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喪葬費我也準備好了
“砰砰砰——”
“安靜點,你們F班像什么樣子?”進來一個頭發(fā)微卷的中年女人,戴著一個很大的黑色框眼鏡,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地敲了敲講桌。
底下有男生吹了個口哨,“喲,哪來的巫婆跑錯班了?”
其他人瞬間嘻嘻哈哈鬧作一團,甚至有人幼稚地喊著口號,“打倒巫婆,人人有責!”
“打倒巫婆,人人有責!”起哄聲此起彼伏。
虞清鳶心死地趴在桌子上,身無可戀地閉目養(yǎng)神。
“你、你、你——”一本正經(jīng)的嚴肅女老師指了指起哄最兇的三個男生,低聲冷呵,“站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吆喝聲,起哄聲嘻嘻哈哈地吵作一團。
就是沒人聽講臺上老師的話。
“嘖?!苯锹淅飩鱽砼暡荒蜔┑剌p嘖一聲,剛還吵鬧的教室安靜了一瞬,眼神朝著虞清鳶的位置看過去。
女生打了個哈欠,嗓音懶懶地,“安靜點,別吵了。”
“喲,虞公主,你從良了?”
“哈哈哈哈,聽說公主痛改前非,在商妄面前掉眼淚求原諒呢?”
“真假?”
“可不是,不然商妄這學期怎么跑A班去了?還不是公主搖身變舔狗了?”
“我靠,想看。”
講臺上老師將教科書摔得砰砰作響,底下也沒人搭理,虞清鳶蹙了蹙眉,眼尾垂下來。
眸底帶上幾分冷意。
以前的虞清鳶就是如此,班里同學戲謔地稱她一句“公主”,實際上沒幾個人將她當一回事。
但她恰好不一樣。
她有點武力值。
脾氣還差,還受不了委屈。
虞清鳶起身打了個哈欠,手抄在改過的校服衣兜里,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地走向剛才主動找事的那位男生。
見虞公主臉色不對,其他看樂子的人瞬間安靜下來。
那個瘦瘦的男生不自覺地抓住桌子,看了一眼教室門,眼神頓亮“燼哥?!?p> 女孩朝著他走開的腳步依然不停。
只見一個一米六左右的瘦弱女生,一把提起一米七五男生的后頸,往旁邊的墻上重重一磕。
“?。 滨r血順著額頭流淌下來,男生殺豬似的尖叫一聲。
虞清鳶輕描淡寫地松開手,漫不經(jīng)心地掀眉,“醫(yī)藥費我會賠給你。”
她頓了下,皮笑肉不笑地抬頭掃了眼四周,眸底淬著冷意,“如果有人還想要,我不介意準備喪葬費?!?p> 剛吵鬧的教室瞬間噤了聲。
“沒人了?”她唇角還噙著淡淡的笑,但笑意不達眼底,誰都不敢造次。
小打小鬧習慣了,驟然間碰見真瘋的,他們還是忌憚的,更何況,這瘋子背后權(quán)勢滔天。
虞清鳶點點頭,看向講臺上皺著眉的老師,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老師,給您添麻煩了,您繼續(xù)講課。”
中年女人不悅的看了眼全班,嗓音冷淡,“班長,帶他去包扎一下。”
“不用了老師。”虞清鳶打斷,臉上掛著很甜的笑,“馬上會有人送他去醫(yī)院?!?p> 話一出口,教室門就被人敲了敲。
走進來一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中年人,對著虞清鳶恭恭敬敬喊了聲,“大小姐。”
“李叔,我和同學發(fā)生了點爭執(zhí),麻煩您送他去醫(yī)院檢查一下?!?p> “好的,小姐?!?p> 虞清鳶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湊到男人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眾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眼受傷的男生。
在絕對的權(quán)勢面前。
連規(guī)則都是浮云。
這“清晨中學”背后最大的股東就是虞家,所以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男生一臉憤恨地看著虞清鳶,頭上還掛著彩,一口牙險些咬碎。
等風波結(jié)束以后,虞清鳶回到座位上,教室也理所當然地安靜下來,給了中年老師自我介紹的機會。
女人清了清嗓子,“我叫吳憂,是你們新來的語文老師,在我的課堂上,以后不許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p> 她鋒利的眸掃了眼全班,然后停到虞清鳶身上,“你,做課代表。”
“好的,吳老師?!庇萸屮S一副乖乖好學生的樣子。
吳憂沉著臉色,“我知道你們班的學生認為自己考不上大學,早已經(jīng)自我放棄。你們自以為的灑脫在我看來十分的懦弱。”
“只有懦夫才會只知道逃避。既然要做懦夫,那就請你們回到你媽身上,做一輩子的寄生蟲?!?p> “你們祖輩打拼下來的江山,遲早敗光在你們手里,因為你們愚蠢又懦弱?!?p> 吳憂頓了頓,蔑視的眼神掃了一下四周,“面對國外客戶,你們聽不懂英文;面對同行競爭,你們看不懂手段;面對員工匯報,你們聽不懂中文……就算家里有十座礦,也禁不住你們這么敗?!?p> “你們是不是認為自己可瀟灑了?別班同學一遍遍刷著套卷,為那三五分搏一個好前程,你們是不是洋洋得意自己有一個好爹?”
女人冷笑連連,“那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爹是不是為自己有這樣愚蠢的兒女洋洋得意?”
有些女生面皮薄,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咬著唇瓣。
她們確實覺得自己瀟灑,但是當當長輩集聚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也確實覺得自己上不了臺面。
吳憂繼續(xù),“你們生在羅馬,高高在上看不起我們拼命朝著你們的出生地所趕的人,但在我看來……”
“我比你們高貴一百倍一萬倍,因為我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而你們只會成為社會的腐蟲?!?p> “啪啪啪——”
虞清鳶先帶頭鼓了鼓掌,主動點頭承認,“是,吳老師,我們已經(jīng)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還請吳老師以后多多教育?!?p> 這話她是真的感同身受,當她二十歲的時候再看到那些十幾歲的學生,就會不自覺地想去糾正他們的彎路。
與其說是救他們,不如說是救年少的自己。
吳憂點點頭,先拿虞清鳶開刀,“明天給我把你那眼線卸掉?!?p> 頓了頓看向全班,是跟所有人說的,“這個年紀的你們,不施粉黛也漂亮得不可思議?!?p>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虞清鳶會發(fā)飆的時候,女孩笑著點點頭,嗓音軟軟的,“知道啦吳老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