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要打死人了
“噗嗤!”
一支自制的木箭直直插入了正悠然吃草的花鹿脖子。
花鹿脖子上的經(jīng)肌凸起,它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那驚恐的眼神似乎預見到了自己接下來會有怎樣悲慘的遭遇。
它顫動著鼻孔,花鹿正在分辨空氣中那縷陌生又熟悉的氣味。
“哈哈,我射中了!走,咱們下去逮了它?!?p> “等等,再看看,別說話?!?p> 男子不解,轉頭看去,只見原先自己射過去的箭已經(jīng)掉到地上了,只在花鹿脖子上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印記,似乎并沒有給花鹿造成多大的傷害。
而在花鹿的身后,隱隱約約,若隱若現(xiàn)隱藏著一只伺機而動的大老虎,身體的黑色條紋與枯爛的樹枝融為一體,橙黃色的毛發(fā)與花卉難以分辨。
“艸!”男子嚇得差點掉下樹。
“呼~”
還沒等花鹿和幾人反應過來,老虎一個飛躍,尖銳的虎牙已經(jīng)刺進花鹿的脖頸,鮮血順著老虎的胡須一滴一滴落在干枯的樹葉上。
花鹿已停止掙扎,這只老虎拖著它的獵物緩緩向叢林深處走去……
遠處躲在一旁樹枝上的幾個人目睹了這一切,嚇得瑟瑟發(fā)抖差點抓不住樹干掉下去。
好在距離較遠,老虎的注意力也全在獵物身上,并未注意到這邊細微的動靜。
幾個人抓著樹干久久不敢下去,驚恐后怕的眼睛四處亂轉,生怕那老虎去而復返,也怕別的什么野獸再突然冒出來。
等了約莫兩刻鐘,幾個人手都快扒拉不住了,感覺周圍已經(jīng)安全了,幾人才小心翼翼偷偷摸摸下了樹,然后沿著來時的路飛快下了山。
幾人只顧著逃命,很快就跑到了半山腰處。
此時已經(jīng)出了深山,周圍不再危險,幾人這才停下來歇息。
“呸!還以為今日有肉吃了,沒想到差點成了大蟲的食物?!?p> 射中花鹿的男人吐了口唾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石子硌不硌屁股。
另外幾個也都找了稍微平坦些的位置坐下,后怕地拍著胸口順氣。
突然,一個一直不說話的男人抓起屁股邊的一塊石頭,狠狠朝著一個十三四歲女孩砸去。
女孩似乎早有預料,還是眼尖看到了男人的動作,極速一個后仰,就躲過了奔著她腦袋來的石頭。
不過男人石頭丟得急,沒什么準頭,導致女孩額頭還是被劃出了一個口子,鮮血瞬間就流了下來。
女孩懊惱起身,摸了摸額頭,手指上都是血。
早知道不躲了,結實挨一下沒準還不會劃一個血口。
“付老二,你干什么?”原本坐在地上的幾個人也沒想到這人會突然對著小輩發(fā)難,看到女孩頭上的血,出聲呵斥。
“你莫名其妙打孩子干什么?下手怎么這么重啊,都流血了?!?p> 一個壯碩的婦人上前查看女孩的傷口,“鐵,苼丫頭,疼不疼啊?忍著點啊,嬸子給你簡單處理一下。”
婦人想叫鐵頭的,一想到這是個丫頭,就換了稱呼。
女孩的傷不嚴重,血很快就自行止住了,婦人就用女孩身上的衣服,簡單給她擦了擦。
發(fā)現(xiàn)傷口不大,就沒給她包扎,只是隨手抓了一棵好像能止血的野草,搗碎了抹在傷口處。
付老二在打了女孩后,就一直靠著一塊大石頭站著,也不回其他人的話,只是看著女孩,眼中意味不明。
女孩叫付苼,因為頭鐵不怕事,也抗揍,所以村里人都在背后叫她付鐵頭,是付老二的親侄女。
至于付老二一家,當然是無人疼愛這孩子的了,天天換著法的打罵,不然付苼怎么會得一個這樣的外號呢。
給付鐵頭處理傷口的婦人站起來,看了眼付老二,想說點什么,想到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想了想還是沒說。
“行了,走吧下山,村里人該等著急了。”
幾人又快速往山下走,不過默契隔開了付老二和付鐵頭,一個在前一個在后,不讓他們挨著。
此行算是有驚無險,除了付鐵頭破了頭,幾人都全須全尾回到了營地。
回到營地,大家只是關心有沒有找到吃的,以及幾人的家人關心他們有沒有受傷,對于付鐵頭腦門的傷,無人過問。
她就好像一個沒有家人的孤兒,在嘰嘰喳喳的吵鬧中自成一派。
她也不在意,好似沒看到周圍的人一樣,自顧自走到付家扎營的位置,掀開鍋蓋看看里面有沒有吃的。
在山上大半天,除了最開始喝了點水,是一點東西都沒吃,早就餓壞了。
本來昨夜就沒吃飽。
本來還跟透明人一樣的付鐵頭,在掀開第二個鍋的蓋子的那一瞬,被狠狠推倒在地。
“你干什么?誰允許你亂動家里的東西了?還想偷東西吃是不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我讓你偷!”
隨著女人的怒罵聲而來的,是一點也沒收力的拳打腳踢。
付鐵頭并不是那種悶聲挨揍不還手的人,也不管來人是誰,就爬起來打回去,換來的是更為用力的拳頭。
過了好一會兒,付鐵頭被打的還不了手了,村里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再打就要打死人了”,付家的大大小小的男男女女們這才收了手,罵罵咧咧收了地上的鍋碗,生怕再被付鐵頭翻。
本來在山上被石頭砸出來的不算嚴重的傷口,在經(jīng)歷了一番毆打后,傷口破開又流了血。
這還不算什么。
不知道是誰,在混亂中拿了什么重物擊打了付鐵頭的腦袋,付鐵頭昏昏沉沉癱在地上躺到了晚上,才被村里看不過去的人抬到了一張席子上。
怕夜里涼,還給她蓋了一件破舊的外衣。
他們不知道的是,付鐵頭的頭被打破后沒有及時正確處理,且抹的草是有毒的,加上被付家人一頓好揍打到了后腦勺,付鐵頭在半夜就無聲無息死了。
付鐵頭是抗揍,可是自從爹死娘改嫁后,她就沒吃過一頓飽飯,鬧饑荒開始逃荒后,更是不僅吃不到幾口糧食,還要拉最重的車扛最重的包袱,加上時不時就要挨打,原先養(yǎng)的壯壯的身體也慢慢吃不不消了。
再抗揍,也扛不住了。
當然,致命一擊還是那不知道誰用重物擊打在后腦勺的那一下,直接把人送走了。
第二天付苼被踹醒。
“該死的白眼狼!起來!還不快起來拉車!”一腳又一腳踹在付苼身上,讓迷迷糊糊感覺睡不夠的付苼猛的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