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回到三十年前,我果斷改嫁,并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
隨后光速和公婆分家。
屬于我的,一分都別想拿走。
因為我知道,我的丈夫并沒有死。
他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和千金小姐組建家庭,兒孫滿堂。
這么多年,我要照顧公婆,照顧孩子,賺錢養(yǎng)家,奉獻了一輩子。
到頭來,公婆嫌棄我粗鄙,兒子嫌我沒文化,不能給他好前程,認千金小姐當媽。
最后我落得被趕出家門,凍死街頭的下場。
1.
“彩霞!你怎么又偷懶,快去給盡忠守孝??!”
婆婆抬腳踹了我一腳,我瞬間從睡夢中驚醒。
我看著陌生的土屋以及靈堂內(nèi)的棺木,滿眼震驚。
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三十年前的一幕,我至今都忘不了。
我的丈夫張盡忠就在今天去世了,連個尸身都沒有。
“林彩霞!你這個喪門星!還愣著干什么?是不是想偷懶??!”
婆婆尖酸的聲音刺進我的耳膜。
我冷眼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朝靈堂走去。
現(xiàn)在我整個人的狀態(tài)還屬于發(fā)懵的階段,我需要時間整理一下。
婆婆在我身后破口大罵,哭喊著:“作孽啊,我兒子就是因為娶了這個掃把星,才把他克死的啊?!?p> 聽到這話,我背脊發(fā)僵,就因為這句話我自責了一輩子。
把張盡忠的死歸咎在我自己的身上。
我和他新婚不滿一個月,他就進城打工了。
臨別時他對我依依不舍,抱著我說以后掙了大錢養(yǎng)活我。
結(jié)果沒過幾天他便出車禍死了。
工地出于人道主義賠了兩百塊錢。
在這個年代,相當于半個月工資。
但根本養(yǎng)不活一大家子。
不巧我查出懷孕了。
公婆對我態(tài)度好上了不少,但只要和異性說一句話,嘴上沒少尖酸刻薄。
罵我水性揚花,遲早要被浸豬籠的。
后來我給張家生了一個兒子。
公婆不愿意打工賺錢,我只能拖著剛生產(chǎn)完的身體工作。
種地搬磚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是我在操勞。
直到兒子三十歲,我才發(fā)現(xiàn)張盡忠還活著。
他救了千金小姐高鑫月,并隱瞞了已婚的事實,和她結(jié)婚了。
公婆開心兒子還活著,對新的兒媳婦好言好色。
竟稱我為家里的保姆。
兒子不斷討好新的弟妹,甚至還叫高鑫月為媽。
我質(zhì)問他為什么這么做,兒子卻埋怨我沒有文化,不能給他的事業(yè)帶來任何益處。
公婆為了讓高鑫月歡心,聯(lián)合我的兒子把我趕了出去。
我直接被凍死在街頭。
回憶結(jié)束,我轉(zhuǎn)過身看向不斷哭喊的婆婆。
我捂住肚子,我自問我對得起張家任何人,孝敬公婆,一人把孩子拉扯大,養(yǎng)育成人。
為什么會落得這個下場。
婆婆指著我的鼻子罵:“林彩霞!如果不是你,我兒子怎么會死?他怎么想不開去城里打工了呢!家里的地不夠種嗎?一定是你出的餿主意!”
婆婆見我無動于衷,她還想上手打我。
旁邊的人沒有一個上前阻攔,全都在看我的笑話。
上輩子我確實任打任罵,但這次不會了。
我直接攥住她的手,反手抽了她一耳光。
“都是你這么做媽的不好!我讓你把嘴角的痣給點了,你偏不!”
“就是因為你的痣,才克死你的兒子的!”
我紅著眼,幾乎聲淚俱下:“大伙們呀!我命不好啊,剛結(jié)婚,我丈夫就被他親媽給克死了啊?!?p> 婆婆聽到我這話,甚至都忘記了反應(yīng)。
2.
鄰居嬸娘抱著我,不停地安慰著:“大妹子啊,你別哭,先把盡忠的后事處理干凈了啊?!?p> 我不停地搖著頭,哽咽著:“一定是婆婆才讓我和盡忠陰陽兩隔的啊?!?p> 婆婆瞪大眼睛:“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會克死自己的兒子?”
我嘴角露出微妙的笑,這輩子我不會陷入自證的困境。
我大聲嘶喊著:“公公你說,婆婆嘴角的痣是不是克子?”
之前公婆說我顴骨高克夫,但我查了面相資料,還說嘴角有痣的克子呢!
他們怎么不去找自身的問題?
公公沉浸在喪子的痛苦中,一聽這話越發(fā)覺得對。
婆婆哭喊著:“我要是克死兒子,他能活到現(xiàn)在嗎?”
我一拍手:“這不就更成問題了嗎?那說明是公公的基因好,讓他活到了現(xiàn)在?!?p> 公公悲憤地走向婆婆,一耳光打了下去。
然后抬腳猛踹她的小腿:“閉嘴!你這個臭婆娘!都是你,才害得我沒了兒子!”
我冷眼望著被公公家暴的婆婆。
我很不理解。
為什么婆婆自己遭受這些苦難,還要施加在我的身上。
婆婆被打得癱軟在地,眼淚鼻涕混成一團。
罵聲變成了啜泣。
直說自己命苦。
周圍人見怪不怪,還覺得打得好。
我不想站在外面被別人當猴看,輕聲說:“我去給盡忠燒紙。”
我沒等公婆說話,轉(zhuǎn)身走進了靈堂。
靈堂很簡陋,但張家已經(jīng)盡力給最好的了。
桌子上的蘋果,公婆自己都舍不得吃。
現(xiàn)在被用來當貢品。
我毫不猶豫地拿起一個蘋果吃了。
我邊吃邊盯著張盡忠的遺照看,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
這個時候我還沒查出懷孕,是后面操勞過度暈倒,被婆婆拉到了小診所才查出懷孕的。
我想到前世的結(jié)局,這個孩子不能要。
我對那個孩子幾乎疼到了骨子里,卻還是和親爹親近,可能天生基因不好吧。
狼心狗肺的兒子,依舊狼心狗肺。
我把蘋果核放在了遺照面前,堅定地走了出去。
婆婆看到我,面色陰沉:“你去哪?!”
我沒看她,自顧自地往外面走去。
嗩吶聲響起,幾乎淹沒這里的聲音。
婆婆氣不過,抬手抓住我的頭發(fā)。
我掙脫掉,反手抽了她一個巴掌。
婆婆捂住臉,不可置信。
平時唯唯諾諾的我竟然會反抗。
這已經(jīng)是我第二次打她了。
可這兩個巴掌根本還不清我上輩子受的委屈。
婆婆反應(yīng)過來,大聲嘶喊著:“你這個喪門星,竟然打我?”
我冷聲道:“對,我現(xiàn)在就是要打你?!?p> 3.
我比婆婆高半個頭,我不信她能打得過我。
我當即和婆婆扭打在一起,騎在她的身上,抓住她的腦袋往地上磕。
婆婆被公公打過一次,我專挑她的傷口打。
她被我打得嗷嗷叫,瘋狂地喊人求救。
可惜嗩吶聲太響,根本聽不見這邊的動靜。
我朝她的臉上吐了一口吐沫:“婆婆,你聽話點,不聽話我每天都會打你。”
婆婆不停地點頭,哭聲嗚咽。
我松了手,婆婆趁機起身想反抗,我抬腳踹向她的腹部。
婆婆狼狽地倒在地上,痛哭哀嚎。
我不再看她,直接跑出家門,找到村頭的小診所。
我擔心再不打胎就沒機會了,公婆他們不會放過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現(xiàn)在這孩子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晚上我爸媽肯定會上門,給我說新的親事。
正好能再賺一筆彩禮。
前世我為了張家和肚子里的孩子,拒絕了親事,沒少遭到爸媽的責罵。
罵我是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我決定答應(yīng)他們,不過彩禮錢只能是我的,我不會給他們用來補貼弟弟。
我敲響小診所的房門,心臟漸漸歸于平靜。
這個時候應(yīng)該還是小沈大夫在看小診所。
破舊的鐵門被打開,沈青書睜著沒睡醒的眼望著我。
看清我的打扮后,他忽然愣住了。
“什么事?”
我捂著肚子:“我要打胎?!?p> 沈青書手指發(fā)緊,立刻把我迎了進去。
我坐在他的旁邊,出聲:“小沈大夫,開個藥就行了?!?p> “去大醫(yī)院查了嗎?”沈青書卻很謹慎。
我搖了搖頭。
沈青書:“我?guī)阆热メt(yī)院看看吧,保穩(wěn)?!?p> 我堅持道:“沒事的,藥流就行,孩子我估計才一個月?!?p> 沈青書眉心微皺,語氣發(fā)沉:“林女士,這是為你的身體著想?!?p> 我被沈青書帶到了城里,我脫掉身上的孝服,穿著淳樸的短袖。
這算是我重生回來第一次進城,看什么都新鮮。
到了醫(yī)院,我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醫(yī)生詢問:“孩子爸爸呢?”
我正要開口,沈青書出聲:“是我,孩子有什么問題嗎?”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我對這方面不懂,還是專業(yè)人士來吧。
沈青書還是省城里的大學(xué)生呢。
醫(yī)生笑著說:“孩子沒問題,很健康,是頭胎吧。”
醫(yī)生看我的年紀不大,我確實不大,才十九歲。
沈青書開口:“那安排打胎吧,錢不是問題?!?p> 醫(yī)生愣了下,看看我,又看看他,猛地翻了個白眼。
“孩子好好生下來不行嗎?萬一是個男孩呢?”
這個年代,很少有人打胎。
以多子多福為理念。
即便政策不讓,也會有人冒著被罰款的風險生兒子。
沈青書再次道:“我們想打胎。”
醫(yī)生憋著氣,領(lǐng)著我到里間。
我有些緊張地望著沈青書。
沈青書出聲:“疼,就叫我?!?p> 我慌忙點頭,心底下意識地依靠小沈大夫。
醫(yī)生看到了,又翻了個白眼:“怕疼,打什么胎啊?!?p> 4.
生孩子可比打胎疼多了。
我在心底想,當初難產(chǎn),我差點沒活下來。
月份不大,正好可以藥流。
我出來的時候,面色蒼白如白紙。
沈青書扶著我,這才詢問我:“林彩霞,你為什么要把孩子打了?!?p> 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低聲道:“我丈夫死了。”
沈青書面上緊繃。
我還想接著說話,突然沈青書的手摸向我的腦袋:“沒關(guān)系,你還可以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