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做賊喊抓賊
瞪了秀娘母女好一會,直到秀娘不敢與她對視,感覺自己贏了,秀才奶奶這才轉(zhuǎn)身看著寒爹爹。
“老二,雖說你們兄弟是分家了,畢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這關(guān)系總不能因分家單過了就沒了,你說是吧?”
寒爹爹老實點頭,“娘說得是,大哥和三弟永遠都是咱的兄弟?!?p> 秀才奶奶臉色稍緩,“你知道就好,現(xiàn)在你大哥一家子在鎮(zhèn)上日子也不好過,玉祈就要參加鄉(xiāng)試了,多少需要些銀錢,玉琴也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了,你作為二叔總不能看著侄子侄女不管吧?!?p> 寒爹爹有些為難的看著她,“娘,咱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銀錢上咱真的幫不上忙,如果大哥需要什么跑腿的,等咱的腿好了,咱一定會幫他?!?p> 這話秀才奶奶不愛聽了,臉唰的一下又拉了下來,“老二,做人可不能這樣,玉祈玉琴可是你的親侄子親侄女?!?p> 寒爹爹好生無奈,“這咱當(dāng)然知道,可是娘,咱家現(xiàn)在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還欠著鄉(xiāng)親們八斗糧食的債呢,你叫咱拿什么給他們湊錢?”
愛攪事的寒三嬸驀的又插上了一句,“喲他二伯,喊窮總得有個窮樣呀,你們家連大白米都吃上了,還會欠鄉(xiāng)親的那幾斗糙米嗎?”
寒爹爹被她問得一時無語,本來這次能換到多些糧食是應(yīng)該先還些給鄉(xiāng)親的,可是二丫不清楚家里的情況全換成了白米,他這當(dāng)?shù)囊膊缓迷僬f什么,現(xiàn)在被寒三嬸這么一問,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一直旁觀的寒初雪見狀上前了一步,“奶、三嬸這米是我換的,當(dāng)時我不知道家里欠了別人的糧,日后再打到野物,我自會換成糙米還鄉(xiāng)親們?!?p> 寒初雪沒在寒家生活過,對秀才爺奶沒大丫那種根深蒂固的畏懼,作為一個現(xiàn)代靈魂更沒古人那種面對長輩時的誠惶誠恐,而她這種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落在權(quán)威慣了的秀才奶奶眼中可就很不對味了,尤其是這孫女因某些原因她根本不想見到的,當(dāng)下便沉著臉道。
“你是不是我寒家的骨肉還兩說,這聲奶老婆子可受不起?!?p> 秀娘一聽急了,“娘,二丫真是咱跟永柏的孩子?!?p> 寒三嬸掩嘴笑道,“二嫂這話只是你在說,這娃兒的模樣可不像咱莊稼人,到底是不是他二伯的種還真的難說,畢竟大丫本身長得也是像你多些?!?p> 若說上回她只是在暗示,那這回她根本就是明著說秀娘偷人生下寒初雪的了,作為女人,還是個古代女人,秀娘哪受得了這些的指控,當(dāng)下就氣得臉色發(fā)青,瘦弱的身子也搖搖欲墜。
大丫見了急忙上前扶著她,“娘您別氣,別氣呀,三嬸是在胡說的?!?p> 因有人撐腰,寒三嬸現(xiàn)在可是膽子倍兒壯的,一聽大丫又在說她,立時插腰罵了起來,“是不是胡說,也只有你們自己知道,還有你一個晚輩竟敢當(dāng)面指責(zé)長輩,真是有爹生沒娘教,盡丟咱寒家書香門第的臉。”
“你給老子閉嘴?!焙鶜饧?,找不到板凳,直接掄起手中當(dāng)拐杖的木棍就朝她砸了過去。
因多少還有些怕打到自己親娘,所以缺了些準頭,讓寒三嬸及時避開了,不過也嚇了她一跳,立即怕死的縮到了秀才奶奶身后。
“娘,你看呀,你在這他二伯還這樣打我,你可知道剛才為了給你和爹拿些白米,媳婦差點出不了這門呀?!?p> 說著,她還說唱俱作的哭嚎了起來。
秀才奶奶顯然也沒想到二兒子敢當(dāng)著自己的臉打自己的三媳婦,氣得身子發(fā)抖的指著寒爹爹,“好,好你個寒永柏,真當(dāng)你分家單過了,老婆子就治不了你了是吧?!?p> 一邊罵著她一邊揀起地上的木棍,竟不顧寒爹爹有傷在身,照頭照臉就打了下去。
作為孝子寒爹爹自是不敢還手,腿又有傷也沒法子躲避,只得用手護著頭臉。
大柱他們見了,當(dāng)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爹被打,急忙上前攔著。
“奶,別打了?!?p> “奶,爹腿上還有傷呢?!?p> 離得較遠的秀娘兩母女也跑了過來。
“娘,快別打了,永柏的腿不能再傷到否則就得瘸了?!?p> 正在氣頭上的秀才奶奶自是不會聽,想教訓(xùn)兒子的行動被攔了更讓她怒火三丈,“瘸了就瘸了,瘸了他就沒本事再打人了,到時看他還怎么硬氣?!?p> 這兒子自娶了媳婦就不聽話了,叫他休了這藥罐子他不肯,叫他給些銀錢幫他大哥一把他也不肯,越想越氣的秀才奶奶下手越來越重。
因怕撞到秀才奶奶,又要顧忌會碰到寒爹爹的腿,大柱這些攔架的也是手忙腳亂,混亂中一個沒攔實,竟讓寒爹爹腦門上挨了一棍,立馬腫了個大包。
“爹?!?p> 大柱一看眼睛都急紅了,一把抓住秀才奶奶還沒來得及拿開的木棍用力往旁一甩。
人在情急之下這力道肯定是把握不清的了,而秀才奶奶因為看真打傷了自家兒子也是怔住了也沒防到大柱敢“打”她,一個沒站穩(wěn)頓時踉蹌的往后跌退,直到撞上那張四平八穩(wěn)的八仙桌才算是沒摔地上去。
哐的一聲,放在桌上的一個黑罐子代替秀才奶奶給摔地上了,瞬間摔個四分五裂,骨頭肉塊什么的撒了一地。
原來是寒初雪找來燉雞湯的那個黑陶罐,寒三嬸喝完后,寒初雪兄妹剛好換米回來,之后一連串的事發(fā)生,還沒來得及收拾,就這么擺在桌上,結(jié)果剛才讓秀才奶奶給撞地上去了。
看著那些干巴巴的肉,秀才奶奶一時還沒想到這是啥,心虛的寒三嬸卻先湊上來了。
“娘你看,他二伯他們自己燉這么大一罐雞湯全喝光了,居然一點也沒給你和爹送呢。”
大柱幾個全傻眼的看著她,這么睜眼說瞎話的還是第一次見。
可是秀才奶奶并不知道某人是做賊喊抓賊呀,她只知道昨晚那野雞湯確實很好喝,可惜就是太少了,所以三媳婦說今天要來問老二要一只野雞回去的時候她也沒反對,想著有了整只雞正好等老大回來時燉給他們爺倆喝,卻沒想到三媳婦雞沒要到,還發(fā)現(xiàn)老二家居然有錢買大白米吃,現(xiàn)在還敢把雞燉了自家人全喝了,竟一點也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