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醒了
“你要是不分給我,我就把你發(fā)現(xiàn)船的事告訴大家?!迸湫Φ溃骸暗綍r候大家都知道你是私藏物資的小人,你就跟昨天那幾個人一樣,是我們所有人的敵人?!?p> 張祺眼中閃過一抹怨毒,“程雙雙,你別忘了,船的位置只有我知道,鑰匙也只有一把在我手上,要是你敢告訴其他人,我就扔了鑰匙,誰也別想拿到物資?!?p> 程雙雙惱怒地咒罵了張祺許久,最后張祺實在不耐煩了,從口袋里掏出一包壓縮餅干丟給她,又承諾晚上會給她帶一盒午餐肉才把她轟走。
等程雙雙走沒影了,張祺起身把煙丟進小溪里,垮著個臉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俞星悄悄跟在他身后。
張祺走的很小心,一路上不停的回頭看,四周觀察,像是生怕被人跟蹤。
好在俞星走路幾乎沒有腳步聲,動作也十分敏捷,加上周圍的花草樹影雜亂,他并未被發(fā)現(xiàn)。
張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許久才來到船前,這是一艘小型休閑艇(ting),以躺的形式倒在石灘的角落里。
張祺開門進去了沒多久,兩個兜鼓鼓的又出來了,臨走還不忘記把門鎖上。
待他走遠,俞星上前查看艇門的鎖頭。
長長的粗鐵鏈將把手的洞和旁邊的鐵桿串聯(lián)起來,只能推開一道窄窄的縫隙。
這并不是原本的門鎖,因為時間太久,原本的門鎖早已生出一層厚厚的銹跡,鑰匙根本插不進去。
這里原本應該沒有鎖,應該是張祺發(fā)現(xiàn)這里之后,怕物資被別人搶走,這才從船里面找出了這把鐵鏈鎖鎖在了門口。
這艘艇的窗戶里面焊著一排很粗的鐵欄桿,想翻窗進去基本不可能。
他一路尋到船后方發(fā)現(xiàn),張祺幾乎把能鎖的門全都鎖上了,簡直沒給別人留任何進入的方法。
俞星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扇因為撞擊有些損壞的門。
雖然門被鎖了,但門里的連接處被撞落了一角,張祺似乎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還特意把門重新抬了回去,假裝這扇門完好無損。
俞星踩著門的下半部分將被撞壞的門角那邊抬起了一個能供成年人進出的縫隙,提著兔子進了船里。
船艙里是一陣咸腥的海水味混合著塵土味,家具幾乎都被泡爛了,好在有很多金屬制品勉強可以使用。
俞星尋了幾件還能用的東西收起來準備帶回去,從這些東西的形狀和用途上來看,應該屬于古早時期人類的工具。
他并未著急去找食物,而是在船里尋找了一圈。
這里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一艘船和物資,蟲族女皇絕對不會這么好心。
俞星經(jīng)過翻找,發(fā)現(xiàn)書桌抽屜里有一本航海日記。抽屜的密封性比較好,它還沒被泡爛,只是有些文字因為墨水的緣故暈染的不成樣子,但仍有一部分記載可以看。
日記里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七個年輕人,男女都有,照片的背景是城市夜景。
日記里的東西俞星看不太懂,因為時代發(fā)展的緣故,文字的方式早已改變。
龍國的文字因為實用性和便捷性在被改造之后成為了星系統(tǒng)一文字,這本日記上的文字是最初版的漢字,寫的還很亂,他只能看懂一點點。
俞星想起奇文曾說過,他的三十三項研究科目里有一項是“古漢字”,便將日記和照片一起收起來準備帶回去讓奇文看。
他在一個笨重的機電箱子里找到了一些塑料包裝的飲用水。
塑料制品在星際時代早就被其他環(huán)保的材料替代了,俞星也不確定塑料包裝的水喝了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畢竟他也沒嘗試過。
猶豫半晌,他還是將那袋瓶裝飲用水帶走了,順便還拿了不少柜子里的真空壓縮餅干和罐頭。
至于那只被綁起來的兔子,俞星沒選擇放掉,雖然現(xiàn)在手頭上有食物了,還是養(yǎng)在身邊當備用口糧以備不時之需比較保險。
……
隨著漫天絢麗的紫黃色晚霞,俞星滿載而歸。
剛走到洞口,就聽里面白閃和奇文似乎在跟什么人聊的正歡。
俞星聽到久違的聲線,心頭一顫。
白閃看到俞星,驚喜地起身道:“俞哥!你上哪里找來了這么多東西??!”
“說來話長?!?p> 俞星走進山洞,將物資物資放置一旁,白閃和奇文立刻上前查看。
背對著俞星的青年終于回過了頭。
雪白碎發(fā)被風吹起,露出那雙如寶石般碧綠透亮的眼睛,淺淡的長睫像是沾了初冬的雪,隨著眨動,宛如蝴蝶輕躍紙上。
目光對視的一瞬,俞星立刻發(fā)現(xiàn)了對方眼神中的茫然和陌生。
白閃道:“俞哥,你朋友失憶了?!?p> 俞星蹙眉問道:“確定嗎?”
白閃一愣,“這有什么確不確定的?正常人沒事裝失憶干嘛?”
可江浸月這小子不是正常人啊。
俞星沒好意思說出這句話,他對上江浸月那雙清澈里還透著點愚蠢的眼睛,沉著臉靠近,頗有一副準備問口供的模樣。
“醒了?”
江浸月下意識往后靠了靠,垂著眸子不敢再與他對視。
俞星不吃他這一套,將聲音放的更冷,道:“醒了就滾,救你一命算跟你扯平了?!?p> 江浸月似乎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求助似的看向白閃和奇文。
俞星登時就感覺不對勁了。
白閃嫌棄道:“俞哥,人家還是個病人呢,哪里有你這樣趕人走的朋友?”
奇文也不忍地說:“就是,我們剛才可是在這小孩面前說了你半天好話,你看你把他嚇成什么樣子?”
俞星:“……”
他想冷笑。
小孩?江浸月跟他作對三百多年了,最起碼也得三百多歲,誰家小孩三百多歲?
不過該說不說,小瘋子的臉確實足夠具有欺騙性。
那是一種很難言喻的漂亮,俞星很難形容,只感覺他是男骨女皮,五官各有各的精致,搭配在一起還不覺得違和,像一只大號的手作瓷人偶。
無論是扯著嘴角滿臉猙獰,還是如今帶著幾分青澀的單純,都覺得那張臉看起來很舒服。
“我和他不是朋友。”
俞星移開目光,剝掉心中本就為數(shù)不多的憐憫,道:“我只是救他一命,最多看在天要黑了的份上讓他在這里留一晚,過了今晚他必須離開,我不可能跟他組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