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能是個品行敗壞的抄襲咖。
“水母?”許澍時錯愕地反問。
這是什么新奇的比喻,誰會把心愛的女人比作水母?
陸淮夜指尖收攏,印著鳶尾花暗紋的袖扣與沙發(fā)扶手輕輕碰撞,發(fā)出不太悅耳的聲音。
眉心下意識蹙了蹙。
狹長眼眸,在說出這句話時,黯然陰沉。
“看似美麗虛幻,實則......有毒?!?p> 他話里的陰陽怪氣,落在許澍時耳中。
后者訕然一笑?!澳秦M不是跟你一樣?黑心蓮,白切黑?”
“......”
陸淮夜對好友的評價不置可否,又端起面前的咖啡,細細抿下。
嚴格來說,初軟,的確是他的得意門生。
這個罪名,他無法反駁。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淮夜給陸家找的麻煩實在太大。
初軟一連一禮拜,都沒有被陸夫人找麻煩。
雖然說這也算不上什么好事,畢竟一拖再拖,意味著她的父親,還要在牢里待上更久的時間。
在那之前,弄到母親的遺物,才是眼下著急的正事。
那天腦子一熱,用“IRIS”賬號發(fā)的微博,已經(jīng)有不少往日的粉絲在下面評論。
IRIS:【周末有點想去看陸氏畫廊的開幕剪彩~】
下面的評論,已經(jīng)炸了鍋。
【爺爺!快來看吶,你最愛的油畫師她發(fā)微博了!】
【啊啊啊鳶尾大大??!你也要去看桑落落的畫嗎,我一直覺得她這套作品有你往日的風(fēng)格,現(xiàn)在是要夢幻聯(lián)動了嗎?】
【只有我覺得這個桑落落近期在故意學(xué)IRIS嗎?大家可以看看她以前的畫,完全不是這個風(fēng)格!】
【哼,樓上的,現(xiàn)在是什么人都能來蹭我們桑落落了嗎?你們這什么IRIS大大,從來都沒露過臉,怕不是個丑八怪吧,哪里比得上我們落落!】
初軟只隨便翻了幾下,就意料之中地看見了桑落落粉絲在她的微博底下謾罵。
果然,粉隨正主這話也并非全無道理。
她斂了斂睫,習(xí)以為常地輕輕合上手機。這些人的話,已然激不起她心中的任何波瀾。
不論如何,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勝利果實被剽竊的。
單手打開出租屋的車門后,她緩緩拉低了腦袋上那頂鴨舌帽的帽檐,帽檐的陰影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精致小巧的下巴。
隨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她,這才緩步走下車來。
或許是因為秋意漸濃的緣故,上午的陽光已不似夏日那般濃烈得讓人難以直視,并不算過分刺眼。
陽光傾灑而下,照在不遠處畫廊那醒目的金色招牌上,剎那間,招牌像是被點燃了一般,閃著灼灼的光。
初軟微微抬眼,望向那上頭篆刻的“陸氏畫廊”四個大字,內(nèi)心滿是酸澀諷刺。
過去的三年里,她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畫廊的每一次展覽、每一次活動,她都親力親為。
她更是見證了這三年間畫廊所收獲的無數(shù)榮譽。
如今,陸宴卻無情地將她一腳踹開,所謂的陸氏畫廊,也淪為了他拿去討桑落落芳心的工具。
初軟闔眼,緩緩地吐了吐氣,才強迫自己從頹喪的情緒走了出來。
藝術(shù)是無罪的,但是給藝術(shù)染上金錢污穢的資本,她無法阻止。自己能做的,只有站到足夠高的高度,將真正的小偷,踩在腳下。
此時,她來得還不算晚,剪彩儀式正好將將開始。
與其說這是陸氏拍賣行的季度畫展,不如說這是桑落落的個人畫展首映。
陸宴很大手筆地包場了市里最名貴的蛋糕房,做了許多小甜點,在場館外分發(fā)給前來支持的粉絲們。
金童玉女般的二人依偎著,并肩站在鏡頭前,甜蜜的粉紅泡泡宛若要溢出電視屏幕。
有挑事的記者拿著話筒,上前采訪陸宴,“陸先生,請問您跟初小姐是已經(jīng)確定分手了嗎?對于之前的抄襲事件,您有什么話要說呢?”
陸宴本還閑散的神色,在聽見“初小姐”三個字時,倏然顯出幾分鄙夷不屑。
他舉起與桑落落十指相扣的手,在攝像頭前晃了晃,不在意地道:“能進我們陸家家門的女孩,最起碼,不能是個品行敗壞的抄襲咖?!?p> 明眼人都聽出來,他這是在實錘初軟抄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