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換人
周一
彭萊來到話劇團這個曾與她失之交臂的工作單位
會議室里已經(jīng)有一些人了，彭萊了解過他們
“你好，我是彭萊”
彭萊禮貌地與他們握手
“張又?！?p> “關(guān)恒”
張又希是話劇院的扛把子，大波浪，大紅唇，是資歷很深的女演員，關(guān)恒則是話劇演員中的新生代，是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這次出演話劇是他第一次挑大梁，演男主角
“彭萊，你是第一次演話劇吧，話劇可沒那么簡單，場上沒有人喊咔的”張又希言辭犀利，眼神中帶著些刻薄
彭萊臉色微變，隨即開口道：“對于話劇舞臺我確實是一個新人，我知道希姐是話劇界的扛把子，以后還得請希姐多教教我，不過我認為表演藝術(shù)都是相通的，我在片場也積累了很多經(jīng)驗，我這個學(xué)生應(yīng)該也不會難教”彭萊不卑不亢，她這句話既抬高了張又希，又說出自己的優(yōu)勢，還給人一種謙虛的態(tài)度
關(guān)恒謹慎的觀察著場中人的反應(yīng)，突然看到門口出現(xiàn)幾個身影
“曹導(dǎo)，時運哥，你們來了”關(guān)恒立馬起身道
曹沈之朝場中各人點點頭，隨即在主位坐下，時運則是跟在曹導(dǎo)身后，在一旁坐下
彭萊愣神地看著時運，他已然褪去了少年氣，多了些成熟穩(wěn)重，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肩膀?qū)掗熡辛?，給人一種穩(wěn)穩(wěn)的安全感，好像唯一沒變的就是他的眼睛，依舊明亮
“彭萊，你好”曹沈之朝彭萊道，他是一位中年男人，頭發(fā)和胡須都已經(jīng)花白了，他是話劇界的金牌導(dǎo)演，對每部戲都有嚴格的標準，彭萊也不知道李琳是這么說服他把彭萊加進去的
“你經(jīng)紀人給我打了兩個小時電話，求我把你加進來，你遇上了個好的經(jīng)紀人，不過……”曹沈之突然想到什么，不再繼續(xù)談?wù)撨@個話題“算了，我們開始吧”
…………
“休息十分鐘”曹沈之看到來電顯示，面色凝重地走了出去
十五分鐘后
“彭萊，剛才資方打電話來了，女主這個位置他們強烈要求換掉你”曹沈之道
在場氣氛降至零點
“不是答應(yīng)的好好的嗎，曹導(dǎo)，怎么說換人就換人啊”小桃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沉不住氣
“是，但是剛剛資方說，不要劣跡女藝人當主演，要不你去跟資方說”曹沈之靠在椅子上，輕佻地看著小桃
“什么叫劣跡女藝人，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小桃的火蹭一下就起來了“你們了解萊姐嗎，就隨意給她下定義”
“好了小桃”彭萊明白，這次機會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曹導(dǎo)，不好意思，小桃一時激動了，剛才資方說，不讓我當主演，那么配角可以嗎，或者當群演也行，只要讓我上臺，無論哪個角色，我都可以的”彭萊道，她雙手交叉，不安的坐在位置上，觀察著曹沈之的反應(yīng)
曹沈之倒是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可以去跟資方爭取一下，女主的第二位卡司沒定下來，又希，你一個人先練著”
他站起身說“那今天就先到這里吧”
……
“彭萊”
周圍的人基本上都離開的差不多了，時運叫住了她
“現(xiàn)在看到我這樣的境地，你是不是很開心”彭萊苦笑著說，她的眼眶里閃爍著淚花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外人眼里，她是獨立自主的大女主，但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是一個多么敏感擰巴的人
時運眉頭微蹙，神色幾番變化，整個臉龐都出現(xiàn)了難以辨別的復(fù)雜之色
“彭萊，你非要這么講話是嗎”時運有些惱道
“時運，難道不是嗎?你的前女友騙了你，現(xiàn)在還落到被萬人唾棄的局面，你不該感到快意嗎”彭萊的眼眶猩紅，直直地盯著他，身體在不受控地顫抖
“你就是這么想我的嗎，彭萊”時運聲音沙啞，卻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仿佛能洞察一切
“是”她別過身，快速地擦去臉上的淚珠，微微抬起頭，努力地控制著自己地氣息
“呵”時運自嘲地笑了笑自己
“這么多年，你還是那樣”說罷，他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彭萊的心像是被一顆子彈穿過，痛徹心扉，不知道為什么，不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她每次見到時運，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總會說出傷害他們倆的話，她輕輕閉上眼睛，往日的畫面浮在眼前
……………
陰沉的天空，暴雨如注
“不是說好了一起去話劇團嗎？你為什么又跟星耀簽約”時運紅著眼質(zhì)問她，他緊緊抓住彭萊的雙手，像是怕下一秒彭萊就會離他遠去
“不想去了，當話劇演員能掙幾分錢啊，有當明星來的多嗎”彭萊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她有些吃痛的掙脫開他的手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說，你說啊”他臉色陰冷的可怕，幽暗的眼底蘊含著驚濤駭浪，他把彭萊擁入入懷中，任憑她掙扎
“沒有”“放開我”
“為什么……彭萊，為什么”他聲音沙啞的厲害，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
彭萊推開他，聲音幾乎無法自持，“時運，我早就受夠你了，你知道嗎”
“不要過來”時運剛想上前就被彭萊制止住
“時運，我其實從來都沒打算和你一起當話劇演員，一直都不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我的愿望你不知道吧，我就想做個大明星，就想紅透大江南北，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公司簽約了，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她每說一個字，心就如同刀割
時運揉了把臉，什么也沒說，朝雨中走去
他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沖刷他的臉頰，痛苦如潮水般涌來，那晚過后，他恢復(fù)到從前的狀態(tài)，身邊的朋友都說他薄情，無心，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切的背后，他承擔(dān)了多少苦痛
“喂，媽，我的錢給你打過去了，我現(xiàn)在暫時只有這么多錢，你看夠不夠應(yīng)急，不夠我再去借”彭萊對電話那頭道
“不用借了，我跟你爸再去想想辦法”彭母說道“你自己留點啊，吃飽穿暖”
“不用擔(dān)心我”彭萊道
…………
彭萊獨自回憶著這一切，雖然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但每每想到這些經(jīng)歷，一陣絞痛仍然會席卷而來
另一邊
時運坐在駕駛位上，他搖下窗戶，煙是一根接著一根抽
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默
“喂，王總”
“小時啊，你跟我說的那個彭萊，我們商量了，不是不能演，只是她至少澄清一下嘛，她的封平口碑至少不要太差嘛，你說我們也合作這么多次了，你爸爸和我私交也不淺，你知道我們投了多少錢的哈，要是最后因為她觀眾不買單那怎么辦”
“是是是，我知道，但她畢竟是和我們簽了合同的，您看要不這樣，先讓彭萊排著女主，她的謠言我們再想辦法澄清解決，要是最后不行的話，就讓她當個只有幾句詞的小配角，您看怎么樣”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行，那就這樣吧，替我向你爸爸問好”
掛斷電話后，時運揉了揉眉心，又翻找通訊錄，終于翻到一個封存多年的電話
“喂，是我，時運”
“有事嗎”李琳道
“就是彭萊主演的事情我要和你說一下……”
“行，我會把材料準備好的發(fā)個聲明”李琳鄭重地說道
“還有，請你不要給彭萊說，這是我想的主意”時運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