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床
小姑娘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肌膚有些蠟黃,卻無半點瑕疵,敷上一層脂粉后,讓她精致的五官更加鮮明。
唇瓣粉似蜜桃,鼻梁挺翹小巧,纖長濃密的羽睫底下是一雙水波粼粼的烏眸,明亮,澄澈。
若是將肌膚養(yǎng)的白嫩些,必是個明艷不可方物的美人胚子。
“沈......李鈺?!迸徵裰吐晢舅?。
沈玉抬頭看著他,“又怎么了?”
琉璃般的眸不摻雜任何雜質(zhì),楚楚動人,好像能時刻滴出水來,任何男人認真與她對視一眼,就會生出無限憐惜保護欲,裴珩之與她對視的瞬間,心口微滯,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相府遺失在外的女兒?”
沈玉點頭,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我十多年前被拐子拐走,半路險些掉入河中淹死,沈家人救了我,收我為義女......我之前叫沈玉,現(xiàn)在改名李鈺了。”
提及沈家,裴珩之不禁想起定遠將軍府有個小丫頭也叫沈玉。
天下同姓同名之人不可勝數(shù),且那丫頭三年前就......
她絕不可能是她。
至于相府千金為何會嫁給自己,裴珩之不難猜到是自己父親的手筆。
這姑娘性情耿直、心思單純,比起那些嬌生慣養(yǎng)、心機沉重的世家貴女要討人喜。
既然大婚已成,他們又有了肌膚之親,他必是要負責(zé)的。
至于那個攻略任務(wù),只是捎帶。
憑他的姿容和才學(xué),要不了兩個月,不,一個月就能將她拿下。
不知裴珩之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沈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世子?”
裴珩之?dāng)可?,“快些洗,我餓了?!?p> “哦?!?p> 沐浴結(jié)束,伺候裴珩之穿戴整齊,沈玉已累出一身細汗。
扶他到桌邊坐好,擺好飯菜,便迫不及待吃了起來。
吃了小半碗飯,才后知后覺裴珩之連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得人伺候。
沈玉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堂堂世子妃,新婚夜不僅淪為搓澡女工,還得兼職侍奉女使,真是太悲催了。
可為了與裴珩之搞好關(guān)系,她沒有理由逃避。
沈玉忍著餓意和身上的黏膩伺候裴珩之用飯。
裴珩之昏迷多日,不宜過多進食,吃了小半碗粥就沒再吃了。
沈玉用過飯,把碗碟收進食盒,扔到了門外,喚下人再抬水進來,但是......
沒有人搭理她。
她只好用裴珩之用過的洗澡水洗。
水已經(jīng)涼透,眼下又是初春,沈玉哆嗦著唇草草洗完,換上一套朱紅的寢衣走出屏風(fēng)。
看到原坐在桌邊喝茶的裴珩之此時到了床上,想著接下來要洞房,心里還是有些緊張,不過面上不曾表露,而是含羞帶臊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目光落在不遠處擺放的合巹酒上,她紅著臉問道:“合巹酒還不曾喝,要不要現(xiàn)在喝?”
“拿來吧?!迸徵裰疁芈暤?。
世人皆知鎮(zhèn)北侯世子性情溫和,端方持重,是翩翩有禮的正人君子,所以他態(tài)度突然變好,沈玉并不覺得奇怪。
適才那般激憤,是怕人發(fā)現(xiàn)他病中失禁而已。
沈玉端著兩杯合巹酒回來,與他對面而坐,羞赧抬眸看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羽睫。
裴珩之握住她纖白的手腕,與之勾纏在一起。
二人同飲結(jié)束,裴珩之把酒杯放在床頭小幾上,眸光溫和看著她。
對方不說話,也沒其他行動,沈玉感覺心里好像有無數(shù)小蟲子在爬,忍不住喚他:“世子.....”
裴珩之是故意等她主動,循循誘導(dǎo)道:“喝過合巹酒,該改口了。”
“夫君。”沈玉小聲喚。
雖說是虛情假意、逢場作戲,但畢竟要假戲真做,完全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她的聲線明顯帶著顫音。
“夫人?!迸徵裰瑯泳o張,猶豫片刻才緩緩伸手攬住她的腰肢。
盈盈細腰,不堪一握。
她的身子竟如此綿軟!
裴珩之耳尖悄咪咪染紅。
沈玉順勢撲進他懷里,小手攀上他的脖頸,水眸閃閃與他對視,“夫君,時辰不早,咱們安歇吧?”
溫軟入懷,吐氣入蘭,裴珩之呼吸一瞬亂了,腹間更似起了團火。
他喉結(jié)輕顫,嗓音低啞開口,“好?!?p> 接著便將人壓在床上,慢慢的,俯身吻住她瑩潤的唇瓣。
沈玉倒下來時,已閉上了眼。
四唇相觸,一股奇妙的感覺讓二人的心同時狠狠一震,心跳如擂鼓。
裴珩之迅速退離。
沈玉睜眼,疑惑:“夫君?”
“夫人......”裴珩之心情有些復(fù)雜,沉吟剎那,“為夫突然想起太醫(yī)說病愈前不宜圓房,今日只能辜負夫人,抱歉?!?p> 他的身子孱弱,吃過飯才恢復(fù)了些氣力,怕是無法給她一個美好的洞房花燭夜。
等身子好些再說吧,免得讓她失望,反而影響了攻略任務(wù)。
沈玉很失望,卻沒有理由強迫,只能扮演個體貼夫君的賢妻:“夫君身子要緊,等夫君病愈,咱們再圓房也不遲?!?p> 裴珩之伸手拉下帷幔,“睡吧。”
“夫君睡外側(cè)么?”
“嗯?!?p> 沈玉挪到里側(cè),鉆進錦被。
裴珩之跟著躺下。
自沈家出事,沈玉便沒睡過一夜好覺,何況如今身側(cè)還多了個男人,更加難以入眠。
側(cè)目看著她顫動不止的睫毛,裴珩之心底愧疚更甚,把人撈到懷里,聲音低沉而認真:“夫人,為夫此生絕不負你,別怕,安心睡?!?p> 他的懷抱很溫暖,聲音也極具安全感,讓沈玉想起了父母兄長、嫂嫂姐姐,鼻尖微微一酸。
察覺懷里人情緒似乎不太對勁,裴珩之松開她,垂眸問道:“夫人怎么了,是不是氣我不同你圓房?”
沈玉隔著眼中薄薄氤氳看他,抿唇搖頭:“只是想到我的養(yǎng)父母已經(jīng)離世,親生父母和我不親近,有些難過罷了?!?p> “你嫁給了我,以后我便是你的親人,有我在,無人敢欺負你?!迸徵裰p聲哄她。
這世間再無她的親人。
裴珩之是她夫君,確實也算她的親人。
可他......偏偏是裴裕的兒子。
壓下內(nèi)心翻涌的仇恨,沈玉唇角勾起淺笑,并趁機拍馬屁,“夫君真好?!?p> 裴珩之失笑,揉揉她的后腦勺道:“不早了,睡吧。”
“嗯?!鄙蛴裰鲃油麘牙锕傲斯?。
裴珩之突然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