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天王蓋地虎,小雞燉蘑菇
被身后的大手猛地推到少女跟前時,謝輕虞的腿還有點發(fā)軟。
逐漸從樹蔭中走出來,在火光的映照下,她才看清少女的樣子。
鳳眼、薄唇、高鼻梁,看起來和她年紀差不多大,見謝輕虞被推出來,她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只是饒有興趣的盯著謝輕虞。
好整以暇的眼神在謝輕虞身上來回掃了一圈,有好奇,也有欣賞。
她微微一笑,往身后的樹樁靠了靠,示意謝輕虞:“坐?!?p> 謝輕虞看了一眼旁邊的位置,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戴著面罩一臉陰沉冰冷的男人。
好像真的是別無選擇了,她訕訕坐下。
少女也沒著急問什么,而是又起身,用樹枝從火堆里扒拉出來兩個烤地瓜遞給謝輕虞。
謝輕虞伸手接過,倒是不跟她客氣,扒開皮,吹了吹就先咬了一口,香甜軟糯的地瓜在刺激著味蕾。
少女只是看著,燙的將手上的地瓜放在地上,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吃。
心想:竟然沒有尖叫或者驚恐的問她是誰?
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堪比回家式的綁架,這倒讓眼前的少女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先開口了。
三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火堆旁,誰也不說話,竟好像達到了某種詭異的平衡。
手里的地瓜吃了一半,謝輕虞終于率先開口:“十方鎮(zhèn)困我的陣法,是你設(shè)的吧?”
少女挑眉:“何以見得?”
謝輕虞瞥她一眼,神秘一笑:“你身上有味兒?!?p> 對方愣住,想過無數(shù)種被拆穿的理由,唯獨沒想過是這種。
她皺了皺眉,正要發(fā)作,謝輕虞又問:“我叫謝輕虞,你叫什么名字?”
“……”
是一陣死寂一般的沉默,而后響起兩個字:“佩佩?!?p> “他呢?”謝輕虞看向男人。
佩佩:“北方?!?p> 謝輕虞轉(zhuǎn)頭看她一眼,這兩個名字聽起來像真的也像假的,但謝輕虞沒多問,只點點頭,專心致志的扒著地瓜皮。
佩佩卻忍不住問:“你說我身上有味兒?什么味兒?”
謝輕虞啃了一口地瓜,也沒看她,只一邊嚼嚼嚼,一邊回答:“被雷劈的味兒?!?p> 佩佩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實在不知道怎么說,因為謝輕虞這話,說的著實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良久,謝輕虞轉(zhuǎn)頭看她:“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說?!?p> “活尸是不是你煉的?”
“呵,我要是有那個本事,你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完好無損的站在我面前這么跟我講話了?!?p> “……也對。”
說的也是,如果她真的有這個能力,那當初她大概率也破不了那陣法。
思索間,謝輕虞點點頭,將最后一口地瓜塞進嘴里,拍了拍手:“得,謝謝您的款待,我要回去了,不然我姐姐會擔(dān)心我。”
說著,她起身就走,絲毫不顧身后變了臉色的兩人。
果然,佩佩一聲令下:“抓住她!”
方才捂她嘴的男人猛的沖上來,謝輕虞一個閃身同男人伸出來的手擦過,轉(zhuǎn)身落地。
她擦了擦嘴:“都吃過飯了,就不用留了吧。”
男人不語,只手上用力,只聽“噌”的一聲,伸出五根鋼爪。
謝輕虞心口一疼,這看起來比段胤霖那根帶刺的藤條還痛。
男人揮動鋼爪,謝輕虞疾步往后退去,次次都與鋼爪險擦過。
最后一次,她一個極限閃躲,只聽“嘭”的一聲,鋼爪深深地刺入樹中。
力道之大,整棵樹都跟著顫了顫。
好巧不巧,那鋼爪就正好被卡在了樹里。
謝輕虞從樹后探出頭,搖頭:“嘖嘖,你看你,猴急?!?p> 說著,她閃身離開,已經(jīng)問道了自己想問的,當然就不用久留咯。
可偏有人非要留她,還沒跑出去多遠,只聽身后猛地響起咻咻咻的破風(fēng)聲。
一回頭,幾條黑色毒蛇正朝她飛過來。
她側(cè)身一躲,毒蛇落地,迅速隱藏進土里。
謝輕虞只覺得后背一陣發(fā)涼,轉(zhuǎn)頭就見佩佩正站在身后。
謝輕虞:“你太沒公德心了,怎么什么都亂丟?”
公德心?
這個說法……
佩佩斂眸,眸光復(fù)雜,沉默了良久,她緩緩?fù)鲁鲆痪洌骸疤焱跎w地虎。”
謝輕虞一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什么,眼前一亮:“小雞燉蘑菇?!?p> 佩佩也頓時瞪大了眼睛,神色間是難掩的驚喜,兩人身上劍拔弩張的氣勢一扔,瞬間手拉著手:“姐妹??!”
此時,北方剛將插入樹干的鋼爪拔出來,正蓄勢待發(fā)要沖上來和謝輕虞拼命。
定眼一看,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化干戈為玉帛了,北方瞬間啞火,腦袋上飄過六個黑點。
而這邊,兩人卻一點不在意,原本還故作高冷和神秘的佩佩一改方才的脾性,熱絡(luò)的拉著謝輕虞的手。
“我跟你講啊姐妹,你不知道,這里兩個熱水器都沒有,可煩死我了,一天天就和那些蛇啊蛤蟆啊啥的打交道?!?p> 說著,她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深深淺淺的紅印,然后義憤填膺:“我都過敏了?!?p> 謝輕虞看著她,皺了皺眉,“不是,你都這樣了,你還選蠱修啊,要不你改專業(yè)吧,來我們合歡宗?!?p> 說著,她意味深長的給他投去一個“你懂”的表情。
佩佩也抿了抿唇,在聽到“合歡宗”這三個字的時候,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
眾所周知,合歡宗可是卡顏的,稍微丑一點的都進不去,隨便拎出來一個叫不上名字的,那都是得用“絕色”來形容的。
不光是女修,男修也是如此。
所以,合歡宗全是美男。
這也難怪佩佩心動。
但也只是一瞬間,她就想到什么一般,無奈的嘆了口氣,惋惜道:“我也想啊,可惜不行,我爹是北苗寨主,我要是跟你去了合歡宗,那我爹得瘋?”
想來也是,合歡宗的名聲確實不怎么好,尤其對于苗疆那樣家教嚴格的地方來講。
要是佩佩真這么干了,早上入的合歡宗,晚上就得被抓回去吊起來打。
謝輕虞嘆了口氣:“那算了?!?p> 忽而似又想到什么:“你是胎穿?”
聞言,佩佩愣了愣,眼神迷惘了一瞬,而后又迅速調(diào)整好情緒,沖著謝輕虞點頭笑笑:“是啊。”
謝輕虞沉默了,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可一時間竟也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勁,也許是捕捉到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迷惘。
謝輕虞不再說什么,而是突然想到先前,在暗處觀察時,她便以靈力探過了。
她倆段位一樣,正常情況下五五開沒問題,這就要看誰機靈點了。
于是,謝輕虞問:“這么晚了,你來這兒干嘛?”
雖然他鄉(xiāng)遇故知這樣的事確實挺讓人感動的,但是眼下的情況似乎也還暫時不能確定對方是敵是友。
暗號對了,但是不是一條心還很難說。
聽著謝輕虞的發(fā)問,這次,佩佩倒是沒有猶豫,她說:“之前聽這邊出現(xiàn)過活尸,就過來看看,我也在調(diào)查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