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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變

楔子三:千里之外有座傾城山

山河變 那時明月光 3722 2016-01-02 13:42:29

  傾城山,坐落于距離洛陽城東北方位千里之外的一座“神山”。

  為何說傾城山是神山呢,當年大衍太祖皇帝正是靠著傾城山中的修行者,奪下大衍如今諾大的江山基業(yè),太祖皇帝登基后,親自提筆上書“萬世神山”四字,送與傾城山的山主,于是,傾城山成為了大陸上最神奇的存在。不僅每年有眾多的武人不惜傾家蕩產(chǎn),也只是為了進傾城山中一觀,瞧一瞧這太祖提名的神山究竟身在何處。

  在太祖元年時期,傾城山的風光一時遠超大陸上所有的隱秘之地,但隨著大衍王朝的勢落,傾城山也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許多隱秘之地似乎也瞧出了傾城山的局勢,紛紛出世,其中最出眾的便是密宗、紅蓮寺,以及最神秘的暗堂。這三大勢力在出世的同時,便收到了其余諸國的邀請,邀請三大勢力中的長老任國家的客卿。

  譬如如今的漢王呂青陽,便花費重金,請得密宗大長老蕭謹言坐鎮(zhèn)國都宣府,一時之間,漢國成為亂世五國中最強盛的國家。譬如大夏,也請得紅蓮寺的戒律院首座未然大師,大夏王元昊親自齋戒五日,恭迎未然大師,并封未然大師為大夏國師。

  似乎在時代發(fā)展的潮流中,傾城山好似已經(jīng)成為一個代表過去的代名詞,但即使如此,仍然沒有任何一方隱秘之地的勢力敢小瞧傾城山的實力,因為在傾城山中,還有一位境界實力深不可測的山主。

  沒有人見到過山主的真面目,亦或者是許多人已經(jīng)見到了,只不過他們忘記了,人們只知道,在太祖皇帝繼位之時,便是山主幫助太祖皇帝登基,如今過去了兩百五十年,大衍的皇帝更迭了十一代,而傾城山的山主,依舊是那個山主。

  曾經(jīng)密宗有長老質(zhì)疑過山主的能力,在他剛說完質(zhì)疑的話語時,一道沖天的凌厲劍氣在天地匯集,將那名密宗的長老席卷在半空中,當他重新落在地上時,已經(jīng)雙目盡瞎,口中的舌頭被割去。

  當時,密宗宗主就在大殿之上,見此情景,不由心生感慨,吩咐手下將那名質(zhì)疑山主的長老拖下去治療,然后才說道:“山主的能力,已不在俗世范疇之內(nèi),從今以后,不許任何一人在任何地方直言山主?!?p>  自此之后,天下人皆知,傾城山還有山主,而且山主能通天,千里萬里之外殺人如探囊取物,所以,就算大衍王朝已然落寞,但只要傾城山還一直在大衍境內(nèi),只要傾城山?jīng)]有表明態(tài)度,任何的國家都不敢輕易攻入大衍的版圖。

  ……

  ……

  傾城山道旁,有終年環(huán)繞的云霧,云霧濃厚,令人分辨不清山中境況,在這兩百多年中,已經(jīng)有許多居住在傾城山附近的村名因為誤入傾城山霧,而失去了蹤跡,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因此,所有人對于傾城山都是帶著七分敬佩、三分恐懼,自此之后,再沒有人敢在不經(jīng)過允許的情況下進入傾城山。

  而此時,在被濃霧籠罩的傾城山霧中,有一位老人正自顧自地走在山道上。老人裹在一件漆黑的大衣中,懷中抱著一個金黃色的包裹,背后是一具劍龕。老人就這般閑庭信步地走著,仿佛走在自家的后院中,瀟灑自然,那能迷惑修行者的山霧在老人的眼中不過是一層層蒙蒙的水汽,除了能使老人更加覺得清涼之外,沒有絲毫作用。

  當老人踏過第一千三百一十階臺階時,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眼前的蒙蒙濃霧突然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仿若人間仙境的地方。

  在老人眼前,茂林修竹,層層疊帳,眾多身著白衣的傾城山弟子正在練劍的練劍、彈琴地彈琴,一陣琴聲、古箏、劍鋒嗡鳴的聲音交錯在一起,使天地元氣一陣莫名的攪動,老人感嘆,沒想到過去了這么多年,傾城山中的天地元氣依舊是所有隱秘之地最濃郁的。

  正在老人感慨的時候,一名身著青衫的年輕人來到老人面前,老人見到這個年輕人嘴角露出微笑,和年輕人相擁在一起。

  相擁過后,年輕人低下頭,看著老人懷中的金色包裹,嘴角也是露出和煦的微笑,“您終究是將那個孩子救出來了,劍圣大人?!?p>  “是呀,”劍圣自然就是易水寒感嘆,旋即問道,“不知山主在不在山中,我此次來有一件事想要和山主商量?!?p>  “劍圣大人來得正是時候,不知是不是山主一早就知道大人要來,或許是一些其他的原因。今日一早,昨日還在閉關的山主便出現(xiàn)在紫云閣中,并且吩咐我待大人來后,請大人去紫云閣一敘?!?p>  “如此,便勞煩先生了,”易水寒一躬身,表達自己的感謝。

  “不敢,”那名青衫年輕人托起易水寒,隨后讓來一條道路,伸手道:“大人請隨我來。”

  紫云閣在傾城山的頂峰,是傾城山中天地元氣最是濃郁的地方,也是山主每一次閉關的必選之地。

  易水寒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到紫云閣,也不是第一次覲見山主,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心情格外忐忑,他小心打來金色的包裹,露出懷中的小家伙,此時,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天地元氣的舒適,舒服地睡著了,小嘴還不時嘟著,很是可愛。

  見此情景,易水寒的老臉上皺紋堆起,他伸出手動動小家伙粉嘟嘟的笑臉,小家伙噘了噘,然后在易水寒的懷中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覺。

  青衫年輕人感受到了易水寒的動作,回頭笑道,看向易水寒懷中的嬰孩,道,“想必這就是那個可憐的小家伙了?!?p>  “是的,”易水寒輕嘆,“不過他并不可憐,只是可惜?!?p>  “哦,何惜之有?”青衫年輕人饒有興致問道。

  易水寒再次低頭,看著小家伙,嘆息道:“可惜他不該出生在帝王家,可惜他不該年不滿月便背負全族的使命,可惜他在我手中,我卻不能親自教習他?!?p>  “聽大人這么說,那就是真的可惜了,”青衫年輕人打量了小家伙一眼,扭頭繼續(xù)帶路。

  唉,易水寒看著前方不遠處楊柳依依,清風徐來,那處古樸典雅的屋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眼前了。

  “大人,此處便是紫云閣,請大人自行進去,我先退下了?!鼻嗌滥贻p人躬身說完,已經(jīng)消失在易水寒的眼中,仿若一道青煙,仿若他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看著近在眼前的紫云閣,易水寒懷著忐忑的心情,終于登上一步,一步踩在石頭的石階上,然后是另一只腳,直到他來到紫云閣的紅木大門前,易水寒剛欲伸出手輕啟門扉,紅木的大門無風自動,露出紫云閣的景象。

  紫云閣雖說是閣,其實不過一層,且在這一層中什么多余的擺設都沒有,只有在閣中的兩個蒲團鋪在干凈的地面上。而此時,其中的一個蒲團上正做著一人,那人盤膝而坐,面容清秀,雙目緊閉,當易水寒走進閣中的瞬間,那雙緊閉的雙目開啟,只一眼,閣中的氣息莫名地開始晃動,就連易水寒也是差點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不過這個威武霸道的氣勢稍縱即逝,那雙眼的主人看見易水寒,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微妙的笑意,然后那人一指面前那個空著的蒲團,示意易水寒坐下。

  易水寒得到示意,連忙坐下,然后將懷中的包裹解下,將孩童抱在懷中。

  那人看了一眼易水寒懷中的孩童,終于開口說道:“這就是那個孩子?”

  “是的,山主?!?p>  “可有名姓?”

  “這孩子出生還不滿一月,自然沒有名姓?!币姿Ь创鸬馈?p>  “既然如此,我給他取一個吧!”山主手指指向孩童,似乎是在想著該取什么好名字,過了許久,山主才收回手指,對著易水寒說道:“很難,很難?!?p>  “什么很難?”易水寒疑惑。

  “不只是取名字,還有這個孩子的未來,都很難,”山主清秀的臉上露出深深的疑惑,似乎想不透這個孩子的身上到底擁有什么樣的力量,就連自己也算不到這孩子的未來。

  “那應該怎么辦?”易水寒問道,看向懷中嬰孩,面目中滿是慈祥。

  看到易水寒的神情,山主露出遺憾的表情,說道:“你從楚氏宮城中救出這個唯一的孩子時,你就應該想到,這個孩子的未來不可能在傾城山中度過?!?p>  “這個我自然知道,就算我們不告訴他,但天下有這么多人,總會有人能認出他,告知他真相,”易水寒話語一頓,“可我還是不甘心,不甘心他最終還是會變成那樣的人,所以我來找您,我希望您能收下這個孩子?!?p>  說完,易水寒用炙熱的目光直視著面前的清秀男子,直視著山主。

  山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我認識的時間也已經(jīng)很久了,我自然知道你的脾氣,你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們傾城山的弟子在年滿十六歲時必然要出山游歷天下?!?p>  “您可以不讓他出去的?!币姿蟮?。

  山主聽罷堅定地搖頭,道:“這是傾城山的規(guī)矩,破不得?!?p>  見到山主拒絕,易水寒也顧不上許多,從蒲團上站起,然后向外走去,“既然您沒有辦法,我便不再強求?!?p>  就在易水寒的一只腳已經(jīng)邁出門檻時,山主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其實還有一個辦法?!?p>  “什么辦法?”易水寒急忙回頭,就像抓住水中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山主看著那孩童,促然道:“為其改命?!?p>  “您可以嗎?”

  山主颯然,道:“我當然可以,不過你要知道,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是我也是十分心疼這個小家伙的。而且,就算我能為其改命,但我無法預測他的未來,所以自然無法保證他以后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份?!?p>  “自然,當然。”易水寒哈哈大笑。

  山主從易水寒懷中接過孩童,然后說道:“既然你的未來連我也算不出來,那么便叫炎涼吧,希望世態(tài)如何炎涼,你也能依舊保持一顆火熱的心?!?p>  “如此,那便麻煩山主了?!睂⒑⒆咏坏缴街魇稚?,易水寒長舒一口氣,然后拱手作揖道。

  “不礙事,只要你能每年來陪我喝上幾杯酒就行了?!鄙街魉蚀笮?p>  ……

  ……

  大陸歷三百二十八年,楚氏遺孤楚炎涼拜在傾城山門下,開始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在不過三天之后,大衍武帝遣使者送自己最疼愛的司徒靜公主入傾城山門下修行,舉國嘩然,不理解陛下為何有此之舉。

  兩個嬰孩來到傾城山,即將開始他們不平凡的人生,而在此時,大陸的局勢也是越來越不穩(wěn)。

  漢王呂青陽著手南下,對大衍虎視眈眈,大夏在經(jīng)過昭武十一年的戰(zhàn)斗后,也已經(jīng)基本恢復了實力,而西魏和燮也在默默的發(fā)展著自身的國力,企圖在亂世中分一杯羹。

  天下風云詭譎變化,風從龍,云從虎,究竟鹿死誰手,尤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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