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朕信你

　　看柳思妤胸有成竹的樣子，崔太后開口詢問：

　　“你有什么法子？”

　　柳思妤：“如今害了晴貴人腹中孩兒的真兇還沒找到，說不定那賊人跟其有著莫大的聯(lián)系?！?p>　　崔太后有些狐疑：“后宮的人中如此之多，從何找起？”

　　后宮中人多，但跟晴貴人接觸過的屈指可數(shù)。

　　柳思妤掰著指頭逐一分析：

　　“能在晴貴人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的，肯定是平常能跟晴貴人密切接觸的。這些人除了她宮中的宮人，就剩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了?！?p>　　“而且既然太醫(yī)能幫晴貴人隱瞞了有孕的事情，不如就先從太醫(yī)先開始審問，說不定能找到些蛛絲馬跡?！?p>　　崔太后看向楚錦奕，試探著問道：“皇帝，這個法子你覺著如何？”

　　楚錦奕冷靜思索片刻后，決定給柳思妤一個機會：

　　“好，就照妤貴人說得來?！?p>　　*

　　和晴貴人有過接觸的太醫(yī)只有三個。

　　這三人如今整整齊齊地站在殿內(nèi)，低著頭，不敢出聲。

　　柳思妤打量眼前三人一番，隨后緩緩開口：

　　“陛下，太后娘娘，臣妾已經(jīng)知道害了晴貴人腹中孩子的人是誰了？”

　　楚錦奕覺得不可思議：

　　“你只是瞅了一眼，就看出兇手是誰？”

　　柳思妤的目光從三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老熟人’方太醫(yī)的頭上，心中漸漸有了定論：

　　“是，不過還需要再加驗證?！?p>　　見柳思妤如此胡言亂語，晴貴人還是不死心，使勁掙扎著：

　　“陛下，臣妾的孩子就是妤貴人殺的，她如今只是想逃脫罪責，您千萬不要聽信她的讒言啊?！?p>　　“住嘴?！?p>　　楚錦奕拿劍指著她，瞳孔微微一縮，眸底閃過一道寒光：

　　“你如今能多活的每一刻，都要感謝妤貴人。再敢多言一句，朕馬上讓你下地府見閻王?！?p>　　晴貴人咽了咽口水，嚇得直發(fā)抖，不敢再說話。

　　耳朵根子終于清凈了。

　　柳思妤長舒了一口氣，走到楚錦奕身旁，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

　　楚錦奕挑眉看向她：“你這法子真行得通？”

　　柳思妤不答反問：

　　“就看陛下愿不愿意相信臣妾了?！?p>　　楚錦奕目光落在柳思妤身上，嘴角微微勾起：“朕信你?！?p>　　柳思妤讓下人準備了幾個裝著清水的碗，又往里撒了些黃白色的粉末。

　　給了三位太醫(yī)一人一碗，自己又飲了一碗。

　　“三位大人，這碗里裝著的是讀心水。我喝的是母水，你們喝的是子水。喝下之后你們不用說話，我就能讀到你們的心底里藏著的心事?！?p>　　聽柳思妤說完，一個太醫(yī)首先反駁：“簡直一派胡言，這世上哪里會有什么讀心水?！?p>　　另一個太醫(yī)也跟著附和：“莫不是什么妖術，還請陛下明鑒。”

　　三個太醫(yī)里只有方太醫(yī)一人沉默著一言不發(fā)。

　　楚錦奕皺眉看著眼前三人：

　　“廢話怎么這么多，讓你們喝就喝。不敢喝難不成是因為做賊心虛？”

　　眼瞅著皇帝都開口了，這三個太醫(yī)哪里還有說不的份兒。

　　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實實把那所謂的‘讀心水’送進腹中。

　　這時，柳思妤走上前，看著剛剛反駁她的兩名太醫(yī)，緩緩開口：

　　“陳太醫(yī)，宋太醫(yī)，有時候話可不能說得太死。”

　　陳太醫(yī)、宋太醫(yī)瞪大眼睛，異口同聲：“這位娘娘是怎么知道微臣的姓氏的？”

　　柳思妤微微一笑：“方才都說了，只要你們喝下‘子水’，我就能讀出你們的心事。知曉你們的姓氏應該也不奇怪吧？”

　　陳太醫(yī)和宋太醫(y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險些驚掉下巴：

　　“這世上竟真有這種稀罕東西。”

　　柳思妤微微揚起下巴：“有些東西你們沒見過，并不代表它不存在這世上?！?p>　　方太醫(yī)此時往前上了一步，對楚錦奕拱手道：

　　“陛下，微臣以為，這位娘娘如此做法有失偏頗?！?p>　　楚錦奕坐在椅上，撐著腦袋，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你且說說，有什么不妥的?！?p>　　方太醫(yī)：

　　“且不說這喝‘讀心水’的做法有多兒戲，就這位娘娘剛才的說辭，以微臣看來，根本沒有任何信服力?！?p>　　楚錦奕睨了方太醫(yī)一眼，又垂眸喝了一口宮人遞來的茶水：“是么？朕反倒覺著她方才說得挺對的?！?p>　　方太醫(yī)側身指向身后的兩位同僚太醫(yī)：

　　“陛下明鑒。在這皇宮中，但凡消息靈通些，都知道太醫(yī)院有兩個長相奇異的太醫(yī)?！?p>　　他手指著另外兩名太醫(yī)：

　　“一個是留著絡腮胡子長得像屠戶的陳太醫(yī)，另一個就是一個眼睛細小、尖嘴猴腮看著像老鼠的宋太醫(yī)?！?p>　　“所以，臣以為，這位娘娘能說出這些都是巧合?！?p>　　柳思妤看出了方太醫(yī)的目的：“方太醫(yī)說這么多，是覺得我當著陛下和太后娘娘的面在誆騙大家？”

　　方太醫(yī)毫不避諱：

　　“是。既然娘娘您如此確定這‘讀心水’的奇效，至少也要拿出些有信服力的證據(jù)。不然怎么確定您沒有隨意誣陷他人?！?p>　　說得頭頭是道，讓人無法反駁。

　　柳思妤依舊胸有成竹：“好啊，我這里的確有其他證據(jù)。”

　　她先是走到陳太醫(yī)身旁，十分認真地上下打量著他：

　　“陳太醫(yī)雖然看著面向兇惡、五大三粗，但其實私下里救助過不少流浪在宮中的野貓?！?p>　　而后，她又走到宋太醫(yī)身旁：

　　“宋太醫(yī)雖然看著瘦小怯懦，常常為太醫(yī)院中受欺負的小醫(yī)女小醫(yī)生出頭?！?p>　　被柳思妤這樣一說，陳太醫(yī)和宋太醫(yī)瞬間變得有些難為情。

　　這些事情他們的確做過，只是鮮有人知。

　　兩人不禁懷疑，難不成這‘讀心水’真能讀心？

　　最后，柳思妤走到方太醫(yī)身前：

　　“至于你，方太醫(yī)——”

　　她瞟了一眼他頭頂閃爍的數(shù)字：一天。

　　柳思妤惋惜地搖搖頭：

　　“雖然長著一副人樣，只可惜......”

　　“人面獸心?！?p>　　方太醫(yī)依然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這位娘娘，光有血口噴人的本事可不行，你倒是拿出些證據(jù)來。”

　　柳思妤仔細打量方太醫(yī)一番，眉頭微微皺起：“證據(jù)......”

　　證據(jù)當然是有的。

　　柳思妤往后退了幾步，走到楚錦奕的身旁，面露為難：

　　“陛下，方太醫(yī)的事情實在是讓人羞于開口，可否讓小福子替臣妾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