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財神殿外長跪不起

　　第二天，【黃粱書鋪】門口人山人海，都是來討伐“黃粱先生”的讀者。

　　“天殺的！我一晚上沒敢睡！一閉上眼就是書童剖心，搞得我只能繼續(xù)往下看，一口氣看了整整兩冊！差點沒嚇?biāo)牢?！?p>　　“你這算什么？我因為太害怕，去了我弟弟屋里，結(jié)果兩個一起瑟瑟發(fā)抖?！?p>　　“嘁，你們膽子真小，我就是一個人看的，感覺滿屋子都是人！”

　　“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黃粱先生’給個說法，他必須給我的書簽個名才行！”

　　“哎喲喲！你算盤珠子都快蹦我臉上了！”

　　“那又怎么樣？難道你不是這個打算？”

　　“害！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

　　眾人七嘴八舌，可那小小書鋪的門就是沒有打開的跡象。

　　“怎么還不開門？”

　　“都什么時辰了？翠兒姑娘是不是睡過頭了？”

　　“誰嗓門大？趕緊喊一喊！”

　　有個壯漢從后頭奮力擠過來，“我、我我我！我嗓門兒大！讓我來！”

　　其他人一聽他的聲如洪鐘，都自覺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壯漢走到書鋪門口，也不敲門，仰頭對著院子，氣沉丹田大喝一聲，“翠兒姑娘！”

　　書鋪里鴉雀無聲。

　　沒一會兒，門縫里晃晃悠悠飄落下來一張紙。

　　【黃粱先生為新書出門找靈感，歸期不定?！?p>　　所有人：？？？

　　“我怎么覺得……‘黃粱先生’是跑路了？”

　　“不至于吧……我們又不會把他怎么樣……”

　　“但咱們現(xiàn)在的架勢就挺嚇人……”

　　大家一時間相顧無言。

　　這時，不遠(yuǎn)處的樹上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天殺的！我還有兩冊沒買！”

　　一套書要比散賣貴上100文，有人不想多花那100文去賭簽名。

　　這人今天本來是打算來買剩下兩冊，結(jié)果現(xiàn)在好了，書鋪關(guān)門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門，真是悔得他捶胸頓足。

　　“誰有多余的《妖狐》后兩冊，借我看看??！”

　　那人抱著樹差點痛哭流涕。

　　“我我我！我有！我借你！”有一名書生高高舉起手。

　　抱著樹的兄臺眼里頓時爆發(fā)出亮光，“多謝這位書友！”

　　書生無所謂擺了擺手，“沒事，大家都是書友?！?p>　　【書友】這個詞還是翠兒姑娘說的，他們也覺得十分生動形象。

　　有人干脆提議，“誰看完第二冊？我們一起去茶樓看第三冊怎么樣？”

　　話音一落，當(dāng)即有好幾道聲音響應(yīng)。

　　“我！我天蒙蒙亮的時候剛看完！”

　　“我還是來這里蹲守的時候看完的，嘿嘿。”

　　“就去對面的茶樓吧，夠近便?！?p>　　“我看行，對了，上一本《姐夫》你們看沒有？”

　　“看了看了，我喜歡燕二娘！”

　　“哎呀！同好！我也喜歡燕二娘……”

　　大家說說笑笑走進(jìn)許掌柜的茶樓，許掌柜偷偷對著對面的書鋪拜了拜，趕緊迎上去親自接待。

　　等對面回來，他打算過去談?wù)?，看能不能談一談合作，把自家茶樓也弄成【黃粱茶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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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湘不知道書鋪外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在和翠兒一起拜佛。

　　嗯，主要是看翠兒拜。

　　走到一處殿外，秦湘抬頭看到殿門口掛著的牌匾，趕緊快步走了進(jìn)去，無比虔誠跪到蒲團(tuán)上，從懷里掏出了自己的……新戶籍。

　　翠兒：？？？

　　“姑娘，您這是在做什么？”

　　秦湘恭恭敬敬拜下，口中念念有詞。

　　“財神爺，我叫秦湘，家住江南府城的【黃粱書鋪】，求求讓我發(fā)大財吧，我也不貪心，十萬兩就成……”

　　她念完后才直起身回了翠兒一句，“我在拜財神?！?p>　　翠兒：？？？

　　“我知道是在拜財神，可姑娘您不是不信的嗎？”

　　秦湘再次拜下，“我是財神最忠實的信徒。”

　　翠兒：……

　　有時候她真的很不能理解自家姑娘的想法。

　　秦湘三拜九叩之后，站起身來，語重心長感嘆一句，“月老廟前我嗤之以鼻，財神殿中我長跪不起，橫批，我要暴富！”

　　翠兒：……

　　“小施主有慧根啊！”一道蒼老的聲音笑道。

　　秦湘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殿外站著一名眉毛長到胸口的灰衣老和尚。

　　“大師是在說我嗎？”她反手指著自己，脆生生發(fā)問。

　　老和尚笑著點頭，“小施主年紀(jì)輕輕卻能如此通透，是以貧僧才說小施主有慧根?！?p>　　秦湘走過去，毫不見外的伸手捻起他僧袍的一角搓了搓。

　　“看來咱們都是同道中人。”

　　老和尚哈哈大笑，“不知貧僧可以這個榮幸，請小施主喝一杯清茶？”

　　秦湘不置可否聳了聳肩，“大師請帶路吧?！?p>　　翠兒沒反應(yīng)過來是個什么情況，只得趕緊跟上一大一小的腳步。

　　走了沒多遠(yuǎn)，就到了一處小院。

　　院子里有一顆百年桂花樹，正是桂花盛開的時節(jié)，離老遠(yuǎn)就能聞到香氣撲鼻。

　　老和尚推開院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小施主，請。”

　　秦湘一腳踏進(jìn)院子，忍不住驚呼出聲，“好香！”

　　老和尚微微一笑，“這顆桂花樹名叫‘出塵’，如今已有三百年?！?p>　　秦湘當(dāng)即擼起袖子，對老和尚伸出手，“快！大師快給我一根開過光的紅綢，我要馬上許下我的愿望?！?p>　　老和尚：？？？

　　她這一手直接把老和尚給整不會了。

　　老和尚輕咳一聲，“小施主，對著‘出塵’許愿不需要紅綢，心誠則靈……”

　　話還沒說完，面前的小姑娘已經(jīng)對著百年桂花樹“噗通”跪倒，手里捧著自己的戶籍，語氣十分鄭重，“‘出塵’，保佑我下個月掙十萬兩，你看清楚我的戶籍，記清楚我的臉，千萬別保佑錯了。”

　　“要是我下個月掙了十萬兩，我就來給你披紅掛綠，讓你成為全天下最靚的桂花樹。”

　　老和尚：？？？

　　翠兒：……

　　翠兒伸手捂住臉，不敢去看老和尚的表情。

　　為什么做這些的是自家姑娘，想找一條地縫鉆下去的人卻是她？

　　不過，她還是在心里默默對著“出塵”許愿。

　　“‘出塵出塵’，請你一定要是實現(xiàn)我家姑娘的愿望，因為她真的是個特別良善的人……”

　　秦湘許完愿，從地上一骨碌爬起，像是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轉(zhuǎn)身面向老和尚，“走吧大師，在哪里喝茶?。俊?p>　　老和尚的長胡子抖了抖，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能屈能伸，還能說變臉就變臉。

　　“小施主請隨貧僧來?！崩虾蜕幸叵嫱约浩饺绽镏蟛璧臎鐾ぷ撸呑哌厼樗榻B自己精心制作的茶葉。

　　“在太陽升起之前采摘下來，保證茶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