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一個私奔的,全家都死了
秦含笑只想活下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裴元棠神色微動,又說讓她先起來。
結(jié)果秦含笑一動,那棍子就險些落在她身上,嚇得她眼淚落得更兇。
一見她竟然還敢哭,裴元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二哥,你千萬別信她,我親眼看到她是自愿跟野男人走的?!?p> “不是!”
秦含笑脫口而出,“當(dāng)時距離太遠(yuǎn),小叔定是看錯了。
夫君若是不信可以找到霍珩當(dāng)面對質(zhì),我說的句句屬實(shí),絕無虛言?!?p> 秦含笑在賭。
她覺得裴元棠這種人不會把妻子私奔這種丑事拿到明面上,更何況還是當(dāng)面對質(zhì)。
果然,她看到裴元棠的神色幾番變化,然后他嚴(yán)厲地瞪了裴元行一眼。
“胡鬧。”
他將秦含笑拉起,問她,“霍珩是什么人?”
秦含笑暗暗罵一句狗男人。
她抽了抽鼻子,斟酌著怎么解釋才能讓裴家兄弟相信她跟霍珩真的沒什么。
她可不會傻到告訴裴家兄弟,原身跟霍珩是真有過一段,那只會留下隱患把柄。
而且,這種事情恐怕沒有哪個男人能真的不介意,她也不想被霍珩那狗男人壞了名聲。
“以前,他家與我家相鄰,又與我家兄弟一道讀書,如此積年累月便也就不算陌生。
他不知道在哪里聽說了些不著調(diào)的渾話,誤以為我在這里日子艱難便自作主張要帶我走。
我與他解釋了他卻還自以為是聽不進(jìn)去,要強(qiáng)行帶我離開。
然后,小叔就來了?!?p> 但她說的話裴元行一個字都不信,他只相信他親眼看到的。
他剛要再開口就被二哥制止,“你去煎藥,我與你二嫂有要話說?!?p> 裴元行不想走,有什么是他不能聽的?
而且,他怕二哥再被這個女人騙。
在二哥警告的眼神下,最終他也只能離開。
在他離開后秦含笑暗暗松了一口氣,暫時她不會被打死了吧。
但還沒松徹底就又提了起來,“現(xiàn)在沒有別人,你可以說實(shí)話。”
裴元棠用力抽出手,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
抬眸與秦含笑對視,不怒不忿,神情平淡氣質(zhì)儒雅。
“你跟我說實(shí)話,你若是真的想走我可以給你一封和離書?!?p> 他這樣的情況,有什么資格留下她?
趁成親的時間不長,她也還年輕,放她走才是最合適的。
聽說他是商人,但秦含笑覺得他更像讀書人。
秦含笑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為了試探她。
但她離了裴家根本沒有能去的地方,不管是府城的秦家還是楊柳村的秦家都不會放過她。
或者,什么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現(xiàn)在留在裴家是對她來說最好的選擇,所以她必須咬死了剛才的說詞。
“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也是我的真心話。
就算夫君不信,還執(zhí)意要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p> 裴元棠深深看了她一眼輕嘆一聲,垂下了眼眸。
她說滿心滿眼都是他,他不信。
這兩個月她不是發(fā)呆就是偷偷抹眼淚,哪有真心喜歡人是這樣喜歡的?
“我說放你走是真的,你若現(xiàn)在不走以后就沒有機(jī)會了。”
秦含笑看不到他的眼睛心里更沒底,堅(jiān)決說不走。
想了想,她又道:“我知道夫君現(xiàn)在不信我,但我說的真的句句屬實(shí)。
之前是我糊涂不懂事,突經(jīng)變故轉(zhuǎn)不過彎了。
今天要不是小叔及時趕到帶我回來,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是如何處境。
經(jīng)過這次后我是真的想明白了,與其揪著回不去的過往不放,不如放手往前看。
這兩個月夫君對我寬容放縱,其實(shí)我早就把夫君放在心里了。
我決定了,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p> 她說完這些話就看著裴元棠,而裴元棠在看著她,顯然是在斟酌她話里的真假。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聽到裴元棠開口。
“你現(xiàn)在不走,以后就沒有機(jī)會了?!?p> 秦含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她現(xiàn)在只想活下來。
不等她多想,又聽到裴元棠說,“三郎性子直說話沒分寸,我代他向你道歉?!?p> “沒關(guān)系,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p> 秦含笑話一出口見裴元棠又抬起眼來看她,他眼中是濃濃的哀愁。
他扯出一個苦笑的表情,輕聲開口,“三郎從前也不是這樣,以前他親眼看到大嫂與人私會。
后來大嫂拿了家里所有銀錢走了,從那之后他就變了性情?!?p> 秦含笑努力回想,終于在記憶里挖出了這個人,但也只有在鄰居嘴里聽來的只言片語。
“聽說大嫂死了?”
裴元棠點(diǎn)頭,“死了?!?p> 這簡單的兩個字像一把刀,狠狠插在了秦含笑心口。
她震驚地看著裴元棠,張口結(jié)舌發(fā)不出一個聲音。
裴元棠再開口,說的話讓秦含笑后脊梁發(fā)寒。
“與她偷情的奸夫,和他們的兒子,都死了?!?p> 他在說這些的時候眼神依舊哀愁,像是在回憶,并沒有任何攻擊力,但秦含笑還是被嚇得濕了后背。
他為什么要跟她說這些?
他是故意的,是為威懾她!
告訴她,林氏就是她的前車之鑒。
秦含笑雙手緊握,強(qiáng)制讓自己冷靜。
她不敢問那三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他們兄弟殺的。
她只能說,“我不會離開夫君?!?p>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直直地看著裴元棠,就算心里再怕,面上也要保持鎮(zhèn)定。
想從他的神色間看出點(diǎn)什么來,但什么都看不出來。
裴元棠也看著她,慢慢收斂了哀愁,恢復(fù)儒雅端莊溫潤如玉的模樣。
“既然都把話說開了,那就去洗洗臉,讓阿慧給你上藥?!?p> 說著他抬手指了指秦含笑紅腫的額頭,“千萬不要留下疤痕。
女子的容貌何等重要,哪能隨意傷害,我會訓(xùn)斥三郎,讓三郎給你道歉?!?p> 秦含笑連連說無事,然后離開臥房。
裴元行不對她喊打喊殺就不錯了,這點(diǎn)小傷真的算不了什么。
出了門秦含笑才發(fā)覺,她的雙腿都是軟的。
一出來就被裴元行瞪了一眼,“狐貍精?!?p> 然后他氣呼呼地往廚房走,路過柴垛的時候還踢了一腳。
劫后余生狠狠舒了一口氣的秦含笑覺得,狐貍精也算是夸人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