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姜晚晚連馬車都沒下,居高臨下地打量了一會兒姜峰難得出現(xiàn)的“乖順”。
他現(xiàn)在,可真像條向主人搖尾乞憐的狗??!
但很快就覺得沒意思了。
“不能?!?p> 不管姜峰到底想說什么,她都只有這么一個答案。
不管姜峰現(xiàn)在在抽什么瘋,是不是真后悔了,還是有什么別的打算,她都不想理會。
梅兒看出她的態(tài)度,直接上前隔開兩人,扶著姜晚晚進府。
只留姜峰一個人在冷風中懊悔。
受人之托,姜晚晚直接去了鏡竹院。
一開始她可能還會顧忌一下兩人的身份,覺得自己一個侄媳婦老是單獨去找小叔叔不好。
現(xiàn)在她也無所謂了,反正她本就已經(jīng)不把自己再當成蕭云亭的妻子。
侯府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答應和離啊!
而亂糟糟的情緒,也因為鏡竹院一路的安靜,而消散了不少。
門口有了守門之人,只是渾身上下的氣勢,都顯得鏡竹院跟軍營沒什么兩樣,更沒有生活氣了。
也難怪二夫人那么著急。
進去之后,蕭晏川沒有在練武,而是一個人在石桌前下著軍棋。
行禮之后,姜晚晚有些小心地打量,想看出他到底傷在何處。
倒是蕭晏川先開了口。
“來一局?”
他頭都沒抬,只認真地盯著棋盤。
姜晚晚輕輕搖頭:“我不懂這個?!?p> 象棋圍棋她都會,下得還不錯,但這軍棋,還真沒涉獵過。
“小侯爺竟然受了傷,嚴重嗎?”
“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那些賊人竟然那么厲害。”
思慮再三,姜晚晚還是選擇直接問,拿出藥瓶推到蕭晏川面前。
蕭晏川盯著藥瓶看了一會兒,唇角微彎,伸手拿起揣進懷里。
“只是右臂中了毒箭,沒事?!?p> 姜晚晚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朝他堅實的臂膀看去,即便有衣料的遮擋,也能感覺到蓬勃的生命力。
她連忙垂下眼眸。
“梅神醫(yī)說了,一定要按時擦藥,遵醫(yī)囑,不然……不然……”
她有些不忍說出那句話。
不能再使槍,對于蕭晏川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沒想到蕭晏川竟然笑了起來,然后把梅玄明的話一字不漏地重復了一遍。
“這話他總說,我都能背了。”
氣氛陡然一松,姜晚晚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你……”蕭晏川看著姜晚晚,垂下眼眸,才接著說下去。
“我一直追到落雁城。進城之后,他們就換上了戎國的服飾?!?p> “比咱們大雍的衣服,更合身。”
“我愈發(fā)猶疑,孤身繼續(xù)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p> “所以?!彼钗豢跉?。
“你想的沒錯,戎國確實有針對蕭家而來的諜者,且是女子?!?p> 落雁城是大雍和戎國的交界之地,城內(nèi)魚龍混雜,也難怪連蕭晏川都會受傷。
“我現(xiàn)在還占著蕭云亭夫人的位置,并且還有點難下去,徐薇應該挺著急的。”
“對了,聽二夫人說要為小侯爺議親,您可要小心,她放棄蕭云亭,直接沖你而來啊!”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小侯爺可不要在這上面栽了?!?p> 姜晚晚有些開玩笑地說道。
從前她其實經(jīng)常笑,但是圓滑周全完美的笑。
遠不像現(xiàn)在這樣,雖然帶著冷意,給人以距離感,但真實多了。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蕭晏川明顯嘆了一口氣。
“我自認不是英雄,且壯業(yè)未成,也無心娶妻,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姜晚晚莞爾,起身告辭。
其實蕭晏川的人品遠不是蕭云亭能比的,但他畢竟沒怎么接觸過幾個女子,沒有經(jīng)驗。
連情場老手都招架不了徐薇,若不提醒,好好的少年將軍不能去沙場之上見真章,反而栽在這種事情上,也太冤了。
好在徐薇根本也沒有機會能接觸到蕭晏川。
而以二夫人對蕭晏川的寶貝程度,考慮誰家的姑娘,都不可能考慮徐薇。
臨要出院子了,才聽得蕭晏川有些猶豫地吐出一句。
“現(xiàn)在整個侯府都知曉你的意思,但,你們畢竟還沒有和離。”
姜晚晚停住腳回頭,就見蕭晏川皺著眉說道。
“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
“這話本不該由我來說?!?p> “但,你要小心蕭云亭?!?p> 這話姜晚晚聽進去了,其實,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憂慮。
不管她已經(jīng)多么想離開侯府,但只要她和蕭云亭一天還是夫妻,她就不能拒絕很多事情。
蕭晏川就算再公正無私,也無法插手處理侄子房里的事情。
與其就這么一直擔驚受怕,倒不如……
她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就是故意在刺激蕭云亭。
她等不及了,要催化一下進度。
當晚,姜晚晚的小院里都熄了燈。
人都快要睡著了,門卻被喝得醉醺醺的蕭云亭給敲響了。
“二少爺今晚不是在茉兒那嗎,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守夜的梅兒眉頭皺得能夾死只蚊子。
“呸,真是不中用,連個男人都留不住?!?p> 梅兒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開始希望茉兒得寵。
姜晚晚本就沒有睡死,一聽到聲音更是馬上驚醒起來。
她抱著床頭的枕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門口。
結果緊張的氛圍,就被這么一句給弄破功了。
她有些無奈地整理了一下狀態(tài),繼續(xù)精神緊繃。
“主子,怎么辦?。 泵穬憾伎旒笨蘖?。
“要不奴婢……反正他醉成那個樣子,也分不清誰是誰!”
她知道主子現(xiàn)在一定非常厭惡蕭云亭,不想被近身。
曾經(jīng)被話里話外暗示的時候,她對蕭云亭的惡心就已經(jīng)不比主子的少了。
可她到底只是個丫鬟,也只能用這種方式。
梅兒一邊說著,一邊緊咬牙關地站起身,屈辱的淚水奪眶而出,又連忙一把抹掉。
姜晚晚簡直要被氣笑了,一把扯住人,用氣音說道。
“犯什么傻!”
“你把你主子當什么人!”
梅兒來不及感動,一把鼻涕一把淚:“那怎么辦……”
姜晚晚當即下了床,站在門后,然后用眼神示意她開門。
梅兒看了看她手中的枕頭,總算想明白,之前主子為什么特意要她把這個最硬的找出來。
她面露憂慮,但是又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一咬牙還是上前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