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世和眾官吏被狗兒逗得一個個甚是開心,隨后皇帝賞鐵玉蘭破甲鋼刀一把。至于狗兒,由于其沒有煉器工會少時秋弟子的名帖,不便封賞,就以帝國庶民的身份封了個富貴閑人的稱號。出入各大城池不必繳納賦稅,更重要是可以在城市消禁時隨便出入,年奉銀幣1000。
聽封完畢后,鐵玉蘭就帶著狗兒退下,和木虎一起在廊廳里等候黃陵壽。
正當(dāng)狗兒他們等的無聊時,黃永世的小女兒,當(dāng)今的公主闖到狗兒面前。由于兩個人都是小孩,沒幾句就談到一塊了。兩個都是孩子,鐵玉蘭也沒在意。加上小公主身邊的常隨、侍奉、丫鬟、一時間廊廳顯的有點(diǎn)鬧,有點(diǎn)擠。
在問及狗兒所受封賞時,小公主發(fā)現(xiàn)狗兒不認(rèn)識錢。于是就叫常隨春蘭,拿出一枚銀幣和銅幣送給狗兒,把兩枚錢幣同時放地上,讓狗兒選。狗兒左看右看,最后看了看鐵玉蘭,果斷的拿起銅幣,還一副發(fā)了大財(cái)?shù)哪印?p> 一旁的鐵玉蘭羞地,恨不得一巴掌把狗兒打趴下。你說你不認(rèn)識那個大那個小也就算了,你看我干什么?
狗兒拿了錢,有模有樣的把錢放懷里的錢袋里。看著小公主,那意思是說還有沒?
小公主興起,一眾丫鬟,都紛紛拿出兩枚錢幣讓狗兒選。狗兒無一例外都選了銅幣。狗兒每選一次,丫鬟們和小公主都高興的大笑一場。
由于這邊的動靜太大,皇帝、胡珊、黃陵壽他們也被驚動到?;实垡恍幸沧哌^來看熱鬧。
“發(fā)財(cái)了!發(fā)財(cái)了!還有沒?”狗兒把銅幣賽進(jìn)錢袋,也不管周圍已經(jīng)笑的前仰后合的眾人,一臉期待的樣子。
“有有!這個?”胡珊把一個金幣和銀幣放在地上。
狗兒看了看金幣又放下,又拿起銀幣看,然后有點(diǎn)不太確定的看向鐵玉蘭。
眾人也看向鐵玉蘭。
鐵玉蘭整個人就像被火燒了一樣,臉一下子就紅了,然后趕緊轉(zhuǎn)過臉不看狗兒。
狗兒看鐵玉蘭轉(zhuǎn)過身,很肯定的把銀幣賽進(jìn)錢袋。
鐵玉蘭聽著人們笑的快攢不上氣的笑聲,就知道該死的狗兒選了什么。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有沒有,還有沒?”狗兒期待的望著大家。
黃永世向前邁了一步,笑著說“有!有!”然后朝陳思看。陳思會意,忙掏出一金幣和銀幣。
“不不不!紫晶!”黃永世提醒陳思。
陳思把三枚都放在地上,然后看了眼皇帝?;实蹧]理會陳思,只是和一群人注視著狗兒的選擇。
狗兒看了看三枚錢幣。也沒看鐵玉蘭,想都不想就把紫晶踹到錢袋里。一扎口,那意思是收工。
好家伙,一枚紫晶100金幣!我能讓他跑了!狗兒心里嘀咕。
眾人先是一愣,然后就你看我我看你笑了起來。
軍機(jī)處驛站里,狗兒在床上點(diǎn)錢。
鐵玉蘭還在為皇宮里狗兒丟人臉紅。用手指著正在數(shù)錢的狗兒,生氣的說“你個傻呀!劉青山給你那多錢!都這長時間嘮!你連個多少都不知道唉!”。
狗兒沒顧上理會鐵玉蘭,把今天收到的七個銅幣,一個銀幣遞給鐵玉蘭,把玩這手里的紫晶說“認(rèn)識?認(rèn)識誰還會給你這么多??!呶這些是給你的!要不?”。
鐵玉蘭沒有想到狗兒會這樣,先是一愣。然后把錢從狗兒手里奪了過來,補(bǔ)了一句“不要!不要是傻子!”。
帝國給紅山軍的錢款、物資,在鐵玉蘭他們從皇宮回來的第二天就撥了下來,鐵玉蘭又帶著狗兒去了躺軍部器庫司,尚書馬四海親自接見。鐵玉蘭在行文上蓋了紅山軍印,拿了銀票,又和馬四海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器庫司。臨走時馬四海親自送到軍部大門口。
劉青山收到鐵玉蘭他們送過來的銀票,帝國拍賣會的生意也基本談定,付了錢,雇了一個商隊(duì)由沾毛和吳小滿先壓著回紅山。他想一個人再在京都找找妻子馬配仙。
京都天水橋,由于靠近京都的角斗場,非常繁華。各種各樣的店鋪、票號、作坊、會館、林立。這里基本匯聚了京都大半的民間工藝作坊。
劉青山走在天水橋上,就見前面有一群人在圍觀。劉青山順這人群擠了進(jìn)去,就見一女子在當(dāng)街跪著。身前有一路貼,上面的意思是說,她是帝國南部南也人,由于圣都帝國入侵,她和丈夫所在的好望城被圣都人攻克,家人和財(cái)產(chǎn)都被圖謬一空。無奈只好和丈夫逃亡,誰曾想到了南也、固也撲樹、蘇里,三省交際處遇到一伙強(qiáng)人,夫妻兩個雖然逃的性命,但丈夫也受了重傷。在來到苦圣城當(dāng)天就死在大街上。
逃難中她身上無錢、無物。實(shí)在沒有辦法,這次當(dāng)街長跪,求個緣分。
看完路貼,劉青山才看見女子身后停放一具男尸。女子雖然面色憔悴,衣服也多處破舊,但從跪姿、儀態(tài)、氣質(zhì)、仍然隱隱有一種大家風(fēng)范。遭逢大變也不奴顏婢膝,一副從容淡定一切隨緣的樣子。
看這面前的女子,劉青山想起妻子馬配仙,也不知現(xiàn)在是禍?zhǔn)歉#吭谶@亂世,一女人身處其中,想想也卻是不易。
走到女子進(jìn)前,把兩枚金幣放到路貼上,劉青山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將軍,請留大名!”一個平淡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劉青山一滯,心想,我并未穿軍裝,對方如何知道我是行伍出身?
好像看透劉青山的心思似的,女子還是平淡的說“將軍發(fā)箍留有頭盔印跡,耳前有盔冠,冠印及腮,想來軍前也為重將!”。
“綿薄之力,不足掛齒!”劉青山釋然。
“請將軍留名!”平淡中多了一份堅(jiān)決。
劉青山本是看到對方是一個女人,想到妻子,心生惻隱,伸手得以援手,求個心安。現(xiàn)在看對放一副認(rèn)真的樣子,本想報(bào)出姓名,可轉(zhuǎn)頭一想,大街之上人多口雜,誰敢保這人群中,有沒有官府隱衛(wèi)、捕快、什么的。他次來京都本就是薄了皇帝的面子,偷來地。要是要皇帝知道了,定他個欺君,一點(diǎn)都不為過。正當(dāng)劉青山兩難時。
女子又開口說“我知將軍有難,民婦先葬了亡夫,明日在這天水橋等候,將軍一定前來,否則民婦等到??菔癄€?!?p> 劉青山向?qū)Ψ酱蛄藗€萬,然后就轉(zhuǎn)身擠出人群。女子也開始收起路貼,圍觀的人也漸漸散開。
五天后,帝國軍部把精鐵裝好了車,鐵玉蘭驗(yàn)了數(shù)目,由兵部專門派了一隊(duì)人馬押往紅山。狗兒他們在京都的事情也基本事了。
這天下午,劉青山去了帝國角斗場。和狗兒他們說好明天就要離開苦圣城,臨走的時候,劉青山想來角斗場看看。
角斗場對劉青山來說,再熟悉不過,他讀書的時候就經(jīng)常來角斗場。別人都是來看熱鬧,他卻是因?yàn)槟抑行邼?,來角斗場討些生活?p> 進(jìn)入角斗場觀看斗士角力是需要付錢的,每人一個銅幣??嗍コ堑慕嵌穲鍪屈S瑤唯一的一個角斗場。
斗士分兩種,一種是角斗場里本來就有的斗士,一種是場外看臺上的看客。
看客參加角斗,無論輸贏角斗場都會給一定的酬勞,當(dāng)然贏了給的更多。在參加前必須經(jīng)過角斗場鑒定同意。不能向高出一個境界的斗士發(fā)出挑戰(zhàn)。角斗分生斗和死斗,生斗就是不能故意傷人性命,也就是在對方認(rèn)輸或者無力還擊的情況下。優(yōu)勝者不可以取人性命。死斗就是直到對方被打死才算贏。
斗場內(nèi)設(shè)有專門的投注平臺,每個看客都可以投注,斗士本人是不可以投注的。
劉青山看著鬧哄哄的大廳,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自己10多年沒來角斗場了,除了擂臺上那個裁判,他幾乎一個都不認(rèn)識。以前的角斗士看來幾乎都死了。角斗場的斗士其實(shí)很難存活下來,不管你多厲害。先不說每天加入的人,就是看客也有很厲害的存在。其中還不乏一些職業(yè)打硬的看客。這些人其實(shí)才是角斗場主角。每天在看臺上看相同境界的斗士角力,等把你看透了,就會挑戰(zhàn)你,而且他們挑戰(zhàn)的都是斗場里勝過幾場人,還是死斗!死斗賞金高。這批人元?dú)饩骋韵碌氖裁淳辰缍加?。有時候斗場里來一兩個厲害的。最多也就半年,總有人琢磨透你。
還是那般紅火,裁判的聲音還是那般陰陽怪氣,看臺上的人還是那般喊著、叫著、說這、投注處的帳房還是那個眼睛放到鼻子上的老頭??蓜⑶嗌絽s沒了當(dāng)年的激情。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世界,雖近在眼前卻已經(jīng)離他越來越遠(yuǎn)。
角斗場的貴賓廳里,胡珊坐在水晶玻璃前,她已經(jīng)快不記得借給自己肩膀靠的那個男孩了。記得那是在自己16歲的時候,那個時候她特別喜歡來角斗場看角斗,那種人瀕臨死亡所噴發(fā)出來的力量,斗士們充滿力感碰撞,還有打斗中的那些不可預(yù)測的偶然,讓她深深的迷醉。經(jīng)常一個人偷偷跑來看。
有一次臺上一個斗士在打完自己和斗場簽定的最后一場比賽。高興的跳下擂臺。斗士是為了給生病的爺爺湊藥費(fèi)才來斗場的。常來斗場的人幾乎都知道,所以運(yùn)氣也一直很好,20場全勝??删彤?dāng)斗士要離開時,有看客向他發(fā)起了挑戰(zhàn)。原本斗士是可以拒絕的,可斗場的裁判不知道和斗士說了些什么,斗士就和對方簽下了角斗。生斗。
胡珊忘不了那個少年斗士,倒在擂臺上血泊里臨死的掙扎,把所有的銅幣掏出來,指著他家的方向。起初人們不知道他所指的意思,等明白后看臺上一片哭聲。
胡珊的旁邊正好有一個肩膀,很寬,是那樣的安全,她的眼淚鼻涕流了人家一世界。等他哭好了,那人輕輕拍了拍她,以示安慰,那動作她至今沒忘,如風(fēng)似火,如春天吹開綠柳的春風(fēng),似夏日燒干霧霾的野火。
對方也是一個少年,平靜的少年,輕輕的給她擦去眼淚,那張手的溫度她至今都記得,然后,就在挑戰(zhàn)的看客即將離去時,那少年以一個元力2級的修為挑戰(zhàn)對方元力6級。
角斗場沸騰,人們沸騰,胡珊也沸騰了。
在不知道被多少次擊倒后,少年用牙齒結(jié)束了挑戰(zhàn)看客的生命。從喉管噴出的鮮血,老高老高,當(dāng)時角斗場鴉雀無聲。
從少年衣服里露出的制服內(nèi)衣看,應(yīng)該是帝國軍校的學(xué)生。多少年了,那個少年一直再沒有來過角斗場,雖然她一直在等。
可今天胡珊看到了那個身影,比以前高大了,有點(diǎn)胡須,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很累。坐在角斗場最靠近走廊的一張椅子上。
不知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胡珊突然覺得沒來由的酸楚,眼淚不經(jīng)意的流了出來,像一條小河。
已經(jīng)好多年沒流淚了,從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從自己做了帝國的財(cái)院尚書,好多年了。還能像從前那般靠這對方的臂膀認(rèn)真的哭嗎!原來有一個肩膀去哭摸是那樣的幸福!
劉青山想起了那個為了爺爺?shù)乃庂M(fèi)倒在擂臺上的少年斗士,也就是那次以后他就再沒來。一些曾經(jīng)的過往如過電影一般在自己的腦海里閃現(xiàn)。慢慢的全變成了妻子馬配仙一張模糊的臉。你們究竟在那個地方?還要我找到什么時候?
劉青山站起身整理下衣服。向角斗場外走去。
胡珊在水晶玻璃旁看著劉青山消失在角斗場的門口。知道這個世界有我嗎?你是誰?還能見否?保重!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