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雞飛狗跳一出戲
林思齊叫宋意慈向來連名帶姓,要不就“你”來“你”去,偶爾叫千金小姐以示諷刺。好容易有一次叫“意慈”,那是在泓羅湖口騙李瑜的。
現(xiàn)在他突然火辣辣地又喊“意慈”,還是在這種情境下,宋意慈立感不妙,下一秒已經(jīng)被林思齊拉到懷里了。
宋意慈毫無氣勢地舉起盆訕笑:“重新扣上哈?”
林思齊凝視她的臉,語氣低沉又愛憐地再喊了一聲“意慈”,將她一抱就躥出廚房,留下來的唯有宋意慈帶著尾音的尖叫:“那壺水不能留——”
“不能留?”大廚師傅反射弧略長,從壺里給自己倒了一海碗的水,“什么不能留?”
林思齊手勁奇大,氣息熱烈,把宋意慈按在床上吻得人頭昏腦漲,推都推不動。
他吻技顯然不太好,笨拙的舌尖去勾,青澀的牙齒磕碰,給宋意慈都嘬疼了,一招一式都在昭示林老板也是頭一回。
宋意慈迷迷糊糊地抵抗,越抵抗越失敗。她的衣服亂了,帶子亂了,金絲帶下的頭發(fā)全散了,一雙嫩臉蛋兒全是紅暈,一呼一吸都要著火。
“小林你中毒了!”
林思齊啃咬著她的耳垂:“是,中了你的毒。”
這一句說得怎么那么磁性……宋意慈的耳肉要滴血,骨頭都酥了:“不是這個意思……總之我的錯,我?guī)湍闩浣馑帲 ?p> 林思齊:“你就是我的解藥?!?p> 宋意慈:“……”好像邏輯也成立呢……
門外一通哐哐哐猛砸,冬亭秋亭和無數(shù)的人隔著門大喊“小姐老板快開門”,然而沒什么作用。
這套客房是上房,一共鎖了三層,窗戶全都關(guān)嚴(yán),一時半會兒沒誰能闖進(jìn)來。
潮水一般的吵鬧增進(jìn)了林思齊的興致,他用長手先把自己的上衣丟了,精悍的身體強(qiáng)健蓬勃,流暢的線條刀刻斧劈。
宋意慈簡直沒眼看,雙手把眼捂住。林思齊強(qiáng)硬地拽著她的手,捏著她的下巴頦,讓她的視線無法躲開:“意慈乖,不要亂動。我一定輕輕的,不疼?!?p> 宋意慈被他的體溫燙得淪陷又迷離,有那么一刻甚至想:要不算了,反正小林是被我毒的……
可也就這么一下下,她馬上清醒過來,抬腳給林思齊當(dāng)胸來了一下:“意志堅(jiān)定點(diǎn)行嗎?你只是中毒了,又不是腦子壞了!”
林思齊穩(wěn)得很,就跟被小貓用肉爪拍了一巴掌一樣,紋絲不動。但精神遭到了沉重的打擊,有點(diǎn)發(fā)愣又有點(diǎn)委屈:“意慈踢我?你不喜歡我?”
那眼神迷離傷感,猶如一條被人當(dāng)頭喝棒的小狗子,宋意慈有點(diǎn)不忍心,也就什么都沒接。
林思齊打蛇上棍地貼過來了:“意慈是不是早就想和我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你是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宋意慈冷靜過來,直罵臟話,“我才不做!沒有愛情的覺我才不要睡!”
“誰說沒有愛,我們一起睡了這么久,難道還沒點(diǎn)感情?”林思齊把宋意慈抱得更緊,“我們該學(xué)的都學(xué)了,在別人面前也親過了,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p> 對于愛情這件事,宋意慈比較固執(zhí),因?yàn)椴幌腚S隨便便開始,所以現(xiàn)在還沒有過初戀。聽了林思齊這么說,她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
睡了這么久就等于愛了?
現(xiàn)代社會戀愛自主,誰還要你負(fù)責(zé)了?
她越想越不對付,急得大喊:“我不愿意!我就是不愿意!林思齊我警告你別胡來??!”
宋意慈平實(shí)說話都笑嘻嘻的,現(xiàn)在這幾個“不愿意”卻跟小鋼炮似的,意志那叫一個堅(jiān)定,沒給林思齊頭上砸?guī)讉€窟窿。
雖然身中毒藥,林思齊還是有腦子的。他定了定,盯住宋意慈,眼神一會兒熾烈一會兒冷清,一會兒又很凄涼:“再說一遍?!?p> 宋意慈拼了老命吼出了肺:“不!愿!意!”
林思齊頓了一頓,猛地離開床,躲到窗邊。
世界大戰(zhàn)終于暫停,宋意慈連滾帶爬地往床下跑,臨到門口聽見林思齊又在叫她。
這一回叫的是“宋意慈”。
林思齊的臉色仍舊紅得嚇人,好像隨時會爆炸。他明顯在克制巨大的難受,艱難地從枕邊摸出一枚銀色小圓球扔出去:“把中毒的所有人都捆好鎖好,等梅棠來?!?p> 林思齊扔給宋意慈的是蘭桂坊聯(lián)絡(luò)用的暗號工具,上課時一月教授過使用方法,把小球屁股上的銅環(huán)拉動,就能有信號紫煙上天。
此時梅棠一行沒走遠(yuǎn),林思齊是讓宋意慈通知她回來救人。
宋意慈慌里慌張開了門,按照林思齊的意思把所有事都料理好。信號放了,那壺一眼萬年處理掉,算命先生、三只雞都安頓好。
冬亭說大廚竟然也中了一眼萬年,宋意慈趕緊叫人把大廚也照看好,就這么驚魂未定地等待梅棠。
下人們一瞧小姐渾身上下跟遭到龍卷風(fēng)一樣,全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宋意慈卻擺了擺手,一眼眼看林思齊房間那緊閉的門扉。
萬幸,梅棠回來得比預(yù)想要快。她帶著一月快速配出了一眼萬年的解藥,挨個給所有人和雞都吃了。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所有人恢復(fù)正常,宋意慈也整理好了衣衫和頭發(fā),挨個去看被自己“毒害”的受害者。
算命先生經(jīng)歷一場磨難,小墨鏡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也就不裝瞎了,一見宋意慈還得意呢:“學(xué)生說了不是?小姐最近要有一劫?!?p> 好像你自己劫更大吧?
要不是這人上來搗亂也不至于這么雞飛狗跳的,宋意慈差點(diǎn)沒給他來一腳:“你自己的事你算中了嗎?”
三只小公雞損失最大,眼瞎了。梅棠解釋一眼萬年給人喝的,那么小的公雞承受不來,留下了點(diǎn)后遺癥。
已經(jīng)痊愈的大廚師傅表示不要緊,小公雞本來就是炒雞丁用的,為了減少它們的痛苦現(xiàn)在就下鍋。
把每個人都看了一遍之后,宋意慈一蹭一蹭地來到林思齊房門口。
林思齊靠在床里,已經(jīng)換過了衣服。一頭烏發(fā)披散,半閉著眼睛,可能因?yàn)橹卸鞠奶?,面色顯得蒼白。他的面部線條過于立體優(yōu)秀,室內(nèi)光線之下好像一尊大理石雕刻的神像。
宋意慈認(rèn)真地看著他,想到林思齊為了自己忍受這么大的辛苦,感激又關(guān)心地輕輕叫了聲:“小林?!?p> 林思齊頭都沒抬,絲毫不帶感情地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