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盡管林振浩與周立言是摯友,但他的性格與周立言的嚴肅截然不同,他既健談又富有幽默感。
一上來就光明正大地觀察黎洛姿,新奇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他抓來給女士看病呢。”
“平時我都是給他受傷的下屬治療的。“
“太神奇了!周立言居然也會老樹開花?!?p> 黎洛姿尷尬地打斷了林振浩的興奮,輕聲說:“其實我也算是他的半個下屬?!?p> “不可能,這么多年來,他身邊只有我前妻Kiki一個女下屬?!绷终窈埔荒槻幌嘈诺谋砬椤?p> 黎洛姿靜靜地看著林振浩,微笑著沒有說話。
知道周立言身邊都是男性,林振浩居然也沒有懷疑過他的性取向。
這個人不知道是故意試探還是真單純。
“真是下屬?”林振浩顯得有些失望。
黎洛姿依舊只是微笑......
“好吧,是我誤會了。”林振浩放棄了追問,開始幫黎洛姿處理傷口,一邊忙碌一邊念叨:“哇,是誰這么狠心對靚女下重手???”
黎洛姿忍著痛,沒有作答。
處理好傷口后,林振浩提醒道:“你的傷大概需要兩三天才能恢復(fù)?!?p> “沒關(guān)系,反正我要在這里待幾天?!?p> “一個人嗎?”
黎洛姿點了點頭。
林振浩熱情道:“剛好我家在附近,你要沒事,我可以帶你出去轉(zhuǎn)兩圈?!?p> 黎洛姿看了下表,接近吃晚飯的時間,應(yīng)承道:“那就麻煩林醫(yī)生了。“
“不麻煩不麻煩?!傲终窈铺崞疳t(yī)療箱,領(lǐng)著黎洛姿出門。
海灣湖畔是個歐陸風(fēng)情的休閑小鎮(zhèn),背山面海,迭翠環(huán)繞,讓人從鋼筋森林的都市抽身,得一絲清靜跟愜意。
最近港島的天氣異常宜人,偶爾有微風(fēng)拂過。
林振浩駕駛的速度不疾不徐,讓黎洛姿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欣賞沿途的風(fēng)景。
他向黎洛姿介紹道:“那是鎮(zhèn)上的廣場,旁邊有一家酒吧,很有特色,晚上可以去Happy Hour?!?p> “林醫(yī)生平時在這里工作嗎?”黎洛姿問。
“不是,在中環(huán)。”林振浩笑笑,解釋:“爺爺嫲嫲住這鎮(zhèn)上,立言讓我過來給你看傷,我就順便回來住一晚?!?p> “我還以為你住在這個鎮(zhèn)上。”
“我在這里長大的,只是診所在中環(huán),為了方便上下班,就在那里買了層樓。”
黎洛姿望著天邊的落日,從6°逐漸移向-4°,橙黃交織,呈現(xiàn)一種柔光的美。
林振浩帶著一絲自豪感問道:“這里是不是很迷人?”
“是的,非常好看。”黎洛姿點頭表示贊同。
“黎小姐晚上想吃什么?”
黎洛姿挽了挽被風(fēng)吹散的發(fā),回眸微微一笑,問道:“隨意,林醫(yī)生有什么好推薦嗎?”
林振浩微微一怔,對面的女人濃眉媚眼,唇紅齒白,在漫天的橘光之下,一顰一笑皆是風(fēng)情,有種復(fù)古的松弛明媚感。
一時失神,他隨即毫不吝嗇地夸贊道:“如果黎小姐參加港姐競選,必定能夠摘得桂冠?!?p> 黎洛姿得體的回應(yīng):“林醫(yī)生過獎了,我的臉還腫著呢?!?p> 林振浩駁道:“瑕不掩瑜?!庇纸ㄗh:“有家地中海餐廳進了一批Petrus,他家的煙熏牛肋排也很不錯,搭配起來簡直一絕,要不要試試?”
被譽為“波爾多酒王”的Petrus干紅是世界上最貴的梅鹿輒葡萄酒,它的澀感和酸度都恰到好處,而且果香濃郁,酒精度數(shù)不高。
也不知道對方是有心還是無意。
黎洛姿散漫道:“好,那就這家?!?p> 林振浩將車緩緩?fù)?吭诤_?,然后紳士地為黎洛姿拉開車門,迎她下車。
他們所在的餐廳露天而設(shè),以藍白色為主調(diào)的裝修風(fēng)格讓人仿佛置身于希臘的某個小島,給人一種清新寧靜的感覺。
侍應(yīng)生為他們倒上了紅酒。
林振浩品嘗了一小口,意味深長道:“還是梅鹿輒的口感好?!?p> 黎洛姿則用她白皙細長的手指輕輕搖晃著高腳杯,淺嘗了一口,稱贊道:“酒體平衡細致,香氣層次豐富,確實不錯?!?p> “能得黎小姐青睞,也算幸事?!?p> 黎洛姿咽下最后一口牛肋排,拿起餐巾,輕輕在唇上按了按。
林振浩細心問道:“黎小姐需要去躺洗手間補妝嗎?”
黎洛姿點頭,起身說:“那林醫(yī)生先慢用?!?p> 餐廳的洗手間位于另一側(cè)的獨立小屋里,需要穿過整個餐廳,到達后門,再沿著一條小徑前行。
按照侍應(yīng)生的指引,黎洛姿穿過兩條長廊,找到了餐廳的后門。
后門旁邊有個隱蔽的包廂,門微微敞開,傳出了熟悉的聲音。
黎洛姿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掠過包廂內(nèi),兩個熟悉又意外的身影讓她皺了皺眉,但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匆匆而過。
回到餐桌旁,黎洛姿帶著一絲挑釁,嬌媚地笑著問:“林醫(yī)生今天為什么想喝梅鹿輒?”
“很奇怪嗎?”林振浩反問。
黎洛姿輕聲引用了《杯酒人生》里的臺詞:“If anybody orders merlot, I'm leaving. I am not drinking any fucking merlot!”她抬起眼皮,直視林振浩的雙眼:“你不覺得梅鹿輒釀出來的酒太柔順,沒有個性嗎?”
林振浩的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微笑,他輕聲說道:“不可否認,在波爾多,梅鹿輒往往被看作是混釀中的配角。”
他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繼續(xù)道:“但在這里,它不也擔(dān)起了主角的重任嗎?只要種植得當(dāng),它也能綻放光彩。”
黎洛姿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輕描淡寫地回應(yīng):“Pomerol可是波爾多眾多法定產(chǎn)區(qū)中最為袖珍的一個。”
林振浩微微皺眉,帶著一絲好奇問道:“黎小姐,怎么突然對梅鹿輒這么感興趣了?”
“不過是出于好奇?!崩杪遄它c燃了一支煙,輕輕吸了一口,然后用她那修長的手指輕輕夾住,沉思片刻后,緩緩地吐出一縷煙霧:“我已經(jīng)看到了我該看的,可以離開了嗎?”
林振浩將杯中剩余的紅酒一飲而盡,隨即站起身來,禮貌地回答:“當(dāng)然?!?p> 沒走兩步,他轉(zhuǎn)過頭,帶著一絲探究的目光問道:“大多數(shù)女性都偏愛梅鹿輒的柔和口感,黎律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