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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改嫁國公爺,渣男前夫妒紅眼

  邵文瑜覺得自己做了好長的夢。

  陽春三月,玄武街上,新科狀元打馬游街。

  這是她第一次見陳知行,他身戴紅花,她倚在茶坊二樓的窗邊。

  不經(jīng)意間的對視,她聽見了她胸膛的跳動聲。

  他是太傅之孫,她是九卿貴女。

  她以為是門當(dāng)戶對,到最后,她為了這一眼付出了整整七年。

  年少時,阿娘常說,她這般執(zhí)拗的性子到時候哪家男兒能夠忍受。

  后來阿娘也想不到,曾經(jīng)倔得牛都拉不回來的女兒,會為了他,漸漸低到了塵埃。

  陳知行的祖父是太傅,父親是戶部郎中,他不過弱冠就已經(jīng)是陛下欽點的狀元郎。

  如此龍章鳳姿的兒郎又豈會是她一個人的傾慕對象,可滿京,也只有她一個人敢大膽地追著跑。

  從十四到十七,她追尋了整整三年,與她年歲相當(dāng)?shù)拈|秀大多早已嫁人,更甚是,有的連孩子都能滿地跑了。

  她成了京城貴女之間的笑談。

  一個姑娘家沒有第二個三年,她在死心的時候,陳家來提親了。

  她躲在蘇繡屏風(fēng)后,看著那個清俊的身影。

  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歡喜都快溢出了心口。

  出嫁的時候,阿娘淚眼婆娑地牽著她的手,“阿瑜,你何苦要選這樣一條荊棘路,太苦了,為娘怎么放心啊?!?p>  那時候她不明白為什么阿娘會說苦,她明明甜得就像塞了滿口的蜜餞。

  現(xiàn)在她明白了,追尋一個沒有心的人,自己喂給自己的蜜糖吃完后,剩下的,真的只有滿腔的苦澀。

  苦到,后來她吃再多的藥,也毫無知覺。

  薛若凝是前年到太傅府的,她是陳知行姨母的女兒,姨母跟著姨夫在地方上,她是獨身一人上京的。

  聽說她被按察使之子糾纏,苦不堪慘,干脆上京城姨母家避禍。

  她不喜歡薛若凝。

  第一眼起就不喜歡。

  當(dāng)她和陳知行爭吵越來越多的時候,薛若凝總能準(zhǔn)時地出現(xiàn),并開始“好言相勸”。

  她從來沒有把薛若凝當(dāng)一回事,只要她還是陳知行的妻。

  若不是陳知行自己說出,不明不白地跟了他兩年的話,她真的從未朝那面兒想過。

  縱然她一直都知道陳知行不愛她,可她還是信他啊。

  信到,她怎么都不會相信,邵府逢難時他竟然會袖手旁觀!

  信到,他說薛若凝真的只是他的妹妹。

  信到,他說開春后,就會寫折子替阿爹求情。

  邵文瑜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等到阿爹回京的那日,畢竟陳知行連降三級,現(xiàn)在只是一個小小的知事而已。

  等阿爹回京看到她這副樣子,估計也會怒不可遏地將陳知行打一頓吧。

  到時,不知道陳知行會不會后悔替阿爹求情。

  可能,會吧。

  邵文瑜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熟悉的床幔。

  她嘲諷地扯了扯唇角,她這副鬼樣子都還能醒過來,陳知行寧愿給她花錢請大夫,都不愿意給她買點兒好炭嗎。

  屋子里的火籠好像燒得很旺,熱得她想掀開身上厚厚的被子。

  忽的,她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胸腔擠進一絲清涼,她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姐姐,你終于醒了?!?p>  邵文瑜這才看到,她常坐的矮榻上,薛若凝正匐在矮桌前在執(zhí)筆畫畫。

  窗子打開,畫的正是窗外的雪景。

  薛若凝放下畫筆,將畫拿了起來,笑得眉眼如畫,“姐姐看看,怎么樣,這副踏雪尋梅圖,應(yīng)當(dāng)能及得上知行哥哥三分功力,畢竟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p>  邵文瑜慢慢站了起來,陡然發(fā)現(xiàn)身上的中衣已經(jīng)異常的空蕩了。

  她想披件外衫,發(fā)現(xiàn)屋里實在太熱了,干脆就穿著中衣坐在了薛若凝的對面。

  “畫得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薛姑娘不是要回家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薛若凝裹著狐裘都嫌冷,僅著中衣的邵文瑜卻好似不知寒冷一般,一抹怪異涌上她的心頭。

  半晌后,她的唇邊揚起一抹笑來,“那自然是有人求著我回來的呀。”

  “知行哥哥說了,以后這里就是我家,誰也不能趕我走?!?p>  她環(huán)顧了下屋子的四周,“姐姐這屋子就挺好的,不如讓給妹妹住吧?!?p>  “窗外的景也好,四季如畫,知行哥哥最喜歡畫畫了。”

  邵文瑜輕呵了一聲,“太傅府姓陳,不姓邵,薛姑娘想住多久,我有什么資格說三道四呢。”

  薛若凝看著她現(xiàn)在滿臉無謂的神色,哪里還有半分,從前她一點就燃的樣子。

  她看著邵文瑜雙頰不正常的紅暈,突然站了起來,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

  “姐姐,你是不是還不知道,知行哥哥為什么會被降了三級?”

  “那是因為……”她看著邵文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替我爹求情,惹了圣怒呀!”

  邵文瑜看著薛若凝的嘴一張一合,竟、竟是替薛若凝她爹求情,才被貶的嗎。

  她的心猛地一抽,好似要生生將她攪碎了一般,她抬手扶住矮桌的桌角,上面還有上次留下的指甲痕。

  她死死地盯著薛若凝,顫抖著雙唇,“替你爹求情?!?p>  薛若凝一臉?gòu)尚叩哪樱拔业錾宵c兒麻煩事,我急得哭了好久,知行哥哥安慰我,說不用擔(dān)心,都交給他了。”

  邵文瑜看著她少女懷春的模樣,只覺得心口抽疼得喘不過氣來了,原來他不是個冷清的人,他也會為了紅顏一怒沖冠,不惜連降三級。

  薛若凝看著她的樣子,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

  “姐姐,還有一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邵伯父到了嶺州后身體便每況愈下,不足三日便在嶺州辭世?!?p>  “若凝知道姐姐一直盼著邵伯父回來,可若凝覺得這事應(yīng)該告訴姐姐真相。”

  “姐姐節(jié)……”

  哀字還沒有說出來,一股溫?zé)岬男饶亣娫谒哪樕稀?p>  她顫抖地摸了一下面頰,是刺目鮮紅的血。

  “??!——”尖叫聲劃過長空。

  邵文瑜的口中止不住地往外淌血,她想說話,她想質(zhì)問為什么。

  可往外涌的血卻讓她什么都說不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好像還有好多的恨還沒有說出來。

  她的視線變得好模糊,好像青禾來了。

  怎么有點兒冷呢,是屋里的炭火燒完了嗎。

  她是要死了嗎。

  不甘吶,真的有點兒不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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