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主仆情誼

　　沈老夫人冷眼看著小于氏：“那你也不該操之過急?！?p>　　小于氏低著頭沉默不語。

　　屋子里的氣氛也徹底陷入了沉寂。

　　到底是一母同胞，親密無間的姐妹，沈老夫人不想太過苛責(zé)小于氏，更何況，她們同為母親，也明白那一片拳拳愛子之心。

　　“昨日我借趙氏的手，挑了兩個姿容不錯的丫鬟送進(jìn)了松墨苑，若是你和若兒能耐心些，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會有消息傳出來?！?p>　　小于氏的臉上笑著，心里卻是有其他算計。

　　待回到了悅?cè)A堂，范若兒便滿懷期待的追問小于氏結(jié)果如何。

　　小于氏將今日在福壽堂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將給了范若兒聽。

　　“本來你姨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可卻被顧錦禾那個賤人三言兩語就說動了心思……”

　　“若不是你姨母攔著，就坐實了顧錦禾那個小賤人謀害你的名聲，娘好順理成章的把你送進(jìn)松墨苑！”

　　這樣也不枉她謀劃一場。

　　可現(xiàn)在不光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讓她女兒白白遭了這個罪。

　　范若兒的心思卻不完全在這，尤其是在聽到小于氏提起沈老夫人還要往松墨苑送兩個美貌的丫鬟時，心中不住的拈酸吃醋。

　　小于氏見女兒如此傷心欲絕的模樣，心尖兒跟針扎一樣疼，她憐愛的將女兒鬢邊被汗水打濕的碎發(fā)掖到耳后。

　　“我們娘倆命苦，這好好的姻緣被人搶去了不說，今日鬧這一遭，差點賠了夫人又折兵，你姨母說的對，我們不能再操之過急了，不過這口氣，我定不會讓你白白受下的?！?p>　　范若兒抬起頭，一雙含著淚水的眸子委屈的盯著小于氏：“娘——”

　　“若兒放心，任何擋了你好前途的人，母親都不會放過，娘定會傾盡全力助你達(dá)成所愿?！?p>　　范若兒再也忍不住，一下?lián)溥M(jìn)了小于氏的懷里，母女兩個好不親熱。

　　那邊顧錦禾才出了福壽堂，就碰到了滿臉焦急的趙氏。

　　“大嫂，你怎會在此？”

　　趙氏見顧錦禾出來，忙把她拉到身邊，左看看右看看，卻認(rèn)她無恙才松了一口氣。

　　“今兒個在你上了回門的馬車沒多久，悅?cè)A堂那邊便急切的叫了府醫(yī)過去給若兒那丫頭診病，說是中了毒，姨母急糊涂了，張口就說若兒昨日下午在你那小坐，回來身子便不舒服，話里話外都提點著你?！?p>　　“你回來之前，姨母去了福壽堂，老夫人身邊的翠蘭去了趟后院，將那些粗使婆子都找來，我本想讓拂云在門口攔著你些的，可還是遲了些。”

　　“我心中急切，便親自過來瞧著，見你一切安好，我也就心安了。”

　　顧錦禾的心中熨帖。

　　“大嫂不必再擔(dān)憂了，此事我已經(jīng)解決。”

　　趙氏壓下心中對顧錦禾的擔(dān)憂之余，不禁佩服起這個弟妹，想到她先前同顧錦禾將侯府情況的時候，刻意規(guī)避了沈景初和范若兒這事，心中生了一絲愧疚。

　　“其實我還有件事沒和你說……”

　　顧錦禾知曉趙氏的顧慮。

　　不過是傳言罷了，誰都做不得真，誰會料想到會發(fā)生今日之事？

　　妯娌兩個相視一眼，萬語千言自在心中。

　　趙氏住的蒹葭苑與松墨苑離的不算太遠(yuǎn)，她回去的路上會路過松墨苑，兩人便結(jié)伴而行。

　　經(jīng)此一遭，趙氏認(rèn)為顧錦禾絕不是那等柔弱不諳世事的閨中小姐，有些話，她表達(dá)的沒有前兩日那般隱晦了。

　　趙氏本想將顧錦禾今日的經(jīng)歷告訴沈景初的，但被顧錦禾攔下的。

　　顧錦禾說：“侯爺纏綿病榻許久，府中許多事宜他都不參與，更何況這本就是后宅之事，如何能拿到臺面上說道？”

　　不過兩人說話都是點到為止，讓人捏不到把柄。

　　到了松墨苑門口，趙氏忙道：“今日經(jīng)歷了不少事，弟妹趕快歇下吧，明日有功夫，我再來找弟妹吃茶。”

　　顧錦禾盈盈一笑：“大嫂慢走?！?p>　　接下來幾天的日子還算風(fēng)平浪靜，鬧事的那幾個都還在房中養(yǎng)傷。

　　露微的病情見好，連帶著風(fēng)涼這幾日的心情都在變好，在顧錦禾面前，才有了十幾歲小丫頭天真爛漫的模樣。

　　“小姐，奴婢發(fā)現(xiàn)您自從嫁給侯爺以后，變了許多?！?p>　　顧錦禾替露微把脈的動作一頓。

　　這兩個小丫頭是自小伺候顧錦禾的，如今這芯子已經(jīng)換了，饒是她偽裝的再好，在這兩個親近的人面前，她也裝不了多久。

　　“你倒仔細(xì)說說，我與從前有何不同？”顧錦禾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好奇的問道。

　　露微睨了一眼風(fēng)涼，讓她不要亂說話。

　　“風(fēng)涼這丫頭最是口無遮攔，夫人不要同她一般計較?！?p>　　顧錦禾笑著搖搖頭，看著風(fēng)涼：“你繼續(xù)說?！?p>　　風(fēng)涼調(diào)皮得嘿嘿一笑：“小姐變得比以前樂觀了?！?p>　　她喜歡如今的小姐……

　　顧錦禾忍不住追問：“那以前的我是怎樣的？”

　　“小姐的心里裝著許多事，眉宇間總是掛著一抹淡淡的哀傷，奴婢和露微姐姐想為您做點什么，可又怕觸及小姐的傷心事，不敢當(dāng)著您的面提，尤其是……”

　　風(fēng)涼頓了頓，接下來的話她卻不肯再說出口了，露微也是低下頭沉默不語。

　　她們不說顧錦禾也猜得到，定是因為顧錦繡換親之事，李氏將顧錦禾身邊僅有的兩個親近之人弄走……

　　有些話原主永遠(yuǎn)也無法和這兩個小丫頭說，那便由她來轉(zhuǎn)述。

　　話才說到一半，兩個小丫頭的眼圈兒就紅了，風(fēng)涼抽噎著對顧錦禾說。

　　“小姐，我們知道您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和露微姐姐就是怕……怕?lián)尾坏揭姷叫〗愕媚且惶?。?p>　　露微也忍不住開口：“小姐待奴婢們都是頂頂好的，只是奴婢們愚笨，不知該如何報答小姐?！?p>　　風(fēng)涼重重的點了點頭。

　　“小姐，只要讓奴婢留在您的身邊，奴婢們愿意為小姐赴湯蹈火，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顧錦禾的心底被狠狠地觸動，也不知她死后，天衍的老皇帝是否會善待她麾下的將士們……

　　顧錦禾瞧著哭花了臉的風(fēng)涼，忍不住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臉頰，失笑道：“日后不可再說這樣的傻話?！?p>　　風(fēng)涼吸了吸鼻子，重重的點了點頭：“知道了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