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副面孔
宴會上酒過三巡,眾人觥籌交錯,一片熱鬧喧囂之景。
待到散場,瀟鶴川被一眾下人半推半搡地押到了婚房前,隨后那些下人竟直接把房門給鎖上了,絲毫沒給他留半點拒絕的余地。
這可把瀟鶴川氣到了極點,他自小便是囂張跋扈的性子,向來都是隨心所欲,哪里受過這般氣。
帶著滿腔的怒火,他一進屋,目光就落到了床榻邊那個蓋著蓋頭靜靜坐著的人身上,頓時臉色變得更黑了,就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陰沉的天空。
他冷哼一聲,語氣里滿是嫌棄與不耐煩,大聲說道:“白央央是吧,我先說好,小爺我是不會碰你的,你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識相點就給我滾去地上睡?!?p> 說罷,他見白錦書半天沒個反應(yīng),那怒火更是“噌噌”地往上冒,當(dāng)下上前一步,伸手猛地一把掀開了她的蓋頭。
可就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瀟鶴川整個人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白錦書,連眼睛都忘了眨一下,滿心希望剛才自己那一瞬間的失態(tài)只是一場幻覺罷了。
然而,眼前的人兒就真實地坐在那兒,而且他發(fā)現(xiàn),白錦書竟比之前還要美,那精致的五官,透著一種別樣的韻味,讓他一時之間竟有些看呆了。
“你……你怎么是你,白錦書?!?p> 瀟鶴川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他,這會兒氣勢一下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弱了下來。
白錦書微微皺眉,心里滿是疑惑,她仔細(xì)回憶了一下,自己確實從來都沒有見過瀟鶴川,那他怎么會認(rèn)識自己呢?
瀟鶴川見她一直沉默著,心里頓時涌起一股惱怒,皺著眉頭,不由分說地提高了聲音,大聲喊道:“喂,本世子跟你說話呢,你啞巴啦?”
話雖是這般不客氣地吼出來了,可他的眼睛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往白錦書身上看。
也不知道是剛剛在宴會上酒喝多了,這會兒酒勁兒上頭了,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他的臉頰竟泛起了絲絲紅暈。
白錦書聽了這話,趕忙回應(yīng)道:“我沒有?!?p> 瀟鶴川輕咳了一聲,像是為了掩飾自己剛剛的些許失態(tài),有些別扭地別過頭去,傲嬌地說道:“既然不是啞巴,那你就吱個聲,本世子可沒那么多耐心等你!”說著可那眼角的余光,卻還是悄悄朝著白錦書那邊瞥去。
突然,瀟鶴川像是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臉色一變,氣呼呼地說道:“好啊,你們丞相府這是換個人,糊弄我是吧。”
白錦書一聽,連忙擺了擺手,急切地解釋道:“并不是,圣旨上只說白家女兒,又沒有說白家哪個女兒,白央央有婚約了,自然是我嫁?!?p> 瀟鶴川氣得臉都漲紅了幾分:“你們丞相府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欺瞞本世子!當(dāng)小爺是傻子嗎?”
瀟鶴川嘴上雖說著狠話,但內(nèi)心卻莫名有些焦躁。
白錦書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直視著瀟鶴川的眼睛,說道:“世子,我雖為替嫁而來,但也是身不由己。我知你心中不滿,今日既已拜堂成親,我也不求你能接納我,如果你不愿,我走就是?!?p> 說著,她便轉(zhuǎn)身朝著門口走去。
“等一下!”瀟鶴川心中突然冒出一股莫名的不舍,語氣強硬地喊道“小爺讓你走了嗎?”
那話語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攔下了她,可心底就是不想讓她這么離開,仿佛有個聲音在告訴他,若真放她走了,怕是會后悔的。
白錦書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眼中滿是疑惑地看向瀟鶴川,輕聲問道:“世子這是何意?剛剛你那般生氣,我留下也只會讓你厭煩,倒不如我離開,也好讓你眼不見心不煩?!?p> 瀟鶴川眉頭一皺,別過頭去,有些別扭地說道:“哼,你想得倒美,你走了,外面那些人指不定怎么編排小爺呢,說我新婚夜就把新娘給氣跑了,我這臉面往哪兒擱呀。”
白錦書微微點頭,應(yīng)道:“是,世子,一切聽從世子安排?!?p> 她心里清楚,此刻自己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順著瀟鶴川的意思,至于結(jié)果到底會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瀟鶴川偷偷瞥了白錦書一眼,見她一臉乖巧順從的模樣,那原本還梗在心頭的怒火又消散了些,只是嘴上依舊不饒人地說道:“哼,不過你可別肖想我,我是不會同你圓房的?!?p> 白錦書默默走到角落,拿了床薄被鋪在地上,輕聲說道:“世子放心,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斷不會做出那般逾矩之事?!?p> 隨后,她抬手將頭上的發(fā)簪一一取下,那原本精致的發(fā)髻漸漸松散,烏發(fā)如瀑般垂落,更襯得她的面容添了幾分柔弱之態(tài)。
做完這一切,她才緩緩躺了下去,裹緊那床薄被,仿佛這樣就能抵御這夜里的絲絲涼意與滿心的落寞。
瀟鶴川原本背對著她躺著,可不知怎的,心里總覺得有些別扭,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白錦書真就躺在地上了,立馬皺起眉頭,大聲阻止道:“喂!你干什么?”
白錦書一臉不解,撐起身子看向瀟鶴川,疑惑地問道:“世子不是……不想我靠近床榻,讓我睡地上嗎?”
瀟鶴川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沒好氣道:“我有說讓你睡地上嗎?滾上來?!?p> 那語氣雖然兇巴巴的,可眼神里卻透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別扭勁兒。
白錦書趕忙擺手,連忙說道:“我怎能讓世子睡地上?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瀟鶴川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提高了聲音說道:“誰說我要睡地上,小爺從小到大就沒睡過地板,那硬邦邦的玩意兒,小爺可受不了?!?p> 白錦書越發(fā)疑惑了,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是……要如何?”
她實在猜不透瀟鶴川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心里既忐忑又有些莫名的緊張,畢竟這新婚夜的狀況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瀟鶴川瞪了白錦書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自然是一起睡床上,不過你可給我安分點,要是敢越界,哼,有你好看的?!?p> 說罷,他又別過頭去,只是那泛紅的耳根卻泄露了他此刻有些不自在的情緒。
可等了一會兒,卻依舊沒聽到白錦書那邊有什么動靜,整個屋子安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瀟鶴川眉頭一皺,語氣越發(fā)不耐煩起來,大聲催促道:“趕緊的,還要小爺下去請你啊?!?p> 瀟鶴川那神情就好像白錦書再多猶豫一下,他就要發(fā)火了似的。
白錦書趕忙搖頭,急忙應(yīng)道:“不用了,我這就上去。”
白錦書心里雖覺得有些不妥,可也不敢再多違背瀟鶴川的意思,畢竟此刻他的脾氣就像一點就著的火藥桶,還是順著他為好。
于是,白錦書緩緩起身,抱著那床薄被,小心翼翼地朝著床榻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jǐn)慎,像是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得瀟鶴川不高興了。
待走到床邊,她輕手輕腳地在床的外側(cè)躺下,盡量和瀟鶴川拉開些距離,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