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光了眼前所有爬上箭剁的人,黑衣人沖到了箭垛的豁口前,用戒刀舞起一片片刀花,射來的箭矢紛紛落地,后面的弓箭兵也已經(jīng)開始跟進,這時藍馬人的隊形卻突然大亂。
嘰哩哇啦的藍語,哭的、喊的、叫的,、、、、、、亂成一片,藍馬弓箭兵有的開始逃遁,有的茫然的怔在原地,有的左顧右盼、、、、黑衣人看到了遠處倒下的烏蘭海。
武氣境的小隊實是難纏,烏蘭海陣亡后,藍馬弓箭兵開始逃遁,守備隊也漸漸的控制了戰(zhàn)爭節(jié)奏。
可這些黑衣人就是寸步不讓,在火無像、宇文化參戰(zhàn)后,外加沾毛組織了近200多人的弓箭小隊打冷箭,守備隊其他人就站在箭垛下面投槍,一種一米長的短槍。在付出了宇文化一條手臂,鐵玉蘭力竭提前退出,火無像砍倒了最后一名黑衣人。
搽干凈馬刀上的血,火無像感覺著體內(nèi)就要見底的元力,一陣的虛脫。
黑衣人大多都是死于箭矢的偷襲和投槍下,看著不遠處那一個個被箭矢射成刺猬的黑衣人,火無像一陣后怕,要不是藍馬那些弓箭兵打怕了倉皇逃遁,這箭剁就是一血肉磨盤,再磨個千把數(shù)人眼都不眨。
同時心里也沒來由的高興,這還是自己記得的守備軍嗎?這么能打。
劉青山在戰(zhàn)爭結(jié)束不久就醒了過來,醒來就跑到洛河北岸,傷亡現(xiàn)在還不是太清楚,估計怎么也下不了2000。
篝火前,守備隊所有校官都在,火無像、風(fēng)占云、鐵玉蘭、蘇平、沾毛、、、、、、、、
“洛水的那些老爺們!我們還是別指望了,別的不說,就說這洛河口建工事,擺明了是不想和人家藍狗打,做樣子看,80米的河面,能擋住藍狗的魔炮,氣車、硬弩?”
頓了一會,劉青山繼續(xù)
“就說是加深下馬的縱深,黃彪軍兩萬夠60里拉開?我看他們是鐵定了藍馬人不會打過洛河,用他們的話說就是餓了來討口飯吃,給兩錢走人!”
“怕死的!這次來的可是黃彪軍好不好哎!黃彪軍可是能打地很來!”鐵玉蘭插了進來。
“你說誰怕死?”劉青山反問鐵玉蘭。
“那個看到血就暈了子唄?!那個?那個?”
“、、、、、、、、你!你!去去、、、不和你說!”
“哄”眾人都笑了出來。
“你們看到黃彪軍帶來幾輛氣車?巨弩?、、、、、、、亞海的虎衛(wèi)軍離我們最近吧?現(xiàn)在藍人都打了進來?張寶國還進京升二品大員,兵部任一閑職、、、、、、”劉青山還是那副一垮一夸不屑的樣子。
“別扯那些沒用的!說干的!”火無像有點溫怒的道。
“是舅舅!”
劉青山頓了一會接著說“洛河本來河面不寬更談不上什么憑險而守!離下馬60里相隔,在這里固守本來就是擺給藍馬人看的成份多。從今天我們這群挖土豪的都能付出些代價拿下就可以看出,再者藍馬人也真沒當(dāng)這兒是回事,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現(xiàn)在藍馬的前哨主力大部都在下馬關(guān),怒斯的中軍正火速推進,也許已經(jīng)過了洛青,之所以在洛河阻擊我們是想在怒斯的中軍到達洛河后,把這張勒死我們的網(wǎng),控制在60里的范圍,3萬藍狗,就是走過去,我們這8000沒有弩箭,氣車,馬弓,、、、、、的炮灰,在這只有60里的夾縫中有幾人生還?”
“可要是藍馬大部不在下馬呢?”風(fēng)占云插話。
“那就更好了,我已放了消息鳥回去,下馬關(guān)是為了防藍狗才列的守墻,下馬南面根本無險可守,沒有官墻,我們要是能從北面破開下馬關(guān),那沒有官墻的南面,你覺得能禁得住我們的黃彪軍一個噴嚏禁不???、、、”
頓了一會劉青山繼續(xù)“要是只是小股藍狗,明天黃彪軍一個指頭全滅,晚上前軍肯定到洛河與我們會師。但如果要是藍狗有重兵在下馬,我們打下馬就是送死,時間!不僅破不了下馬,連逃命的時間也浪費?!?p> 眾人恍然。
“那現(xiàn)在怎么辦?”火無像面露擔(dān)憂的問。
“進紅山”劉青山想都沒想的說。
“進紅山?”
“那馬匹輜重咋個?”
“萬一黃彪軍來了我們不在?”
“、、、、、、、、、、、、、、”
“這些都不會死8000人,死也只是小三一個人,但萬一真如小三說的,我們不進紅山、、、、到時候讓藍馬狗咬上那可是全軍覆沒?!?p> 火無像看了看大家都沒話說了,繼續(xù)道“小三,你是軍中主將,男兒大丈夫當(dāng)有取舍,既有定論就當(dāng)果斷,你決定吧!”
劉青山,低著頭手摸下巴,一抹決絕從眼中閃過,讓蘇平拿來將令。
“將令!沾毛你帶50騎兵沿道北上30里探作,如有藍狗主力速返,棄馬時記住殺之!”
然后劉青山又看向身邊的蘇平“蘇平你帶10人守在這里有動靜速傳,其余各部兵進紅山,殺馬取肉,重型器械就地掩埋,無法掩埋無法上山的就地拆毀,今晚子時不進山者按抗令論處”
“是——是”
眾將領(lǐng)命退下,各忙其事。宇文化從救護站出來,一條胳膊已經(jīng)沒了,用厚厚的白布纏著,跟在身后的是吳喜壽。
吳喜壽是來向宇文化報告后軍地,弟兄們把該埋的埋了,該拆的拆了,可輪到殺馬取肉,大多數(shù)人卻不干了。
這些馬匹平時跟隨他們行軍操練已是多年,現(xiàn)在活生生的殺了,取其肉而食之,有些人是怎么也不干。
眼看著大隊人馬就要兵進紅山,可后軍的馬匹卻是讓兵士們吵了起來,有的甚至和守備隊執(zhí)法的隊員推打在一塊。
本來宇文化心里也極不情愿,可這是劉青山的將令,那就必須的令行禁止,不折不扣的執(zhí)行。
單不說劉青山是火無像的外甥,他跟隨火無像多年,是其親隨。就劉青山這個從帝國軍校畢業(yè)的高材生,他也很是佩服。
以前的守備隊是什么!是洛水首府藏九宮的看門狗,沒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操練著,有事也是把刀劍對準老百姓逼些稅賦,正事根本沒干幾件。
軍餉更是拖的到現(xiàn)在,有些隊員帝國歷375年的賦餉都還在賬上掛著,現(xiàn)在都379年了。一旦遇到戰(zhàn)事,守備隊更是一群烏合之眾,像今天這樣實打?qū)嵉膩硪徽??想都不敢想?p> 劉青山來了時間不是太長,也就不到兩年,這位將官不僅不克扣士兵糧餉,對士兵那也很是照顧。
平時訓(xùn)練更是有板有眼,修水利,幫農(nóng)耕,在洛水好評如潮,就連他這個小小的參軍,走在街上也再不是從前那般,他能感覺到人們見到他是那種慕名的敬愛,而不是懼怕。那種感覺真好。
轉(zhuǎn)眼到了后軍的馬隊前,宇文化看見了那匹跟著自己多年的老馬‘烈日’。
老馬好像知道要發(fā)生什么,安靜的站在馬隊前排,眼里有層層水霧,宇文化撫摸著‘烈日’,動作越來越輕,用僅有的一只手臂慢慢的抽出配刀,猛地在馬頸處插了進去。
‘烈日’痛的跳了起來,撕鳴著,然后就是大口的喘息著倒地,血從馬頸上像小溪般流了下來。
‘烈日’的抽搐越來越弱,直到最后停止了呼吸。后軍中一片低沉的嗚咽。宇文化躺在烈日的馬腹上,手里還握著插進烈日體內(nèi)的鋼刀,閉上眼睛任憑淚水打濕雙眼。
守備軍已經(jīng)開始收拾完戰(zhàn)場,繳獲了一些弓箭、長柄刺搶、短刀、、、、、、弓箭大多都已經(jīng)破損,箭矢倒是不少,怎么也有2萬多支。
傷亡數(shù)字也基本統(tǒng)計出來,死去2400多士兵,重傷失去戰(zhàn)力的也有800多,加上火無像后軍攻打下馬損失的500,洛河一役,除去后勤、醫(yī)護,能戰(zhàn)之士也已不足4000。
在洛河南岸除了守備隊的戰(zhàn)士,還有隨后軍逃來的些許難民,而且難民的人數(shù)也越來越多,現(xiàn)在已有不下3000之?dāng)?shù)。
洛河北岸的守備隊員已經(jīng)開始向紅山挺進,長長的隊伍在夜幕下打著火把像一條火龍,漸漸的消逝在紅山低矮的小樹里。南岸火無像和風(fēng)占云站在隊伍的最后面,3000難民也被裹在其中慢慢的向浮橋挪去。
由于浮橋太窄,即便蘇平在大隊沒開拔前已經(jīng)對浮橋做了近一步的修繕和加固,但要將這近5000多的人馬通過,沒有個把時辰那也就是個扯。
沾毛在接了將令的同時就點齊人馬,順著紅山和洛河探了下來,沿途不時也會碰到一些潰散的藍人弓箭兵,三五個的就策馬上去砍了,三五十或者更多的就用弓箭遠射,趕散、、、
謝遠輝是和沾毛一起加入守備隊的,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是洛水南面槐庭人,祖輩都是靠打獵為生,在紅山西端也算是小有名氣。
沾毛九歲的時候失去了父母,是爺爺帶大的,有一次劉青山來槐庭收賦,到了他們的寨子里,因看中沾毛的箭術(shù),想收沾毛入伍。
沾毛爺爺和謝遠輝的爺爺看劉青山人實誠,臨了讓謝遠輝也跟了來,為的就是想跟著劉青山混個前程。
謝遠輝和沾毛一晚上殺了不少藍人弓箭兵,此時背包里已經(jīng)放了不少藍人弓箭手的扳指和錢幣,很是高興。
在離洛河紅山口不到30里的地方他們遇到了藍馬人的前哨探馬,雙方?jīng)]有開戰(zhàn),只是拉開距離你射一箭,我放你一矢的對了一陣子。
在天萌萌亮的時候沾毛下令退了回來,不遠處還有幾騎藍人探馬遠遠的吊著,很是麻煩。
回到紅山口,天已經(jīng)放亮,大部人馬都已進了紅山,還有少數(shù)士兵在掩埋尸體,已接近尾聲。昨天的壕溝也都已經(jīng)填平,估計尸體都被埋在那里,不管是藍人還是黃瑤人,不管是修士還是士兵,在這里終究會變成一堆肥沃的黃土,春來時染肥一灘的河草。
洛河水已經(jīng)不是昨天的血河,遠處看上去黑漆漆地,往近了看,透過湍急的溪流偶爾還有一兩殘肢斷腿。三燉兒直了直腰,雙腿長時間的泡在冰冷的洛河里已經(jīng)有點麻木,看了看四周再沒發(fā)現(xiàn)戰(zhàn)友的尸體,舒了口氣,朝沾毛他們走來。
謝遠輝可勁的聞著空氣中的氣味,然后用凝重的目光看向沾毛。
“怎地?”沾毛稍帶疑惑的詢問
“大軍、是大軍、你聞著味?你看著霧氣!”
沾毛用鼻子吸了吸,沒有聞到什么,然后詢問已經(jīng)走到近前的三燉兒一伙“你們聞到什么沒?”
“沒得?”
“沒?”
“什么呀?”沾毛有點不耐煩的道!
“汗味!人身上的汗味,早晨剛起床的那種,你看這霧氣,是不是比剛才流動快了?”
“沒看出來!有嗎?”沾毛不太確定。
“怎么啦?”很多人同時說。
“看看,看看你們這戰(zhàn)斗嗅覺,你見過早晨的霧氣流動有方向嗎?你看這霧是不是往南?這就是說北面有人過來,是大批的人?曉得不?”謝遠輝煞有介事地說。
看大家都不接話,謝遠輝接著說“還有這汗味,這就是藍馬人身上特有的那種騷。知道不?知道不?”
沾毛看著眼前向南緩慢流動的霧氣,汗味他是真的聞不到,也知道謝遠輝說的有道理。眼睛迷成一條縫很認真的說“扯正經(jīng)地,估計出多少?多遠不?”。
謝遠輝爬到地上俯身聽了一會站起道。
“肯定不少,在聽不到地音能聞到這股味,肯定不近,能讓河道里的霧氣向南推,這谷口怎么也有200米寬吧,人數(shù)估計怎么也得過萬,也許還要多,不過、、、反正少不得!”
“全體都有!殺馬!先進山在說”沾毛下令。
“毛!能不能不殺?藍馬人離的還遠!”有士兵試探的問
“你格錘子!帶馬能走著山路,你以為馬兒是爺?。∧悄阃砩险€不把火把扔了?你看看你爺爺給你走不?殺!”。
沾毛和三燉兒他們殺了馬上了山,不久,藍馬探馬也到了洛河和紅山的交界口。浮橋已經(jīng)被毀了,橋索也被守備隊不知弄到哪里,洛河口和以往一樣,湍急的溪水,薄霧、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