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想拿捏她？
姜念收了心思，垂眸在椅子上安坐著。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她才聽見腳步聲，抬眼一看，便看見了系著面巾的蕭茹。
姜念還未起身，就聽見蕭茹先發(fā)制人問道：“姜姑娘等在此處，可曾聽見什么動靜？”
“什么動靜？”姜念疑惑地看著蕭茹。
“方才我院子里的貍花貓打翻了花瓶，不是什么大事?！笔捜憬忉屩?，見姜念不再追問，她便主動說起今日的用意，“今日想見姜姑娘的，不是我，是瑾哥哥。”
“薄公子？”姜念故作驚訝。
“能入了瑾哥哥的眼，是你的福氣?！?p> “世上竟有蕭姑娘如此癡情之人，蕭姑娘鐘情于薄公子，卻肯替薄公子約見其他女子……”
“你！”蕭茹眼神突然變得銳利。
而姜念，只當(dāng)看不出蕭茹的怒氣。
福氣？分明蕭茹自己都不想要這福氣！
如此堂而皇之地想拿她做人情，想都別想。
她震驚又無辜地看著蕭茹：“蕭姑娘，我與薄公子私下里不便相見。”
“既是我邀你前來，就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笔捜銤u漸收斂了脾氣，她只以為姜念是羞澀。
姜念堅(jiān)持：“我對薄公子無意，蕭姑娘還是別白費(fèi)力氣了?！?p> “你當(dāng)真對瑾哥哥無意？”
“往后蕭姑娘再下帖子，也恕我難以前來赴約，畢竟近日在議親，我也是頗為忙碌?！?p> 蕭茹眼神一滯，重新打量了姜念一眼，她有幾分信了姜念的話，故而放緩了聲音：“是我唐突姜姑娘了，我道歉。姜姑娘心思敞亮，和汴京城其他貴女都不同，不知我有沒有這個福氣成為姜姑娘的朋友？”
姜念含糊其辭：“滿汴京城誰不想成為蕭姑娘的友人呢？”
“瑾哥哥還在園子里等著，我去同他解釋，姜姑娘放心?！?p> “那我便先告辭了?！?p> “好。”蕭茹應(yīng)了一聲，看著姜念的背影徹底消失后，她才解下了面巾，露出了留著巴掌印的紅腫臉頰。
一旁丫鬟不解道：“姑娘何必故意引夫人前來，挨了夫人這么重一巴掌……說不定那姜姑娘是騙姑娘的，保不準(zhǔn)她都聽見了……”
蕭茹勾了勾嘴角。
這是她的院子，她能不清楚偏廳能把正廳里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嗎？
她要的就是姜念聽見！
“只有她覺著自己拿住我的把柄了，她才會把我當(dāng)成自己人。”
“姑娘認(rèn)為姜姑娘可用？”
“賞花宴那日，她三番兩次僅憑幾句話就把落在身上的質(zhì)疑都打消了，有幾分小聰明。她若真不想爭瑾哥哥的正妻之位，那便是我用來對付孟英英的一把好刀！”
“那她說姑娘癡情于薄公子，豈不是有意的！”
“是個有脾氣的?！笔捜悴坏貌怀姓J(rèn)，她那會子突然生氣，是因?yàn)榻畹脑挸晒盒牡剿恕?p> “要不要奴婢找人去給她個下馬威？”
“不必，只盯緊她是不是真的在議親?！?p> 蕭茹主仆倆說了好一會子姜念，這些姜念通通都不知道。
姜念出了永寧侯府后滿身的頹廢氣息：
“綠蠟，今日心情不痛快，我眼下也不想讓別人痛快?！?p> 綠蠟方才被永寧侯府?dāng)r在門外，她并不知曉自家姑娘受了何種委屈，她關(guān)心道：“是蕭姑娘為難姑娘了嗎？姑娘莫?dú)狻?p> “她？那倒沒有?！苯顭o精打采地倚靠在馬車壁上。
蕭茹先是主動示弱，又想拿她送人情，最后又假意示好，說好聽了是拉攏她，說直白些蕭茹就是想利用她。
算盤打得叮當(dāng)響，蕭茹還想拿捏她？
為難和生氣都談不上，她只不過是配合蕭茹唱戲罷了。
她心里不痛快，是因?yàn)榕峋湃纾?p> “綠蠟，你說裴九如為何不應(yīng)我？”
綠蠟如實(shí)道：“是個正人君子都不會應(yīng)了姑娘吧？姑娘起了色心也就罷了，怎能那般直白地同裴公子說，我看裴公子是被姑娘嚇到了！”
姜念立即反思自己。
原本她和裴九如各有所求，這是于雙方來說都好的交易，都怪她嘴快流露出了幾分真意圖，看來是真嚇到裴九如了。
可今日所見的裴九如，清冷疏離，循規(guī)蹈矩，她更想征服了怎么辦！
“言之有理，罷了罷了，有緣無份！”
姜念話音剛落，就聽見馬夫低聲說道：“姑娘，有人跟著咱們，看衣裳是永寧侯府的丫鬟?！?p> “嗯，就當(dāng)沒看見。啊……不回家，改道去唐府！”
姜念鐵了心要去給二舅舅一家不痛快，是以她絲毫沒收斂氣勢，怒氣沖沖地就沖進(jìn)了唐府。
見了長輩，她也只是虛虛一行禮，隨后便自顧坐在椅子上看著眾人。
唐二夫人被姜念的無禮氣了個半死，她不找姜念算賬已是手下留情，姜念竟然還敢來甩臉子！
“姜念，你真是愈發(fā)放肆了！”
“這是作何？”唐二爺不解問道。
“我今日是來收欠銀的，舅舅舅母，今日我坐在這，是債主?！?p> “舅舅還能不還你家的銀子嗎？”
“那舅舅倒是還呀！”
唐二爺不悅道：“是你娘叫你來的？讓她親自來找我，我看她是越來越不把我這兄長放在眼里了。”
姜念掏出欠條：“十五年，陸陸續(xù)續(xù)借了四千兩白銀，別說我娘來了，就算是府衙來人了，舅舅今日也得還銀子來?！?p>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四千兩這么多！”
姜念冷笑，她這三日在家把這些欠條搜羅出來的時候，她都驚了一剎那，每回借個一、二百兩，累起來竟高達(dá)四千兩。
“每一張欠條上都是舅舅或舅母的私印，這還能作假？”
唐二爺堅(jiān)持：“去把你娘叫來，讓她親自和我說！”
“那行，我把外祖父外祖母和大舅舅一家也都叫來，順便讓他們聽幾件有意思的事?！?p> 姜念看著唐二爺：“比如說有人在朱雀街上養(yǎng)了個外室，還有個五歲的私生子呢?！?p> 她又看向唐二夫人：“比如說有人的親弟弟去放了印子錢，眼下東窗事發(fā)了正躲在某個莊子里哭天喊地呢?！?p> 見舅舅舅母震驚，姜念準(zhǔn)備再加把火。
她要的可不只有還銀子這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