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履薄冰

　　晴芳殿內(nèi)，一眾嬪妃正坐在一起議論著。

　　“聽說這蘇焰焰醫(yī)術(shù)高明，也不知是真是假？我想讓她幫我看下月信問題?！?p>　　“自從生了十公主，我這臉上的斑是愈發(fā)明顯，太醫(yī)院的方子吃了不頂用，不知她可有辦法？”

　　“最近吃什么都沒胃口，還沒入冬就已經(jīng)害冷了，我得找她好生調(diào)理?！?p>　　……

　　公孫稷帶著蘇焰焰走進(jìn)殿內(nèi)，一番行禮問候后，才分主次而坐。

　　陳貴妃坐在上首，微笑的看著她，“蘇縣主不必多禮，聽聞你醫(yī)術(shù)精湛，今日可要好好給諸位娘娘瞧瞧?！?p>　　蘇焰焰應(yīng)聲道：“娘娘放心，民女定當(dāng)盡力?！?p>　　眾目睽睽下，給楊淑妃用完針，蘇焰焰就開始為她們把脈。

　　卻發(fā)現(xiàn)，她們夸大其詞的把問題說得很嚴(yán)重，看脈象根本不用吃藥，卻非得讓開方。

　　蘇焰焰心想著，莫非她們想借這藥方生事？

　　就在這時，一位嬪妃突然說道：“蘇縣主，聽聞你會占卜之術(shù)，不知能否為我算上一卦？”

　　蘇焰焰心中一緊，這一會兒開方一會兒算卦，怎么覺得處處是坑？

　　她勉強(qiáng)笑道：“抱歉，民女今日來給淑妃娘娘治病，占卜之事，還望娘娘另尋高人?！?p>　　那嬪妃卻不依不饒：“怎么？蘇縣主是看不起本宮？”

　　蘇焰焰正不知如何應(yīng)對，公孫稷開口道：“縣主是奉父皇之命，前來為母妃診治，占卜之事，稍后再說?！?p>　　得知是奉父皇之命，那嬪妃這才悻悻作罷。

　　蘇焰焰感激地看了公孫稷一眼，這才繼續(xù)寫著藥方。

　　想到方才那個澤地萃卦，蘇焰焰留了個心眼，讓公孫稷找了識文斷字的宮女，照著藥方謄寫一遍，再把自己的那張，留著做存根。

　　陳貴妃對此很是不滿，“太醫(yī)院開藥方，從來都是只要一份就成，縣主這是信不過大家？”

　　蘇焰焰解釋道：“娘娘言重了，并非焰焰信不過，實(shí)在是諸位娘娘身子金貴，容不得半點(diǎn)差池，再者牽涉到太醫(yī)院，還是小心為妙?！?p>　　公孫稷哪里不明白他們的擔(dān)憂，趕緊幫襯著說道：“縣主也是為諸位考慮，不過多張紙的事，娘娘要是不放心，本王幫忙謄寫?！?p>　　楊淑妃也很贊同，“看病用藥絕非小事，若是在晴芳殿出事了，臣妾擔(dān)待不起，縣主做事這樣心細(xì)，反倒讓人安心?！?p>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陳貴妃也不好再說什么。

　　好不容易應(yīng)付完這些嬪妃，就在蘇焰焰準(zhǔn)備離開時，皇后卻派嬤嬤傳話，說是要見她。

　　方才那場“戰(zhàn)役”已是如履薄冰，蘇焰焰暗暗叫苦，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前往。

　　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公孫稷本想陪她去，卻被掌事嬤嬤勸退，說是有女眷，殿下不便過去。

　　女眷？

　　蘇焰焰想著，會是誰呢？

　　掌事嬤嬤將她帶至廳內(nèi)，卻見齊夫人和齊家兩位年長的小姐都在。秦如意看到她，那幽怨的眼神，明顯透著一股寒意。

　　給皇后行過禮，和齊家人虛與委蛇的行了禮，蘇焰焰正準(zhǔn)備落座，卻聽齊云夢哭哭啼啼的說道：“娘娘，您可要為我做主??！”

　　蘇焰焰這才發(fā)現(xiàn)，皇后娘娘手里拿著一份清單。

　　“蘇小姐，這份清單你可識得？”皇后將那紙張遞給她。

　　蘇焰焰接過來一看，原是青榆昨日寫的那份。

　　“識得，正是九離堂交給齊家的?！?p>　　蘇焰焰看了一眼，疑惑的說道：“敢問娘娘，這清單可有問題？”

　　皇后娘娘朝著秦如意看去，“這是你齊家的事，還是你來說。”

　　齊如意起身道:“娘娘，府里人去過九離堂幾次，說是里面的裝扮很一般，根本值不了這么多銀子?！?p>　　“清單上面的東西都有？”皇后朝著齊云夢看去。

　　齊云夢哭哭啼啼的說道：“當(dāng)時大家一邊砸，她一邊喊人記賬，東西應(yīng)該沒問題?！?p>　　“妾身看過清單，就算東西沒問題，可這價格太離譜，分明是訛人！什么樣的花瓶值一百兩？她怎么不去搶錢！”

　　齊夫人越說越氣憤，“娘娘，這樣心術(shù)不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什么縣主……”

　　“這是皇上的旨意，輪不到你我置喙！”

　　不等她說完，皇后就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面對母女二人聲淚俱下的指控，蘇焰焰從容不迫的說道：“那是貴府下人眼拙，不懂得欣賞，九離堂崇尚返璞歸真。是以，屋子里的裝扮，看似寡淡簡樸，實(shí)際上卻是價值不菲。不說別的，就說那支花瓶，是前朝官窯御制，市面上價格一百兩到一千兩不等，我收齊家一百兩，已經(jīng)是良心價了?！?p>　　她看了一眼清單，然后遞給齊夫人，道：“夫人看看還有哪里不妥？咱們正好當(dāng)著皇后娘娘的面說清楚，省的覺得我在訛人?！?p>　　秦如意原本有一肚子的話，聽她這么一說，竟是啞口無言，“那花瓶你說是前朝官窯御制，便是官窯御制？可有證據(jù)？”

　　“沒有證據(jù)?！?p>　　蘇焰焰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不巧的是，那些廢物都被街道司收走了，齊夫人若想找證據(jù)，大可去街道司找找?！?p>　　竟然讓她去那骯臟的地方！

　　齊夫人氣得一口血差點(diǎn)噴了出來，“娘娘，您聽聽她這話，敢情我齊家成了冤大頭，豈不是她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娘，還是算了，不要再生氣了。”

　　一直沒發(fā)話的齊云舒，起身勸慰道：“說來說去還是云夢太沖動，縣主原本就對咱齊家不滿，這好不容易有了機(jī)會，豈會輕易罷休，咱們還是認(rèn)栽吧?！?p>　　呵呵，好一朵白蓮花，蘇焰焰一想到之前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p>　　齊夫人嘆了口氣，“這一萬兩銀子不是個小數(shù)目，須得好生查一查?！?p>　　蘇焰焰玩味兒的笑著，“齊夫人這意思……是想經(jīng)由官府，好生查辦？”

　　話音剛落，就見掌事嬤嬤急匆匆的跑來，“娘娘，娘娘，不好了，淑妃娘娘方才突然口吐白沫的暈厥過去，張?zhí)t(yī)看過后，說是有中毒的跡象。”

　　“什么？中毒！”

　　皇后臉色大變，“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后宮里使用這些下作手段！”

　　嬤嬤忌憚地看著蘇焰焰，吞吞吐吐的說道：“聽說，是扎針又吃了縣主開的藥，就……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