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賭
池遠洲斜靠在座椅上,桃花眼帶著一絲戲謔。
他不知道寧昭到底抽了什么瘋,突然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
但他已經(jīng)讓寧隨去處理了,瞧他在電話里怒氣沖天的口吻,寧昭短時間內(nèi)肯定是不敢動手了。
不過這不妨礙他坑顧宴。
能答應(yīng)寧昭的要求最好,讓吳心然看看她心尖上的人活得有多難堪。
不愿意答應(yīng)也沒事,直接證明了他根本不擔(dān)事。
池遠洲的刺激絲毫動搖不了顧宴。
在寧昭走出小巷后,他就已經(jīng)想到了寧隨。
他比池遠洲看得更明白,只要寧隨肯出手,事情就能暫時停歇。
掌心的手機微微抖動,顧宴瞥了一眼就定住了。
“聽說吳心然的母親是專職做情人的?”
那是一條陌生人的短信,可顧宴卻一下猜到了對面的人。
攥著手機的掌心微微收緊,寧隨還沒同她鬧開?
見他半響沒說話,池遠洲輕笑一聲,一手撐在椅背上,微微側(cè)頭看向吳心然。
“這種人一遇事就逃了,你別是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p> “你閉嘴!”
吳心然不受控制地劃過一抹失落,“你以為他跟你一樣嗎?!”
顧宴只是不相信寧昭的承諾罷了,他從來就不是個愛動嘴皮子的人,他總是默默地做了很多事。
他愿意跨越半個江城,只為了買她喜歡的小吃,也愿意為了恐懼的她,在家門口守上一夜。
她懷疑誰也不能懷疑他的真心。
池遠洲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那他倒是答……”
他話未說完,頭頂傳來一道挑釁的男聲。
“既然池少爺都不介意我在你未婚妻旁轉(zhuǎn)悠,那我就更沒必要顧忌了?!?p> 池遠洲頓時沉下了臉,沒了顧宴妥協(xié)后的喜悅。
雖說他一點也不喜歡寧昭,甚至是厭惡,但這種仿佛被戴綠帽的說法,是個男人都沒辦法接受。
顧宴沒再理會他,沖著吳心然晃了晃藥袋。
“我先送你回去。”
吳心然愣了片刻后才站起來,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顧宴答應(yīng)了。
她心里高興顧宴竟然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但又不安寧昭會借此勾引顧宴。
兩人遠走的背影越發(fā)模糊,池遠洲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來。
現(xiàn)在去也是討人嫌。
頭頂突然落下一片陰影,最先看到的是一雙锃亮的限量版球鞋。
“心然呢!”
這話像是導(dǎo)火索,池遠洲不虞地抬眼,竄起的怒火驟然消散,只剩下嘴唇微張的震驚。
視線從寧隨額上,眼皮,臉頰處的紅色燙傷一一掃過,大大小小斑駁不一,活像畫了個鬼妝。
顧宴不自在地別開眼,又大聲問了一遍。
“心然呢?!”
“跟顧宴走了?!?p> 池遠洲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看著寧隨眉眼皺成一團,氣憤地在自己身邊坐下。
“她怎么總是和那個窮小子混在一起啊,怎么樣,她傷得重嗎?”
“敷個藥兩三天應(yīng)該就能好?!?p> 池遠洲再次將他臉上的泛紅掃了一遍。
“你這臉什么情況?”
一被提起,寧隨腦海里又浮現(xiàn)了寧昭的所作所為。
覺得丟人不想說,但又實在氣不過。
“還能是誰啊,這世上除了她還有誰這么惡毒!”
“寧昭?!”
池遠洲語氣里帶著不敢置信。
寧昭是惡毒不假,可對寧隨這個哥哥幾乎是言聽計從的。
“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拿起一碗熱甜品直接沖我臉上潑,完了還讓我出門別說是她哥!我看她真是瘋了!”
寧隨越說越氣,捏著拳頭就朝椅背砸去,砸得座椅連連顫抖,自己也疼得直咬唇。
池遠洲還在一旁木木得沒有反應(yīng),他努力消化著這個消息。
但或許是看多了寧昭對寧隨的討好,他怎么也無法想象寧隨剛剛描述的那個場景。
手機屏幕在眼前亮了亮,是則八卦新聞,依舊沒有寧昭的電話和消息。
池遠洲突然笑了笑。
“我知道了,她這是覺得我們平時對她不好,在玩欲情故縱呢?!?p> “她今天可是連我的電話和微信都沒回?!?p> 寧隨是深知寧昭對池遠洲的迷戀,甚至到了變態(tài)的地步,他之前進過寧昭的房間,里面掛滿了池遠洲的照片。
一走進去就像是有無數(shù)個池遠洲看著自己,寧隨現(xiàn)在想起來還毛骨悚然。
既然連池遠洲也受到了這種對待,寧隨的心理就平衡了,也認為這個解釋是唯一的真相。
“呵,是我平時對她太好了,她才敢跟我玩這種把戲!”
“我倒要看看她最后要怎么收場,這次別想讓我輕易原諒她!”
池遠洲對他這個想法沒有異議,他拍了拍寧隨的肩膀,眼里閃著趣味。
“要不我們打個賭,看看她能堅持幾天,我賭三天假期后,一回到班上她肯定忍不住?!?p> 寧隨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剛想揚言一天,可臉上的疼痛卻告訴他一天有多不可信。
“那我選七天吧,希望她能出息點?!?p> “能七天最好,也讓我清凈一下,我就沒見過你妹妹……”
他話還未說完,就聽到耳邊咬牙切齒的男聲。
“寧!昭!”
池遠洲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寧隨面目猙獰的看著攝像頭前的自己。
何著他還不知道自己被燙成什么樣了啊。
——
醫(yī)院距離吳家有些遠,吳心然又帶著傷,顧宴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公交,打了個車將吳心然送回了家。
吳家是在一個建設(shè)老舊的小區(qū),外墻留下大大小小的斑駁,窗戶外的欄桿也都帶著黃色的鐵銹,那是歲月在它們身上留下的痕跡。
顧宴的老家也在這個小區(qū),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了最里側(cè)的一幢樓。
樓梯間的聲控?zé)暨t遲沒有反應(yīng),顧宴退到身后,讓吳心然走在了前面。
“阿宴,都怪我不好。”
女生帶著哭腔地嗓音回蕩在狹小的空間里,男生細心的照顧讓她心底的愧疚涌出。
“這不是你的錯。”
顧宴冷靜地陳述著事實,他看了眼樓上,還有一層就到了。
“待會到家你自己上個藥,我得趕公交去看奶奶。”
寂靜的空間里,吳心然的腳步聲驟然放輕,她仿佛能聽見自己咽下口水的聲音。
“奶奶最近狀態(tài)有變好嗎,她有記起一些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