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亂撿男人,會變得不幸
……
距離且慢化為人形已經(jīng)有三天了。
這三天,他不是坐在窗邊發(fā)呆,要不就泡在山頂天湖里發(fā)呆。
跟個人機一樣,云初說一句才回一句,兩人的日常對話如下——
“你變成人了?!?p> “哦。”小少年撐著腦袋昏昏欲睡,一動不動。
“有人形了,你開心嗎?”
“還行。”
難得一次主動開口,小少年說的卻是:
“可以不要叫我且慢嗎?被人點到的頻率太高了?!?p> “我偏要叫,你又能怎樣呢?”
“行?!?p> 小少年一臉淡然,仿佛在說活著挺好,死了也不錯。
云初:“……”
偶爾無聊,云初抱著他的卷毛小腦袋就是一頓擼,他卻平靜得像是走了有一會兒了。
情緒穩(wěn)定得不像話。
“你喜歡我這個主人嗎?”云初瞥了眼遠(yuǎn)處相處融洽的柳青瑤和神獸鳳凰,再看了眼手邊毛茸茸的小腦袋,沒忍住問了句。
且慢嗯了一聲。
云初有些不信,追問道:
“真的?你喜歡我什么?”
且慢被問得一愣,
“餓了,你會給我吃的,困了,還有地方睡,跟著你,能活?!?p> 云初一時語塞,突然不知道自己這個主人到底算不算稱職。
但且慢不給她信心動搖的機會,一把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癟癟的肚子上,委屈嘟囔道,
“餓了?!?p> 云初:“……”
誰懂,根本拒絕不了一點。
閉關(guān)修煉半個月,小少年重了整整十斤。
人形雖然不顯,但每每化作原形,看到那圓潤了一圈的光滑皮毛,是個人都忍不住上手薅一把。
好在這樣混吃等死的日子不多了,因為問仙宗五年一度的下山歷練要開始了。
往年,都是身為大師姐的云初帶隊,辛辛苦苦操勞一切事宜。
既要完成自己的考核任務(wù),又要時刻關(guān)注其他師弟師妹的情況,整日奔波為他們擦屁股。
但今年,許是對她徹底失望,掌門將這件事交給了柳青瑤。
你問為什么不給身為二師兄的云漾?
他沒把自己弄丟問仙宗上下就該謝天謝地了。
躍過眾師兄師姐,直接將大梁交給輩分最小的柳青瑤,一是因為她與眾人關(guān)系都不錯,管理起來更加便宜,二嘛……自然是她們的好師尊,想為他心愛的好徒兒鋪路了。
也多虧了下山前那驚鴻一瞥,讓云初發(fā)現(xiàn)了某卡皮巴拉佛系但好美色的隱藏屬性。
對云漾這樣的高嶺之花,沒有半點抵抗力。
一柱香的考核動員大會,小卡皮巴拉往云漾的方向跑了十趟不止。
到最后,云初的手幾乎要長在他命運的后脖頸上了。
每每拉回心神不定癡癡望著云漾的小少年,云初還得不停地給他規(guī)訓(xùn)洗腦:
“你還小,別情竇亂開,小心遇上渣男!”
且慢:“……”
他只是單純欣賞小哥哥的顏而已。
但算了,這句話好長,不解釋了。
……
下山路上,眾人集體抱團,跟著帶隊的柳青瑤一起走,有意無意地孤立云初。
云初也樂得自在,一個人自成一隊,悠悠然選了一條無人的小路下山……然后,就那么不巧的,撿到了一個昏倒在草叢邊的漂亮少年。
但民間話本誠不欺我。
路邊的野男人你不能隨便撿。
十個野男人,有八個是想跟你談情說愛的霸道王爺,剩下兩個是來路不明的天降奇緣。
而云初撿到的,是第三種。
——腦回路不正常的奇葩。
具體表現(xiàn)在,少年在醒來后第一時間告訴云初,他是修仙界百年難遇的丹修天才,而云初,則是他上輩子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他在煉制新品毒藥時偶然覺醒了上輩子的記憶,于是第一時間過來找云初再續(xù)前緣。
半路上卻因吸入毒氣過量而昏倒在草叢邊。
云初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什么智力很低下的東西。
果然,路上亂撿垃圾,會變得不幸。
但少年除了那段前世今生的故事編的離奇了點,其他行為舉止都十分正常。
若非要云初再找出點不同尋常的地方,倒也是有的……
不同于尋常修仙之人清雋的身姿,少年身量極為高大,站在云初面前時,自然而然就帶上了一股壓迫感。
丹修……有這么壯嗎?
偏生對面的他好似感受不到云初打量的視線一般,熱情得像只快樂小狗,也不怕云初的冷臉,高高大大的一個,就這么跟在她屁股后面追了一路。
不知不覺,兩人便搭伙走到了云初此行的目的地——乾陽皇都。
當(dāng)今天下三國分立,各占一隅,乾陽國與沅啟國分立在東西兩側(cè),而唯一以女子為尊的鳳儀國,則獨立于最南方的大陸一角。
三國之中,鳳儀女帝勵精圖治,海晏河清,
沅啟大權(quán)均在其攝政王手中,與小皇帝倒也相安無事,
唯有乾陽,老皇帝昏庸無道,新皇也堪堪登基不過三日。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這次的新皇卻偏偏是個活不長久的病秧子。
一步三哆嗦,動不動咯血,一年病兩次,一次病半年。
叫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擔(dān)心這個國家的未來。
而云初此次的考核任務(wù),便是探查乾陽國皇宮的國運。
有些籠統(tǒng),云初暫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探查。
不過來都來了,
先想辦法溜進皇宮才是正道。
……
帶著化為人形的且慢與莫名搭伙一起上路的修士江堯,云初走進皇城最大的酒樓。
落座后,旁邊一桌人正在吃飯,且慢戳戳無動于衷的云初:
“你看到了嗎?”
云初疑惑:
“看到什么?”
且慢:“烤鴨板鴨鹽水鴨,還有饞哭的我鴨。”
云初:“……你不是食草動物嗎?”
“我是靈獸,你真當(dāng)我和那群吃素的子孫一樣???”
“……”
云初艱難地將喉頭那句“難道不是嗎”咽下去,轉(zhuǎn)頭叫來小二,指著隔壁桌,
“他們點了什么,給我們照上一份?!?p> “好嘞客官?!?p> 且慢高興了,抿著兩個小酒窩笑得可甜。
云初覺得,這小家伙要是有尾巴,現(xiàn)在估計能轉(zhuǎn)成螺旋槳飛上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