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漾垂下眼眸。
她只是覺得這一切發(fā)生的都太突然了。
對她寵愛有加的親人,想都不想就不要她了;叫了這么多年的姓名,成了別人的嫁衣。
親人背棄,竹馬薄情,被捧在云端上的掌上明珠一下子狠狠摔倒在地上。
連素不相識的路人對她充滿惡意。
本來,沈心漾還心存僥幸,騙自己說,她只不過是沒有了一個身份,但她還有自己熱誠的事業(yè),仍舊可以好好生活。
可是如今......
她攥緊衣角,放下手機,腦子里已經(jīng)能想到接下來等待她的是什么。
沈心漾被身體纖弱,最怕吃苦。
但在調(diào)酒這件事情上從不懈怠,堅定的無論誰都沒有辦法勸她放棄。
可她堅持了這么多年的事業(yè),就真的說沒就沒了嗎?
沈心漾忽然冷笑了出聲。
她的瞳孔像水滴,晶瑩清透,很干凈,笑起來眼角微揚,纖長的眼睫也跟著眨動,偏偏眼底里看不出半點笑意。
楚茗夕很擔(dān)憂:“漾漾......”
“沒什么,”沈心漾抬眸仰起頭,不愿意眼淚掉下來,“大不了我也找個金主爆紅網(wǎng)絡(luò)去。”
楚茗夕不敢再說下去。
沈心漾這些年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就算那么不被看好,哪怕試酒試到胃里灼痛也不吭一聲。
“可在這之前,”沈心漾語氣嬌矜,有些堅定,“我不會讓他們輕易得逞?!?p> “就是!”楚茗夕連忙道,“只手遮天的惡人遲早遭雷劈,我們漾漾福星高照!誰敢傷害你誰就算是好日子到頭了!”
沒錯。
傷害她就是好日子到頭了!
然而剛結(jié)束和楚茗夕通話,厲暮琛的電話就進來了,沈心漾果斷按下掛斷鍵。
但緊接著,微信消息音又傳來:“漾漾,讓我見見你,至少給我個當(dāng)面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呵!解釋你個大頭鬼!”沈心漾毫不猶豫地拉黑了他。
渾蛋別想再來沾邊。
撇下手機,沈心漾起身準(zhǔn)備去沐浴,想先專心調(diào)整下自己的狀態(tài)。
但其實情緒還是難免被厲暮琛影響。
剛進浴室,她就余光瞥到了旁邊悄悄放著幾件她喜歡的顏色的衣服。
她好奇的拿過來,翻開,竟然是她一直很喜歡的但是沒有買到的那件裙子!
“哇.....”沈心漾有些欣喜。
她等不及得又翻開其他的,連搭配連衣裙的首飾和鞋子都準(zhǔn)備好了。
竟然是前幾天古馳新出的限量款,那件價值價值不菲的高定漸變星空長裙!
而且還正好是她的身量尺寸!
沈心漾原本還發(fā)愁穿什么,昨晚的那身衣服已經(jīng)被扯碎的不成樣子。
季衍舟!!
好基友!真貼心!
沈家以前都沒舍得給她買過這么奢華的衣服。
沈心漾的心里瞬間就舒暢了不少。
即使剛剛是有那么一點不開心,現(xiàn)在也覺得不重要了。
她洗好澡后,心情美麗的換上新裝,在鏡子前心猿意馬的欣賞著自己,像是只高不可攀的小鳳凰似的在客廳開心地轉(zhuǎn)圈圈。
“季衍舟?!彼八?p> 季衍舟這會兒正在玄關(guān)處和管家說話。
他肩寬腰細,身形高挑,陽光映在他的臉上,眉眼俊秀,五官分明,眼睫在光圈里睫睫清晰。
聽到沈心漾喊他。
季衍舟嗓音壓低快速交代了幾聲,就匆匆朝她走過來。
沈心漾正墊腳拎著裙擺,挺胸直背,轉(zhuǎn)過身向他展示:“覺得......怎么樣?”
季衍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眼神熾熱。
陽光從云端透過散落在她的眉眼上,杏眸里的瞳孔放大,溢出歡喜的光來。
她原本就應(yīng)該這樣,明艷動人。
季衍舟眼尾顫動:“還不錯。”
“你現(xiàn)在有事嗎?”聽到贊賞的沈心漾心情又美了幾分,她語氣嬌蠻,“那,給你一個表現(xiàn)的機會,用你能辦到最大的排場送我去華酌酒莊?!?p> ......
三十分鐘后,他們到達華酌酒莊,這里井然有序,工作人員密集巡轉(zhuǎn)。
沈心漾一身高貴奢侈的裝扮,華麗的連衣裙完美彰顯著弧線姣好的腰身,裙尾曳地,星辰閃耀。
淡顏淺妝的臉蛋上明凈間透著股清寂,眼睫根根清明,杏眸清冽的像是晨曦時的露珠。
她肩挺背直,儀態(tài)萬方。
好看的鞋子踩出來步態(tài)婀娜。
沒有濃妝艷抹,但也美的令人移不開眼睛。
她走過的地方無不由得惹人注意,隨之而來各形各色的輿論。
“好美啊.....”
“她就是那個贗品,沈心漾,切,可惜了這張美貌的臉?!?p> “誰讓她冒充千金,搞抄襲,攀附厲少來著?再漂亮也是小丑?!?p> “我看見她載勞斯萊斯浮影來的,國內(nèi)僅此一輛!這還不算,后面還跟將近十輛賓利保駕護航!她的裙子也是高奢的定制款!穿的那雙鞋更是價值不菲!”
“怎么可能!那網(wǎng)上那些輿論是假的?沈心漾能搞得起這么大的排場??”
“誰知道,網(wǎng)上可是傳的有鼻子有眼,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沈心漾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
她美的像是在泥濘中盛開的白蓮,哪怕身處濁地,也不受塵埃的玷污,傲然而立。
她頷首挺肩,穿過這群人直奔分會長辦公室,正想敲門,爭執(zhí)聲就從里面?zhèn)髁顺鰜恚?p> “你教出來的好徒弟!惹出了這么大亂子,冒充千金,抄襲配方,覬覦厲家!外面的罵聲都快把華酌酒莊給淹了!”分會長江煥正在怒道。
“江先生,我相信心漾,她不會做出這等事,我想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幫沈心漾說話的是她的老師柳晏清。
沈心漾自從來到華酌酒莊,柳晏清就對她照顧有加。
她是沈心漾子在這兒最親近的人。
“什么隱情?超話里條條標(biāo)記實錘!輿論滿天飛!人人都在譴責(zé)她,指控國際調(diào)酒協(xié)會應(yīng)該將她這種敗類除名!你說!這還能有什么隱情?”江煥大發(fā)雷霆道。
柳晏清一時語塞,他并不清楚到底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單單憑著對沈心漾的了解,信任她。
“你告訴她,讓她自己主動退出,也算你為考慮了,”江煥的語氣沉冷下來,“以后是再也沒有機會在上層圈子里混了,但進個社會上的酒吧還是綽綽有余的,要是等國協(xié)總部的決議下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柳晏清啟了啟唇,還想勸。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道清冽且堅定的聲音傳來:
“我絕不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