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內。楊御醫(yī)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向正伏案批閱奏折的九玄詳細稟明鎮(zhèn)國公之女黎瑤的病情:“陛下,鎮(zhèn)國公之女的風寒之癥已漸趨好轉,然仍需加以鞏固,方可徹底痊愈。”
九玄手中的朱筆并未停歇,只是目光稍稍偏移,漫不經(jīng)心地應了一聲:“還真得了風寒?!彪S后,他擱下朱筆,抬起頭來望向楊御醫(yī),語氣平淡地說道:“等過兩天再去瞧瞧?!?p> 那眼神里似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卻又很快被帝王的威嚴所掩蓋。
“是?!睏钣t(yī)恭敬地應諾,隨后緩緩退下。
九玄重新拿起奏折,可思緒卻難以集中,那一排排文字仿佛都化作了黎瑤的模樣,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片刻后,他轉頭對一旁侍奉的吳公公說道:“將之前進貢的人參賞給鎮(zhèn)國公?!?p> 那人參可是極為珍貴的貢品,是他國進獻以示交好的寶物,如今卻被九玄毫不猶豫地賞給了鎮(zhèn)國公,其意義自然非同小可。
“是?!眳枪B忙回應。剛欲差人前去辦理,卻又聽到九玄補充道:“你親自送去。”
吳公公心中一凜,他自太子府時便侍奉九玄,深知這位帝王的脾性。
此刻,他暗自思忖:看來這鎮(zhèn)國公府怕是要出一位娘娘了。陛下向來沉穩(wěn)內斂,喜怒哀樂不形于色,如今對鎮(zhèn)國公之女這般特殊對待,定是極為看重。
吳公公前腳剛踏出勤政殿,慈寧宮那位李太后便得到了消息。
李太后端坐在鳳儀萬千的座椅上,微微皺眉,向身旁的蘇嬤嬤詢問道:“鎮(zhèn)國公?可是那個前兩幾日在宴會上出風頭的女子?”
蘇嬤嬤微微欠身,輕聲答道:“是,奴婢聽聞宴會結束后,陛下還宣召其入宮,只是這女子抱恙未進宮來。”蘇嬤嬤在李太后身邊多年,行事周全,對宮內外之事皆了若指掌。
“看來皇帝是想讓她為后了?!崩钐竽抗馍铄洌Z氣中帶著一絲猜測與篤定。在這宮廷之中,帝王的一舉一動皆被眾人矚目,尤其是關乎后位之事,更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咱們這位皇帝陛下心思從不輕易表露,但這也是第一次看到陛下對一位女子如此不同?!碧K嬤嬤附和著說道。她深知李太后對皇后之位的重視,畢竟這關乎到太后娘家的榮耀與地位。
“鎮(zhèn)國公畢竟是朝廷命官,官職較高,女兒當皇后從身份地位上來說也是合理?!?p> 李太后微微瞇起雙眼,沉思片刻后說道:“但是想要保住李家的皇后之位,這個皇后必須是李家人坐!”在這宮廷權力的博弈中,李太后絕不容許家族的利益被他人所奪。
隨即,她向身邊的蘇嬤嬤吩咐道:“父親應該也知道了,當時在宴會諫言立后的事情后,皇帝就找哀家商量選秀的事情。你給大哥捎信,讓他安排幾位女子,要那種溫順好拿捏的,安插在選秀之中,把名單再送過來?!?p> “是,奴婢這就去辦!”蘇嬤嬤領命后,便快步走出了慈寧宮的門。
當朝左丞相乃是李太后的父親,雖已年老,不久便要自請辭官,但其在朝中的影響力依舊不可小覷。
多年來,他門客眾多,且眾人皆對其大兒子李蕭衡馬首是瞻。而李蕭衡身為太長卿,卻因種種緣由手中實權較少。
與之相對的,則是以鎮(zhèn)國公為首的武將勢力,雙方在朝中相互制衡,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如今,鎮(zhèn)國公之女黎瑤的出現(xiàn),似乎要打破這種平衡,一場圍繞著皇后之位的暗潮洶涌的爭斗,悄然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