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貴州酸湯魚大戰(zhàn)廣東牛雜湯
楚楚的朋友來大理旅行,明天下午到,丘比特說可以來家里一起吃飯,楚楚便說要貢獻幾道地道的廣東菜。
“還沒吃過貴州菜呢,貴州有啥特色菜?”我問李節(jié),我始終對一切未知事物保持好奇。
“貴州酸湯魚,用木姜子等調(diào)料做成酸湯,再把魚放進去熬著煮,酸酸的很開胃?!?p> “聽起來很特別哎,你會做嗎?”我覺得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人給自己做飯吃。
“會呀,明天給你做,你把食材準備好?!彼齑饝?yīng)。
“那我們明早就一起跟楚楚去北門菜市場買菜吧,還沒去過呢!”
“好??!“
丘比特的臉上掛起迷之微笑,“李總,認識你三年,竟然不知道你還會做飯!”
丘比特兩掌一拍,給大家拉了一個群,取名:貴州酸湯魚大戰(zhàn)廣東牛雜湯。
第二天上午,三人在丘比特家的院子集合,楚楚和李節(jié)兩輛電動車,我直接坐上了李節(jié)的車后座,拽著他兩邊的衣角。路上,突然想調(diào)皮一下,就用手摸了摸他的肚子,“摸不到腹肌?!彼亲由系募∪饷偷厥站o,彎了下腰,只說了一句“注意安全?!蔽业氖直阌止怨宰ё∷麅蛇叺囊陆?。
還沒到北門菜市場,就見到沿街狹窄的青石板路上支著各種顏色和高度的遮陽傘,有賣包谷酒、木瓜醋這些本地特色的,有拿兩三個塑料框架著賣水果的,有挑著扁擔沿街叫賣的,人流攢動、摩肩接踵,送貨的卡車被人流攔截在半道上寸步難行,滿滿的煙火氣。
我們像魚一樣在人群中穿梭著終于到了北門菜市場,菜市場比想象的大得多,門口就望見賣肉的攤位,有好幾排呢。三人分頭行動去采購,我和李節(jié)一組。我沒啥買菜的經(jīng)驗,所以李節(jié)挑菜,我付錢,問攤主要二維碼付錢的時候他禮貌說了句“我來吧”,“說好的我付錢呢”,我就爽快地完成了付款動作。
他買菜的方式很獨特,看得我目瞪口呆。
“這菜新鮮嗎?”我問他。
他直接拿起一把菜,用嘴咬下它的葉子尖,放到嘴里嚼嚼嚼,細細回味,認真回復(fù),可以的。
攤主殺魚的時候,他忽然雙手合十神神叨叨嘴唇動個不停。
我懷疑著問:“你剛才······在做什么?”
“幫它超度。”
他對食物的新鮮程度包括配料的要求挺高,利索地盤點手上拎著的菜,跟我說,“還要買大蔥和木姜子油,缺了這兩樣可不行”,我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付錢。
午睡起來,大廚們已經(jīng)在各自忙活了,去找丘比特學(xué)習養(yǎng)花知識。五一后丘比特和黔妹要去東南亞旅行半個月,丘比特心愛的花花草草便沒人照顧了,我一心想有個帶花園的房子,就自告奮勇接了這活,于是被叫去提前學(xué)習和實操。澆水也是有學(xué)問的,多了少了都不行,一樓的院子、二樓的客廳、三樓的露臺,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澆一次花得花個一兩個小時,天熱的時候每天都得澆花,黔妹說丘比特把花看得比她還重要。
跑上三樓露臺的時候,穿著拖鞋佝僂著身子正摸著花瓣翻來覆去看的丘比特真像個退休老人,我走上前也彎下腰望著花瓣加入研究隊伍,“這多肉葉子好長,花瓣是暗紫色的,中間的芯是綠色的,長的好奇怪呀?!?p> “這盆叫黑法師,這是變種的?!?p> “黑法師,好魔幻的名字?!?p> “這盆叫美杜莎,那盆叫顏如玉······”丘比特饒有興致地一一介紹,不停地介紹,盡管使勁在記憶,我根本來不及消化吸收,記了這個名又忘了那個名。
“你養(yǎng)那么多花干嘛?要不少心思照顧呢!”
“人會辜負你,花不會。”
瞬間被一種淡淡的滄桑侵襲,這個老小孩!
“來,你來澆水試試?!闭f著,把水槍遞給了我,“澆水要這個姿勢,不要把土沖沒了······要澆透,直到盆地滲出水,一盆一盆澆水,不要遺漏?!?p> 我小心翼翼接過這重托,做起園丁來。
丁達爾光透過云層灑向大地,鳥兒成群掠過天空,我十分享受地澆著花,好像整個天臺的花都是屬于我的,工作的壓力,城市的喧囂早已忘得一干二凈。很幸運的,
1、在大理有一個自己的花園,每天日落時分澆花。
2、吃到廣東人做的牛雜&貴州人做的酸湯魚。
這兩個愿望都實現(xiàn)啦!
“那接下來的愿望是什么?”丘比特問。
“做一個健康快樂美麗的富婆!”我指著天說道。
“開飯啦!”楚楚在樓下喊。
桌上已經(jīng)擺好滿滿當當?shù)拿朗常嘿F州酸湯魚、廣式牛雜煲、香椿炒雞蛋、蒜蓉白菜蒸粉絲、廣式臘腸。
黔妹給每人發(fā)了一罐可樂,大家舉可樂慶祝。
“小李,先給千姐盛湯呀!”丘比特給李節(jié)使眼色,攛掇他給我盛湯,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抿了抿,“李總,沒想到你真的會做菜!”
“千姐,你們在一起吧,我們認識小李三年多,他都是蹭吃蹭喝我們的,從來不知道他會做菜,還這么好吃,你一句話他就給你做了?!鼻霉⒅钡卣f道。
李節(jié)笑了笑,看著我,“尋尋,你今天的睡衣真好看?!?p> 叫我尋尋、說我睡衣好看,雞皮疙瘩瞬間起來。離丘比特家很近,經(jīng)常穿著睡衣套個外套就來串門了,這會兒剛把外套脫下,我也笑了笑,喝了口酸湯,回答說好喝,心里想著,我是來寫小說的,可不是來戀愛的。
李節(jié)坐在我對面,吃飯的時候我就時不時的留意他,大庭廣眾之下盯著他,他也沒啥不好意思,照舊顧自吃飯。他吃飯的時候可真香呀,菜夾到碗里,就著飯,大口大口地扒進嘴里,臉頰兩側(cè)的肌肉快速收縮和擴張,像極了迅猛進食的倉鼠。
我新奇得很,頭一次見人吃飯這么香。我自己是怎么吃飯的呢?細嚼慢咽,食物進嘴里不咀嚼個二三十下就吞咽不了,加之無論做什么事都是不緊不慢,爸爸便給我起了個“慢老太婆”的稱號。對于我,看別人大快朵頤是一種享受,比美食進了自己的嘴還要愉悅。
我就盯著他看他吃飯,一碗飯迅速地吃完,除了說好吃沒再多說一句話,只認真吃飯,吃飯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事情,丘比特說給他添飯,他不加掩飾、毫不客氣地要了第二碗,第三碗,直到吃下第四碗才放下筷子,癱在椅子上用手捋捋肚子說吃飽了。
哇,怎么有人吃得這么香?這么心無旁騖?完全沒考慮自己的吃相,沒考慮別人的看法,吃飽喝足得心安理得,一點假模假式都沒有。太喜歡看他吃飯了!
“丘比特!”女生們洗完碗,黔妹沖樓下喊。
“哎!”丘比特應(yīng)和完,立馬屁顛屁顛跑上樓。
“倒垃圾?!?p> 黔妹只說了三個字,一聲吩咐,丘比特就麻溜地把垃圾袋提起,抽拉繩一抽,跑下了樓,我們跟著下了樓。
飯后散步,穿過20米長的狹窄小巷,就是一番新的天地,喜歡這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好像擁有了一種瞬時切換時空的超能力。
洱海天天見,但天天有驚喜,美景天天不重樣?!巴郏 蔽仪椴蛔越馁潎@,一眼望不到邊的水墨色天空中,并排著花香藍莓一樣顏色的云朵,是從未見過的長條波浪型。
“哇!”我的視線隨著這波浪一點一點平移,直到跟著天空綿延到望不到的盡頭。是我從未見過的世界,天不再僅僅只是天,云也不再僅僅只是云,我感受到一種無法描述的激動,這種激動超越了眼睛看到的物質(zhì)世界的總和,我感受到無限的可能性,無限的鮮活的生命力,無限的自由且自在,這種無限匯入我的瞳孔,流淌進我全身的經(jīng)脈。
“哇!哇!哇!”我不停的挪動視線,不停的贊嘆,原來iPhone手機壁紙里的那種無限張力的云是真實存在的,我看到了!人,不能因為自己沒見過,就斷定它們不存在,這是一種狹隘,一種偏見。
小伙伴們就在一旁看著我不停地哈哈哈哈的笑?!叭思覜]見過世面嘛!”我咧開嘴笑著說。從小在城市長大的孩子,以為自己身邊的世界就是全部的世界,第一次體驗鄉(xiāng)間生活,何況洱海確實是美極了,自是什么都當個西洋鏡看。
一行人零零散散前行著,黔妹落在最后,低著頭舉著手機慢慢向前踱步,李節(jié)顧自走在另一邊,戴著耳機沉浸在音樂的世界里瞇著眼睛搖著頭唱著粵語歌,楚楚和她的朋友手挽手說著悄悄話,丘比特則導(dǎo)游一般向我介紹洱海邊的一幢幢民宿。
“這里的海景房每天都是爆滿的,旺季兩三千一晚不愁賣,淡季也要個六七百?!?p> “哇,那豈不是很賺?”我數(shù)著面前美式木屋民宿的大落地玻璃窗,層高3層,每層5扇大落地玻璃窗,15個房間,“均價一千一晚,15間房計算,一年的流水在五百多萬!自己搞一套過過小日子不要太好!”
“疫情那會都沒人要,民宿倒了一大批,那會我和黔妹還有小李住民宿,二三十塊錢一晚就住這種房,吃的還便宜,大理是自治州,查核酸也沒那么嚴,照樣過的安居樂業(yè),我們白天在古城擺攤賣果汁,晚上就吃吃喝喝逛逛······”他說起舊時光的美好,臉上洋溢著美好的笑容。
“這么好的機會,你們怎么不盤一個民宿?”
“家里沒支持呀!不像小李?!彼职言掝}轉(zhuǎn)向李節(jié),“千姐,小李家有錢,人也老實的,你真的可以考慮下。疫情那會他找搭子去麗江玩,有人領(lǐng)隊,說好的是AA,后來回來跟我們說去了幾天花了六千多塊,我們覺得不對呀,哪兒要這么多錢呢?就去打聽,才打聽出來那個領(lǐng)隊讓他把整隊人的吃喝拉撒費用全付了?!?p> “啊!”
不知黔妹是什么時候追上來的,湊到我倆身后插嘴道:“我和丘比特好心去幫他討錢,他竟然說算了,才6000塊,后來才知道他是地主家的傻兒子,是我們瞎操心。”
我哭笑不得,向身后望了望還陶醉在自我世界的李節(jié),心想,這可不靠譜。
黔妹馬上切換到下一個話題,“剛聊了個客人可真搞笑,前幾天問我有沒有接站服務(wù),我說沒有的,可以在出站口打網(wǎng)約車,半個多小時就能到,快到了跟我說,我在村口等她,幫她拿行李,她說我們家服務(wù)差,我說這邊村里的民宿都是這樣的,要么去住那種高檔民宿,有接站服務(wù)的,我可以推薦她,她也自己去了解了解情況,之后她就不說話了,已經(jīng)過去幾天了,剛才又問我要那間房,我說那間房已經(jīng)租出去了,推薦她隔壁的房間,但是要貴50塊錢,她又不肯了,一定要按照之前那間房的價格給她,怎么可能呢!”黔妹語速快得像機關(guān)槍,仿佛一秒能從嘴里迸出600顆子彈,“才100塊錢住一晚,她還想要什么樣的服務(wù)呀,房間又不是專門留給她的,她墨跡這會,隔壁房間說不定也要被人訂走了。”
“其實人就是想要你便宜點嘛。”楚楚加入聊天解釋說。
“這種奇葩客人挺多的,有一次凌晨兩點了,客人不認識路,我讓他打車到村門口,我們?nèi)ソ铀?,他不聽話自己走到別的巷子里去了,我們讓他原地等,他又擅作主張去了村口,直到到三點半才找到他,我和丘比特凌晨四點才睡覺。還有一次客人說房間里沒有吹風機,我說房間里都有的,不可能沒有,去了發(fā)現(xiàn)真的沒有了!估計是被前一個客人拿走了······”黔妹絮絮叨叨地說著,道不盡她心中的白眼。
我先于大部隊在前方晃悠,看到一片金色的麥田,足足有人的膝蓋高。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麥子,又“哇哇”的贊嘆起來,惹得小伙伴們都笑起來,“千姐,要給你起個外號叫大驚小怪了!”“好啊好?。 ?p> 丘比特抓了把麥穗放手里捏了捏,“麥子季節(jié)已經(jīng)過了,早來一段時間看更好看······我們拍個合照吧!”說著說著就說要拍合照,他跑過去沖到一路人小哥哥身前,把手機遞給了他,眾人聽著指揮跑進了麥田,女孩們站在前排,兩個男孩站在身后,照下了我們的第一張合影。丘比特站在黔妹的身后,李節(jié)站在我的身后,他們的手舉過頭頂,都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洱海邊的草坪上傳來歌聲,“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飛翔在遼闊天空。就像穿行在無邊的曠野,擁有掙脫一切的力量?!币恍腥送A讼聛?,黔妹和丘比特直接坐在了石頭臺階上,我們便也跟著坐了下來,靜靜地聽著。
在洱海邊,有一塊草坪,一個立式話筒,一個音響,一個微信二維碼,一群觀眾,便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千姐,李總唱歌好聽,你讓他唱一首給我們聽?!鼻鸨忍靥嶙h道,招手示意李節(jié)過來,李節(jié)站在不遠處還戴著耳機自顧自哼著歌呢。
“是嗎,那唱一首唄!”我沖走過來的李節(jié)揮手。
“要錢的,沒看見寫著掃碼點歌嘛。”李節(jié)指了指草坪上的二維碼立牌。
“家人們,每人轉(zhuǎn)我5塊錢,讓李總唱歌?!鼻鸨忍啬闷鹗謾C掃了二維碼,舉手呼吁道。
李節(jié)也沒推三阻四,毫不羞澀地上了臺,自信滿滿唱起歌。
我低著頭湊到坐在旁邊的丘比特的耳朵前,小聲地問:“你不是說他唱歌好聽嗎?”
他用手擋著嘴回復(fù)道,“他以前唱歌好聽的”,說著摘下一朵面前草坪上的小野花遞給我,“千姐,你去給李總獻花?!?p> “為什么要我去,你摘的你自己去?!蔽揖芙^接花。
“我會看面相,你更有老板氣質(zhì),你代表我們,給李總頒獎?!?p> “去吧去吧?!贝蠡飪阂恢麓叽傥摇?p> 見眾人都這么說,我也不扭捏,接過花走到李節(jié)面前。
“家人們,這里是大理金曲獎頒獎現(xiàn)場?!鼻鸨忍丶纯踢汉绕饋頌楝F(xiàn)場造勢。
看到丘比特和黔妹兩人舉著手機,我便配合著擺出pose,示意讓大家拍照,李節(jié)默契得靠過來一起合影,我笑著給他遞花,他伸手接過花,正好一曲終了。
“千姐,你們挺有夫妻相呀”,黔妹翻著照片給我看。
“小李唱歌賊難聽!”丘比特扯了扯我的衣袖,捂著嘴小聲嘀咕。
月光下,大家歡聲笑語,往住處走去。
“把剛才他們拍我們的照片發(fā)我唄?!崩罟?jié)問我要照片。
“哦。”
這天是最熱鬧的一天,明天李節(jié)就要因為直播業(yè)務(wù)離開這里到下關(guān)居住,而楚楚和我也將開始說走就走的沙溪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