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謝景煜來了
溫南枝轉(zhuǎn)身回了臥房,喊眠雪給她好好捏捏酸痛的肩背。
小丫頭被溫南枝晾在旁邊,又驚恐又無措,卻又不敢進門打擾郡主,就那么站在門口抹眼淚。
還是醒葉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才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小丫頭正要說話。
外頭一連串的通報由遠及近的喊了進來。
溫南枝的護衛(wèi)直接半跪在門外匯報:“郡守已經(jīng)押往菜市口,即刻行刑。”
門外只有溫南枝慵懶的輕哼:“知道了,行刑吧,不用再來匯報了?!?p> 她可沒興趣聽一個廢物是怎么被凌遲的。
護衛(wèi)拱手,就此離去。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溫南枝才沒聽到后面護衛(wèi)原本打算匯報的內(nèi)容。
荀安郡的百姓,可不止齊遠一個受郡守欺凌的。
本來以為溫南枝這個郡主也不過是個嬌嬌女,就算到了封地上也不會有什么作為。
可百姓們哪能想到……
她才到了第一天,就直接出手殺了個郡守,還是當(dāng)眾凌遲的死法!
雖然溫南枝的本意并不是為了給百姓們報仇才這么干的,但她的做法卻是實打?qū)嵉拇罂烊诵摹?p> 百姓們聚集在菜市口周圍,看著該死的郡守被凌遲,歡呼聲簡直是震天的響!
“沒想到郡主看著嬌嫩嬌嫩的,還真給咱們辦了實事!”
“是啊,都說臨安王寵女如命,京城的人都說荀安郡主是個不好惹的惡女,這我看……哪叫惡女,分明是仙女啊!”
“就是的,沒人家金貴的命,就在背后編排人家唄,我看咱們郡主就是個仙女!”
百姓們興奮又激動的議論著溫南枝一到封地就干出來的大事,有些老人甚至熱淚盈眶。
因為這郡守屬實是不干人事已久。
可百姓們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盼著有個天降的大官出手。
現(xiàn)在大官沒盼來,倒是盼來了郡主溫南枝,當(dāng)天就把這郡守給收拾了!
百姓們能不高興么?
在京城名聲不算好的溫南枝,在這荀安郡,一露面就賺了個頂好的口碑。
……
溫南枝沒有去看裴子深,她在臥房里舒舒服服的被眠雪按摩了一通。
然后一覺睡到了晚膳時分才被眠雪叫醒。
“郡主,您要是再睡,夜里怕是就睡不著了?!泵哐┍M可能把自己的聲音放的輕柔。
睡著的溫南枝像是一只小貓似的,抱著繡花的軟枕蜷縮在那里。
猛一看真就如同抱著尾巴安眠的貓。
她緩緩睜眼,看著眼前的眠雪,溫南枝忍不住再次提醒自己,夢里的一切都是夢,現(xiàn)在的生活才是真實的。
可盡管如此……
溫南枝偶爾也會在一覺睡醒時忍不住懷疑到底哪個自己才是真的。
她坐起身,看了看外面漸暗的天色:“都這么晚了?”
眠雪蹲下身子給她穿鞋:“是啊,郡主,正巧王府里王爺和王妃娘娘送了信來,您看了信,咱們就去用晚膳,好不好?”
一聽到父母的信,溫南枝眼神都亮了幾分:“信?在哪兒?”
一邊說著,溫南枝見鞋穿好了就站起身往外走:“快把信拿來!”
眠雪像是料到了她是這個反應(yīng),眼疾手快的一手扶著她一手去開門:“郡主別急,小王爺現(xiàn)在人就在正廳等您呢!”
才要跨出門檻的溫南枝一聽見小王爺這三個字,腳步就頓住了。
她回頭,眉頭微蹙,像是確認(rèn):“來的是誰?”
眠雪對郡主這突然變化的態(tài)度不明所以,但也能感覺到她似乎不太想見到小王爺。
但話已經(jīng)問出來了,她也不能不答:“回郡主……來的是小王爺,您的義弟?!?p> 來的人是謝景煜!
溫南枝的眉頭這下徹底擰了起來。
謝景煜當(dāng)年是個要飯的都嫌棄的孩子,沒人要,沒人養(yǎng),又不肯伸手要飯,半大的孩子居然就敢攔住一身華貴的溫南枝。
她現(xiàn)在還記得那時候的謝景煜的樣子……
那年謝景煜也才十三歲,臟兮兮的臉蛋上一雙黝黑的眸子帶著堅韌:“你有仇人嗎?我?guī)湍闶帐澳愕某鹑耍憬o我飯吃!”
溫南枝本來只當(dāng)聽了個笑話,可當(dāng)她看見謝景煜殘破袖口下傷痕累累的手臂時,她還是心軟了。
因為她想起來了今天剛因為年幼胡鬧而挨了頓打的幼弟。
溫南枝看著這個狼崽子似的男孩,像對弟弟那樣嘆了口氣:“好,就這么定了,等我找到我的仇人,你來幫我收拾?!?p> 她本來只是想帶謝景煜吃頓飯就作罷的。
可誰能想到……
她父親,臨安王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謝景煜習(xí)武的天賦,說什么好好調(diào)教必定是可造之材。
從那天起,謝景煜就留在了王府,被臨安王親自教導(dǎo)不說……后來甚至還認(rèn)了他做義子。
那年,謝景煜情竇初開。
他紅著臉收起劍跟溫南枝說他以后一定要建功立業(yè),然后娶她。
再后來,也是謝景煜。
他拿著一個包子涼薄的看著溫南枝和野狗爭食。
溫南枝對那種喉嚨被撕裂的痛有著深刻的記憶,以至于聽見謝景煜這個名字她都會喉嚨發(fā)緊。
好像此時此刻就有鋒利的犬牙在撕咬她似的。
溫南枝不自覺的握緊拳頭,也是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謝景煜。
她的記憶里……
謝景煜可沒像現(xiàn)在這樣跑來封地給她送信。
溫南枝方才的喜悅不復(fù)存在,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讓眠雪忍不住擔(dān)心:“郡主,您……”
但溫南枝只是擺手打斷她的話:“無妨?!?p> 她倒要看看,謝景煜跑到荀安郡是要干什么。
但是仔細(xì)一想,溫南枝又好像想明白了。
記憶里的自己一顆心全撲在裴子深的身上,完全不知道祁淮和謝景煜什么時候和江蝶心相識相知的。
也許就是在這個節(jié)點,謝景煜和江蝶心有了什么呢?
溫南枝嘲弄的勾起唇角,朝著郡主府的正廳走去。
一直守在門外的小丫頭見溫南枝出來了,又慌又急,想了半天,最后還是跟上了溫南枝的腳步。
但溫南枝沒回頭,小丫頭也不敢開口,一直低著頭思索要怎么跟郡主說,那位裴公子非要見郡主一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