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教規(guī)矩
霍雅芝出身名門,是汀州霍家長女,父親乃是靖安將軍霍鴻,生母是先帝親封的惠寧郡主。
身為家中長女,霍雅芝生來便享有家中的一切資源。
她知書達理,端莊大方,嫁進宣平侯府后,更是將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條。
霍雅芝和宣平侯江鈞只有一個嫡長子江知言,其余便是妾侍所生。
江知言不僅容貌出眾,才華更是無人能比,是以年紀輕輕便能在都察院任職。
左都御史,職專糾劾百司,辯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風紀之司。
是真正的位高權(quán)重,天子近臣。
有這樣一個兒子,霍雅芝面上更是有光,就連江知言的婚事,那都是頂頂滿意的。
能娶長公主的女兒長樂郡主為妻,簡直是羨煞旁人。
不過婚事定下后,老夫人卻有些擔憂。
江知言潔身自好,自幼在書院讀書,后來因科考,還曾搬到了連云山寺廟居住。
就是為了躲清凈。
臨風居中伺候的多是小廝,連個丫鬟也沒有幾個。
可江知言這個年紀,正是精力旺盛,龍精虎猛時。
老夫人擔憂他長此以往,到時會在新婚夜鬧出笑話,這才讓青蕪過去伺候,其實是存了給江知言塞通房的念頭。
只不過老夫人沒想到,如花似玉的姑娘天天在眼前晃,江知言愣是當沒看見。
無奈之下,這才有了昨日下藥的事情。
要是江知言再不寵幸青蕪,老夫人都要懷疑江知言是不是有隱疾了。
“到時郡主入府,她若安分,就留在臨風居做個姨娘,若是不安分,尋了人牙子賣出去,一了百了?!?p> 老夫人端起一旁的茶盞輕抿一口,淡聲說出這句。
本就是給江知言尋來的通房,沒得讓她爬上郡主的頭上。
這話是當著青蕪的面兒說的,為的也是敲打。
霍雅芝笑著點頭,只說了句母親英明。
婆媳兩人說完話,老夫人便讓霍雅芝將人帶走了。
青蕪今后要伺候江知言,也是他們大房的人,交給霍雅芝調(diào)教,是應(yīng)當?shù)摹?p> 從始至終,青蕪都沒有多說什么,而是一副任由搓扁捏圓欺負的樣子。
霍雅芝住在侯府的西邊兒,院落采光好,里頭還栽種了不少名貴的花草樹木。
青蕪跟著她到了錦華軒后,她便將青蕪交給了自己身旁的媽媽。
“周媽媽,教教她規(guī)矩,別到時候讓人說咱們侯府沒規(guī)矩?!?p> 說完后,霍雅芝連看都沒看青蕪一眼,直接進了屋子。
周媽媽對她行禮后,轉(zhuǎn)身看向青蕪。
“你在世子爺跟前兒也伺候了一年,知道世子爺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p> “能伺候世子爺,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謹言慎行,安分守己這八個字,要牢牢刻在心上。明白嗎?”
青蕪看著周媽媽只是輕輕瞥了她一眼,那滿眼的不屑,簡直將看不起她這幾個字刻在臉上了。
“奴婢明白,今后伺候世子定會更加用心?!?p> 聞言,周媽媽滿意的嗯了聲:“咱們夫人不是那種會苛待人的性子,你伺候好世子,將來世子妃入府,你也能有一席之地。”
反之,便是老夫人所警告的那樣,尋人牙子將她發(fā)賣了。
青蕪聽著周媽媽的話,點頭一一應(yīng)下。
話說完,周媽媽領(lǐng)著青蕪去一旁的房間,又叮囑了些許規(guī)矩。
既然已經(jīng)被江知言收房,今后必定少不了床笫間的伺候。
所以周媽媽還教了她不少男女之事。
青蕪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里衣,露出姣好的身軀。
周媽媽看著她身上的痕跡,不由得皺了下眉。
世子下手是有些重,但也能理解,青蕪是他第一個女人,兩人都不懂這事兒,情有可原。
“有些姿色,也難怪會被老夫人選中來伺候世子?!?p> “只是莫要忘了,狐媚惑主,若是勾的世子只知貪圖享樂,侯府可不會留你性命?!?p> 周媽媽拿起一旁的戒尺,在她身上敲了下。
感受到戒尺的涼意還有力道,青蕪不由得往旁邊躲了下。
屋子里還有兩個丫鬟,看著青蕪這樣,全都羞紅了臉。
她像是一個任人觀賞的玩物一樣,接受著她們帶著幾分鄙夷的眼神。
青蕪知道,作為江知言身邊出現(xiàn)的女人,旁人對她的看法,無非不過是心機深沉,想攀高枝。
無論她和江知言有沒有發(fā)生關(guān)系。
她不在乎,她來侯府,本來就是為了江知言,能達成目的,其余的她可以當做沒看見。
好不容易等周媽媽叮囑完,青蕪這才將一旁的衣裳穿上。
“夫人給了你賞,一并帶回臨風居吧?!?p> 說罷,兩個丫鬟捧著手上的首飾和衣裳過來,青蕪伸手接過。
可其中一個丫鬟卻不肯松手,青蕪垂眸,用了巧勁兒推開她。
丫鬟倒在地上,還有些不甘心的看向青蕪。
“你做什么?”
看到這一幕,周媽媽微微皺眉,丫鬟從地上起身,垂眸不語。
不過周媽媽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她冷笑一聲,直接說道:“跪下,掌嘴五十?!?p> “周媽媽?”
丫鬟有些詫異,不明白周媽媽為何要自己掌嘴。
“以為你剛剛的話我沒聽見?錦華軒可容不下你這樣多嘴的丫頭?!?p> 說罷,周媽媽還讓另一個丫鬟上去摁著她。
青蕪看到周媽媽側(cè)身,分了一個眼神給自己:“青蕪姑娘,請吧。”
她這話,也是說給她聽得。
要她今后管好嘴,謹言慎行,專心伺候主子。
青蕪拿著東西從錦華軒出來,這才松了口氣。
今后在江知言身邊,更是如履薄冰了。
回到臨風居時,江知言正坐在窗邊看書。
如今正是臘月,外面積雪有些厚重,他面前的條案上擺著爐火,上頭煮著水。
白霧升起,氤氳他的眼眸,驅(qū)散些許霜寒。
青蕪握緊拿著托盤的手,上前行禮喚了句世子。
他眼未抬,像是沒聽到青蕪的話一樣。
“今后無事,不要靠近這里。”
好半晌后,青蕪的手都快要凍僵后,才聽到江知言這句。
極致的疏離,她抬眼看向他時,同他的目光對上。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