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中帶著儒雅,沉穩(wěn)的氣質(zhì)。
“您好,這位顧客需要什么花呢?”男人邊擦手邊問。
顧枝怔怔看了幾分鐘,直到顧媛媛在一旁揮了揮她的眼睛。
她確定這不是父親,更不是父親年輕的模樣。
但是她還是不甘心地問:“老板,你好,請問您貴姓?”
“在下姓楚,名余林這個答案可滿意,這位顧客?”
名叫楚余林的男人,正微笑看著顧枝。
顧枝感覺那微笑帶點嘲諷的意味,不過自己確實盯著人家好久,實在著急地想知道他是不是家人,確實自己冒犯在先。
“抱歉,覺著您像我認(rèn)識的人,實在冒犯,不好意思?!?p> “您就是這家店的老板嗎?”
“是的,我是這家店的老板。”楚余林饒有興趣地回答。
“沒有其他合伙人嗎?”顧枝知道這個概率微乎其微,媽媽是不可能和別人合作的,她一般都親力親為,而且媽媽是完美主義者。
“沒有哦,小姑娘,這里只有一個老板?!?p> 顧枝了然,沒有可能了,只能改變戰(zhàn)略。
“好的,我是來買花的,我看您年紀(jì)不大以為有別的大人,想送給媽媽的花兒,可以為我配一束嗎?”
顧枝努力壓下心底的苦澀,但是身體的脆弱還是讓她有些哭腔。
她現(xiàn)在不能哭,但是她做不了身體的主,情緒的波動讓她難受不以。
楚余林似是察覺到面前顧客的情緒,主動打破這個氛圍,略微正色道,“好的,這個沒問題,阿姨有什么特別喜歡的花嗎?”
“嗯…我想想,媽媽還挺喜歡紫色的蝴蝶蘭?!?p> 顧枝被問題代入,仔細(xì)回憶,其實媽媽最喜歡的是蘋果花,所以在門口,爸爸種了一顆蘋果樹,但是她在門口時就發(fā)現(xiàn)并沒有蘋果樹,那時她已經(jīng)隱隱猜測。
果然沒猜錯,真的不是,從小她心里的直覺特別準(zhǔn),準(zhǔn)到她都不想思考問題。
“正好我們今天剛剛進(jìn)新的蝴蝶蘭,小姐姐你運氣真好!”顧媛媛在一旁激動道。
“好的,那還有什么要求嗎?”楚余林給了顧媛媛一個眼神,示意安靜,然后開始動手,將瓶中的蝴蝶蘭取出。
“沒有了,剩下您自由發(fā)揮?!鳖欀Σ幌矚g別人對自己的作品指手畫腳,當(dāng)然她也不喜歡對別人指手畫腳。
顧枝開始旁敲側(cè)擊,“老板,這個房子真好看,是您的房子嗎?”
“是的,不過不是我設(shè)計,也是前幾年買下做花店?!?p> “整棟?!”
“是呀,樓上還能住人。”楚余林半蹲著一面回答問題,一面挑挑選選花材。
顧枝了然這也是這位先生買下的房子,所以她下定決心,“那老板有沒有意愿將房子再次賣出去呢?”
楚余林手上動作停滯,“怎么個說法?”
“我買下這棟房子全款,價格你決定?!?p> “你為什么認(rèn)為我會同意?”楚余林抬起頭來,面帶笑意地看向顧枝。
顧媛媛站在一旁睜大眼睛,吃瓜。
“我可以在市區(qū)買下一套黃金市段的房子,以后工作離家近,孩子學(xué)校離家近,作為交換,我只要這套房子。”顧枝知道顧至的余額有能力拿下市區(qū)的房子,還綽綽有余,所以她提出對于普通人誘惑的條件。
可是她不知道楚余林不是一個普通人。
“我不知道小姐為何如此冒犯地來到我這里,先是盯著我看,再是打我房子的主意,如果您不是來買花的,請出門,謝謝?!闭f罷楚余林站起來,走到收銀臺前,用絲帶打了一個蝴蝶結(jié),一邊欣賞一邊說,“小姐,您的花束好了,請問還需要嗎?”
“抱歉,這束花多少錢?”顧枝知道她激進(jìn)了。
顧枝以退為進(jìn),一改當(dāng)前的激進(jìn)路線,轉(zhuǎn)成贊揚模式,“先生,加個微信如何,你包的花很好看,我媽媽一定會喜歡的,我下次再來?!?p> “235元,工作號在二維碼旁邊,您可以掃。”楚余林卸下微笑,一臉公事公辦。
顧枝知道剛剛她確實冒犯到他了。
收銀臺上的手機連震兩下震,“收到了,謝謝您的光顧,歡迎下次再來?!?p> 顧枝知道,他心里不是這樣想的,一定是下次不要再來。
顧枝抬手要抱起花束,才發(fā)現(xiàn),手上還有桂花酥,“剛剛實在冒犯,這盒桂花酥作為賠禮,還希望老板大人有大量。”
“不用了,您拿走吧,我不愛吃?!背嗔趾苁菦Q絕。
“哎呀,我就放這了,小姑娘應(yīng)該喜歡吃的。”顧枝放下桂花酥,抱著花束就跑出門了。
顧枝將花束放在副駕駛座,自己坐在駕駛座怔怔地看著花店,眼中的淚花泛出。
她明白這不是她的家,但是她偏執(zhí)地想要留下,這才做出來無理的舉動。
“爸爸媽媽會不會覺得我很丟臉?!?p> “鈴鈴鈴~”顧媛媛推開花店的門,一眼對上顧枝滿是淚花的眼睛。
顧枝難為情得轉(zhuǎn)頭,擦干眼淚,啟動車子。
“先是左拐,再是直走,然后右拐,就出我們的街道啦,我們小枝枝真棒!”爸爸在身后扶著自行車,小顧枝在前面登呀登,這些畫面還歷歷在目。
爸爸的聲音也仿佛在耳邊,正是桂花飄香的季節(jié),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也都是那么的不熟悉。
顧枝擦干眼淚,車子轉(zhuǎn)了幾條街,到了縣中心。
找到一家酒店,停好車后,帶好口罩,開了個房間。
顧枝一進(jìn)到房間,全身的力氣都卸了下來,蒼白地躺在白花花的大床上,看著白得發(fā)光的天花板。
她很難受,她想發(fā)泄,她想?yún)群?,她想哭?p> “…都是騙…我的,都是騙子?!鳖欀ρ蹨I流淌著,鼻子被生理堵住,哽咽著控訴007。
她除了花店,她想不到還能在哪里找得到父母。
為什么不把房子賣給她,她可以理解,但是她很難過。
為什么還要承受不亞于父母去世時的痛苦,她很難受。
為什么沒有一個人能抱住她,許孝也不在了,她不想活了。
明明她再一次活過來了,她卻更想要奔向他們的世界了。
明明她有好好聽爸爸媽媽的話,開開心心生活,健健康康學(xué)習(xí)。
為什么都在和她開玩笑,給了她深愛著她的爸爸媽媽,如親姐妹般的好友,卻在22之前收走了。
雨田有魚
寫的時候,是聽著很溫暖的番寫的,希望我所寫下的文字也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