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離婚?
還有七天是母親的祭日。
我買了祭品來祭祀母親,我怕身體撐不了七天了。
抬手撫摸母親墓碑上的遺像,就像躺在母親的懷里。
“媽,我怕疼,手術(shù)我不做了。我早點去陪您,到時候你可不能鬧我?!?p> 我靠著墓碑自說自話,語氣里帶著些許孩子氣。
耳邊風聲呼嘯,像是低低的嗚咽聲。
我看著遺像里母親慈愛的面容,思念的潮水將我淹沒。
“媽,我喜歡一個人整整十年,卻在他最愛我的時候拋棄了他?!?p> “周家破產(chǎn),他只有出國才有翻身的機會。我不想他困在這座陰雨連綿的城市,他可以走得更遠?!?p> “他的羽翼太單薄了,馱著我的話,他就飛不起來了!”
我不能自私地把他留在身邊,狠心跟他提了分手。
他怨恨我拋棄了他,用盡手段磋磨我。
可我不怪他,默默承下所有的委屈。
回家第一件事,我把私人物品都整理出來。
離開前,我要把地方騰干凈。
我馬上就要死了,這里很快會有新的女主人。
結(jié)婚的時候,我沒有多少嫁妝。爸媽死后,我身后就沒有人可以倚仗了。
就連爸媽給我準備的嫁妝,也被叔伯搶走了。
衣柜里,只有幾套過季的衣裙,周太太的身份不過是徒有虛名。
那些過季的衣裙,連同私人物品,被我一把火焚燒殆盡。
我喜歡花花草草,在庭院種滿了薔薇,正是花開正艷的時候。
我喊來園丁,讓他們把花都砍了。
周聿衍走在庭院,看到園丁把滿院的薔薇都砍了,黑眸一縮。
“誰讓你們把花都砍了?”
園丁如實交代,“是太太讓我們把花都砍了?!?p> 周聿衍眉頭緊蹙,找我質(zhì)問,“滿院的薔薇花開得正好,芊芊最喜歡待在花房里了。你讓園丁把薔薇都砍了,是什么意思?”
我彎腰拾起地上凋零的花瓣,忍不住重重咳嗽出聲,“你是在怪我,惹你的小情人不快了?”
周聿衍看著病態(tài)慘白的臉,突然沒了質(zhì)問的底氣。
“姜胭,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心頭一陣酸楚,口中喃喃道:“薔薇花正是開得正艷的時候,就這么凋零了,的確可惜。”
生命已經(jīng)進入倒計時,我會抹掉所有我存在過的痕跡。
這些薔薇花是我親手栽種的,也將隨著我的生命一起凋零。
剛剛雨過天晴,花房濕濘的地面堆滿了砍下來的薔薇花。
安蕎尖叫一聲跑過來,推搡園丁,“誰讓你們院子里的薔薇花都砍了?”
園丁怯怯地看著我,“是太太讓我們砍的。”
安蕎朝我翻了個白眼,“姜小姐,你看不慣我,也犯不著跟院子里的薔薇置氣!”
我一巴掌重重甩在她臉上,“安蕎,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算什么東西?”
安蕎仗著男人的寵愛挑釁我,“阿衍他碰過你嗎?他在床上喜歡什么姿勢,你知道嗎?”
周聿衍心疼地看著她臉上的紅痕,“蕎蕎,我明天帶你去梵林看整片的花海,好不好?”
安蕎捂著紅腫的面頰,“如果比你早遇見周先生,就沒有你什么事了?!?p> 我不屑與她爭風吃醋,“既然周聿衍那么愛你,他怎么舍得讓你做見不得人的小三?”
女孩惱羞成怒,“不被愛的人,才是小三!”
她壓著嗓子,“周太太的位置遲早是我的!”
我對她笑了笑,“等我跟他離了婚,說不定他就娶你了。”
周聿衍沉下臉,“姜胭,你想跟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