫵朝她招了招手,遞給她一雙干凈筷子。
“商量什么事,都得先填飽了肚子?!?p> “不必操心,我心中有數(shù)。”
昭陽宮中,蕭瓊?cè)A倚在美人榻上,有些懶洋洋地盯著自己指尖上的蔻丹。
“什么風(fēng)把承安侯家的小姐吹來了?”
聽這陰陽怪氣的話,謝靜媛面上有些尷尬,“殿下,您可是圣上唯一的妹妹,是太后最疼愛的女兒。”
“我從小給您伴讀,您怎能聽信小人挑撥?都是那宋清嫵嫉妒公主寵信我?!?p> “今日我?guī)砹斯魉厝绽飷鄣能饺馗?,還請公主賞臉。”
可糕點(diǎn)被呈上來后,蕭瓊?cè)A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什么都沒說。
謝靜媛就知曉會如此,慶幸自己還留有后手。
“今日除了芙蓉糕,臣女還為殿下備了一份薄禮?!?p> “聽聞公主喜愛繡屏,媛兒特意尋來一副蜀錦屏風(fēng),還望公主笑納。”
拍了拍手,下面的人便抬著一架繡屏進(jìn)殿。
聽了這話,蕭瓊?cè)A這才有了幾分興趣,從美人榻上緩緩起身,仔細(xì)端詳起精美的繡屏來。
天色有些陰,謝靜媛一邊接過一旁宮女手中的燭臺給她照亮,一邊諂媚謝恩。
“臣女母親被病痛折磨,本以為公主是惱了臣女,卻沒想到公主竟然還惦記著?!?p> “昨夜那么大的風(fēng)雨還派了御醫(yī)前去,臣女的感激之心無以言表,只能用這繡屏聊表心意?!?p> “在臣女眼中,公主就如同這洛神一般,甚至還要更勝一籌,說是天仙下凡也不為過?!?p> 沒頭沒腦的一番話說的蕭瓊?cè)A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你說什么御醫(yī)?”
精巧的洛神看不太清,蕭瓊?cè)A自己接過燭臺仔細(xì)端詳。
而一旁的謝靜媛卻有些納悶:“昨日傳旨的公公可是說是奉太后之命,難道不是公主您的意思嗎...”
可謝靜媛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聽見一聲燭臺落地的動靜,把她嚇了一跳。
還不等她伸手去扶公主,左臉就被人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這一耳光用了十足十的力道,蕭瓊?cè)A自己都覺得手掌發(fā)麻。
可即便是如此她仍是覺得不解氣,氣得渾身發(fā)顫地指著繡屏:“這就是你說和本宮像的東西?謝靜媛,你這是要咒本宮??!”
謝靜媛被打得有些發(fā)懵,順著公主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精美絕倫的洛神,竟然淌下了一行血淚!
謝靜媛連臉上火辣辣的疼都顧不上,連忙叩頭認(rèn)錯,卻為時已晚。
蕭瓊?cè)A高高在上的聲線無比冰冷。
“謝靜媛以下犯上,目無本宮,杖責(zé)三十?!?p> “侯府下人,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