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試探,霸道護(hù)短
對于這個猝不及防的修羅場,只有青稚不敢抬頭看任何一個人,羞恥地埋在裴驚白的頸窩里。
被前任看見她和現(xiàn)任親密,她就算臉有城墻厚也不能坦然假裝無事發(fā)生。
可裴驚白過后卻還有意無意地自嘲:“看來我這個三弟頗有幾分運(yùn)道,前有你助他高中探花,后有未婚妻為他的官途保駕護(hù)航,本世子真是自愧不如?!?p> 青稚腦海的警鈴響起,再顧不上內(nèi)心被舊情牽動的酸澀,伏在他頸邊軟聲討巧:“世子龍章鳳姿,不需要他人提攜也能官居五品,三少爺哪能跟您相提并論?!?p> 裴驚白脖頸上的青筋卻被溫?zé)岬臍庀⒗p得驟然發(fā)緊。
他若無其事地深吸一口氣,冷哼:“花言巧語,難怪祖母喜歡你?!?p> 然而窩在他身上的青稚卻發(fā)現(xiàn)了他肢體已經(jīng)僵硬。
她有些驚喜,原來這冰塊臉?biāo)坪鯖]有大家以為的對女人毫無感覺?
為了驗(yàn)證這個猜想,她大著膽子試探著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那世子喜歡奴婢么?”
一瞬間,她的腰似被上了一圈鐵箍,疼得她嘶氣。
她便趁機(jī)嬌嗔:“世子,您手松些,抱得奴婢腰疼?!?p> 裴驚白聲音喑啞:“再作亂,小心我把你扔下去?!?p>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腳步卻飛快地回了后院,將人往她的寢屋一拋,繃著臉二話不說就走了。
青稚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輕聲偷笑。
果然就算是不通情愛的男人,也很難在女色面前淡定啊。
明白這個道理后她突然就不那么擔(dān)心了,心想即便不能讓裴驚白對她上心,也能靠著男人的本性得到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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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崔氏是在正月即將過去時回府的。
許久不見親人的崔氏甚是欣喜,對子孫后輩的問候關(guān)心都是笑臉相待。
直到聽說青稚的遭遇后,榮安堂喜悅的氣氛戛然而止,雷霆怒火卷席而來。
一盤點(diǎn)心狠狠砸在閔氏身前。
“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越過我讓青稚去做通房?是不是當(dāng)我死在皇陵了!”
老祖宗一怒,眾人都惶恐地跪了下來。
端莊體面的閔氏在婆婆面前再沒半點(diǎn)傲氣,駭然磕頭:“母親息怒!兒媳實(shí)在是被逼無奈??!當(dāng)時她和世子的事都被客人正正好撞見了,根本就壓不住,兒媳總得拿一個交待出來保住侯府和世子的名聲啊!”
崔氏捂著胸口,怒氣橫生,又是一茶盞掃過去:“所以你就用青稚去彌補(bǔ)世子的名聲?”
熟悉的場面重演,閔氏也像當(dāng)日的青稚那樣躲都不敢躲。
連分辯都沒多少底氣:“這事也跟青稚脫不開干系呀,她的清白已失,也只能做世子的人了,況且、況且還是她勾引的世子......”
崔氏年紀(jì)雖大,腦子卻依然精明,不僅沒被隨意帶偏,反而因心疼自己的丫鬟數(shù)落兒媳——
“要不是你掌家不嚴(yán),她會被人陷害吃了暗虧?你替你兒子委屈,我還替我丫鬟不平呢!好好的一個姑娘眼看著就要拿了身契出去嫁人了,結(jié)果因?yàn)槟愕氖杪┙o人鉆了空子讓她被害了不說,你竟還施鞭刑讓她丟了半條命?你這個主母怎地如此狠毒!”
她重重拍了三下桌子仍是不解氣,又抄起香爐砸了過去。
本在母親身后的裴驚白閃身到跟前將其擋下,胸前沾了一片煙灰眉頭都沒皺一下,直身跪著:“此事是孫兒先失了分寸,請祖母饒了母親,盡管罰孫兒便是?!?p> “你確實(shí)沒分寸!真當(dāng)我舍不得罰你?”崔氏面容蒼老但犀利。
“還有老二兩口子,你們怎么給三哥兒選的媳婦兒,人還沒娶進(jìn)門就當(dāng)了攪家精,要真讓她進(jìn)門了以后還得了!”
“母親恕罪!”被怒火燒到的二房夫妻也驚慌磕頭。
主子為了一個小小丫鬟將小輩數(shù)落了一通,這事放在京城恐怕也只有寧遠(yuǎn)侯府有,但沒人敢有絲毫反抗。
畢竟老夫人除了是侯府的老祖宗,還是大灃朝尊貴的長公主,是先皇最疼愛的女兒。
就算是當(dāng)今皇帝今日在這兒也得哄著勸皇姐息怒。
此時此刻,大家才真正體會到崔氏究竟有多寵愛青稚,為了她全然不給所有人面子。
正當(dāng)他們都以為要被降罪的時候,竟有人敢冒著大不敬從外頭進(jìn)來阻止。
“老夫人?!?p> 青稚余光見主子們都跪著,她也不好站著,便也跪在崔氏膝下敬愛地望著她:“老夫人回來了,奴婢可想您。”
“稚兒!”
見青稚來了,原本怒不可遏的人瞬間心疼地紅了眼,抱著人哭得哀哀戚戚:“我的稚兒好苦哇!怎的我只離開了一個月你就被人欺負(fù)成這樣了?早知如此我當(dāng)時就該讓你一道和我去守陵算了!”
“你可是救過我這個老婆子的命啊,沒想到這群忘恩負(fù)義的狗玩意兒竟敢如此對待我的救命恩人!真是人走茶涼,丈夫死的早,我這個繼室便是個公主也沒人在乎了??!”
下首的人個個惶惶不安地請罪,生怕整個侯府都落得一個不孝順長輩不敬畏皇室的名聲。
青稚聽著老人家肆意地哭罵,好笑又感動:“事情都過去了,您不用替奴婢難過,千萬要保重身體。”
“老夫人不是舍不得奴婢么,如今奴婢如今做了通房,也能時時刻刻跟您待在同一屋檐下了?!?p> 也只有青稚本人敢拿這話來勸崔氏,崔氏聽了卻更是替她當(dāng)孫女一樣疼的姑娘委屈。
之后的一時半刻,堂內(nèi)都只有這對勝似祖孫的主仆在說話,沒人敢上前打斷。
最后還是青稚怕崔氏氣急攻心,才好不容易把人勸住了。
崔氏哭了一通后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第一件事就是給青稚撐腰。
她特意讓青稚站在她身側(cè),對下首的人道:“裴驚白?!?p> 她氣勢逼人,語氣鄭重,連名帶姓地喊人時,無人不提心吊膽。
跪著的裴驚白上身一彎到底,恭敬從容:“祖母?!?p> 崔氏沒叫起,直接道:“你不是本宮的親孫子,本宮不好插手你后院的事,青稚做通房又是你母親的意思,本宮也無意讓你夾在本宮和你母親之間為難。”
“但本宮要你發(fā)誓,日后不管青稚能不能討得你的歡心,只要她沒有犯下大錯,你和你將來的妻子都不許苛待她,否則就別怪本宮不講祖孫情誼!”
尊貴的自稱一出,就意味著她是以一國公主的身份在命令,不管裴驚白愿不愿意,他只能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