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侯爺有容乃大
“容小侯爺,久等了。”
崔令宜在不遠(yuǎn)處便發(fā)現(xiàn)了環(huán)手靠在樹上的容聲。
不過此時,容聲相較之前眉眼間多了些許陰翳。
崔令宜明面上笑著,心里卻是暗道了聲不妙。
恐怕容小侯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些許不對勁。
雖然彈幕說容小侯爺愛慕她,可那畢竟是站在上帝視角。
人是一種情緒十分復(fù)雜的生物。
誰都不能保證,誰能愛著誰一輩子。
“小侯爺,你這般看著我是做什么?難道是我的發(fā)髻亂了嗎?”
崔令宜說著便要去摸發(fā)髻。
“沒有?!?p> 容小侯爺言簡意賅,此刻陽光透過樹縫投下斑駁的樹影,他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半張臉藏在看不清的暗處。
“我只是剛剛在想,崔小姐不該是跟著衡陽長公主賞菊,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p> 他忽然靠近,仿佛攜帶著寒意,冷的崔令宜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崔令宜如實回答,“我喜靜,不愛湊熱鬧,漸漸的,我就與她們分開了,沒曾想,后山太大,我到迷了路,然后不小心崴了腳,幸好碰上了容大人,不然我恐怕兇多吉少了?!?p> “好?!?p> 崔令宜以為容聲不會相信這么粗糙的借口,還想增加些真實性,卻不曾想,容聲直接應(yīng)了。
他徹底從暗處走出來。
湊得近了,崔令宜發(fā)現(xiàn),容聲敞開的鎖骨處生著一顆細(xì)小的痣,隨著他的呼吸起伏著。
“你說的,我都信。”
略微粗糙的指腹滑過她細(xì)膩的脖頸,帶起一陣戰(zhàn)栗。
她瞳孔驟縮,容聲指腹上是一滴未干的血跡。
“走吧,簪花宴快結(jié)束了?!?p> 容聲率先離開,崔令宜腦子有些亂糟糟的,小碎步跟上。
“磕死我了,容聲也太寵了吧,你說的我都信,一句話直接秒殺,對不起予潤,這回我站容聲?!?p> “我說了吧,戀愛腦是男人最好的嫁妝,就容聲這樣的,能把我閨蜜迷成智障?!?p> “難怪人容聲是正宮,瞧瞧人家這氣度,再瞧瞧人張予潤一見面就威脅,活該容聲有老婆啊?!?p> 崔令宜被彈幕影響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變化。
她視線忍不住看向身前的人。
寬肩窄腰,身體頎長,垂在身側(cè)的手骨節(jié)分明。
腰間別著一把銀制的精致小刀。
今日的容聲較之昨日少了些許精致,多了幾分利落與侵略性。
她手指忍不住微蜷,容聲好像,隔外適合紅色。
從后山出去的路不長,很快,崔令宜就聽見了女眷們的聲音。
容聲停下了腳步。
“等下?!?p> 就當(dāng)崔令宜要走時,容聲叫住了她。
“拿著,防身?!?p> 容聲將腰側(cè)的匕首拿出遞給崔令宜。
還不等她拒絕,容聲就強(qiáng)硬的塞了過來。
他快步離去。
唯留崔令宜一人糾結(jié)。
“擦,原來男主在這么早就送出了定情信物啊,我說容聲你別太愛了?!?p> “我哭死,容聲從小長在邊疆,邊疆人送刀只送心上人。”
“誰懂啊,遇到一個全心全意只愛你的人好難啊。容聲的愛,真的很拿得出手?!?p> 看到這幾條彈幕,崔令宜越發(fā)覺得手中的匕首燙人了。
眼見人越來越多,崔令宜當(dāng)即將匕首藏進(jìn)了袖子里。
不遠(yuǎn)處,崔令曦看見崔令宜回來了。
看著她明顯換過一身衣服的崔令曦眸光閃爍了幾下。
“令曦,你妹妹是不是換了一件衣衫?!?p> 一向和崔令曦不對付的許小姐湊了上來,有些不懷好意的問,“該不會是和誰私會,弄臟了衣服吧?!?p> “許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崔令曦?zé)o聲的威脅了許小姐一眼。
許小姐自討沒趣的走開了,嘟囔著崔令曦今天吃錯藥了。
若是在前世,崔令曦早便拿著這件事當(dāng)場發(fā)難。
恨不得崔令宜當(dāng)場出丑壞了名聲。
可活過一世的崔令曦明白了一點。
那便是,無論如何,崔令宜和她都是崔家兒女,若崔令宜壞了名聲,那她作為崔家女兒也不會好過。
“崔令宜,我不管你在外面要干點什么,但你最好給我做干凈點。剛剛刑部,連女眷這邊都搜過了?!?p> 不知什么時候,崔令曦湊到了崔令宜身邊,她小聲威脅著。
“你自己想死,別拖累我。”
聽到崔令曦的話,崔令宜有些好笑。
“姐姐有空和我說這些,還不如管好你自己。”
這些明明是她的話語,怎么如今倒是崔令曦對她的話了。
不過,有一點,她沒說錯,她今天真的干了件大事。
人張家余孽正坐在她馬車上呢。
崔令宜回來后不久,衡陽長公主便讓眾人都回家了。
畢竟今天出了刑部搜索這樣的事,簪花宴再怎么樣也是繼續(xù)不下去了。
到馬車上后,崔令宜果然看見張予潤乖巧的縮在一個角落。
而桃李則是警惕的坐在另一個角落。
見崔令宜回來后,馬車上才重新熱鬧起來。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剛剛我?guī)е貋淼臅r候,差點就和刑部的人碰上了,還好不知道刑部的人接到了什么消息,忽然往回走了?!?p> 桃李嘰嘰喳喳的聲音伴隨著馬車咕嚕聲響著。
崔令宜明白,這是容聲的安排。
她不知道,容聲到底知不知道,張予潤被自己帶走了。
容聲該不會懷疑自己和張家是一伙的吧。
一想到這些,崔令宜就有些腦瓜疼。
等回到自己的院落時,崔令宜一路上吊著的心才稍微松懈了下來。
她對一直跟著她的張予潤道:
“你往后就住在西側(cè)院,都以女裝現(xiàn)身,保護(hù)院子的安全,知道嗎?”
張予潤沒有任何異意。
安排好一切事情后,崔令宜這才放松了下來。
等用過晚膳后,崔令宜便熄了正院的燈。
缺月掛疏桐,隨著一陣鳥羽煽動的聲音響起。
西側(cè)院從圍墻處翻進(jìn)幾個黑衣人。
他們對張予潤單膝跪地,“少主,已經(jīng)查清這次的內(nèi)鬼了?!?p> 張予潤頷首聽完他們的報告。
而后,他們問,“少主,需不需要除去計劃之外的人?”
張予潤瞧著已熄燈的正院搖了搖頭。
“不必,一切都在我的計劃當(dāng)中?!?p> 隨著西側(cè)院的聲音漸息。
崔令宜睜開眼,將緊緊抱在懷中的匕首,悄聲放入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